青胭怔楞了下,佘清予沒有隱瞞,洞穴裡的族人和其他生靈也都十分詫異。

但沒有一人感覺到恐懼,在糟糕的局麵他們都經曆過,更何況是還什麼都沒發生的荒獸巢穴。

“魚,此處有自然屏障在,我掃描不了太遠,不過三百米處有一洞口,裡麵是什麼情況,我探查不出來。”小水迅速將掃描出來的結果告知佘清予。

佘清予暗忖,地下暗宮不敢進來,卻敢綁走荒獸王的幼崽,而獸潮突然提前,不知是不是九鳳的人搞的鬼,想起育獸袋裡那隻淒慘的小荒獸王幼崽,倒是不知能不能靠其與荒獸王交好,讓他們跟著獸潮衝出去。

現下重要的是恢複靈力,洞穴裡很靜,所有人包括孩童都在打坐,幾隻小穿山金甲獸和飛囤飛雷小聲交流,看能否找到挖到外界的地下隧道。

“魚魚,那煬城身體不對勁,大麒麟刺他兩次心脈,就算是散仙怕也魂飛魄散了。”小水突然小聲給佘清予傳音,知道為何小水不敢擋著大麒麟的麵說,小心翼翼的趴在佘清予耳邊吐槽。

“確實如此。”佘清予微微一怔楞,不過以麒戰的修為,她們傳音,怎麼會瞞住麒戰,見大麒麟一如既往的沉默,似乎沒有任何能牽動他的情緒。

“聽崽崽說,他身上不僅有邪魔氣息,還有妖獸的血脈在身上,大概是因為他的心脈不是致命弱點。”佘清予思索後傳音給小水。

“可惡,要不是他,崽崽們也不會受傷了!”小水握起拳頭:“和九鳳狼狽為奸,還說是被逼無奈,當初也沒逼著他和蘇蘭月交往啊,那蘇蘭月的心思一看就知道,不遠離,不表明,不拒絕,還說是什麼意外,呸!大渣男一個,還有臉和你聊以前,我看他就是故意氣大麒麟,渣男,沒按好心。”

佘清予聽小水說完,麒戰外表冰冷,實則感情內斂,對崽崽也是,平日裡就是心狠冷臉的老父親,

她失憶了,活了三萬年,修煉成仙帝之尊的某隻麒麟,卻隻會無聲跟在她身後,隻要佘清予表現一絲抵抗意思,就會更加沉默,即便是現在,外人隻會看到他冷硬冰顏的模樣,實則隻有在無人或者不輕易間才會顯露他那內斂的溫情,佘清予眼眸閃了閃,對小水傳音道:“煬城……”

“他活不了多久。”麒戰突然盯著佘清予開口,那雙冰冷的眼眸幽深不見底,仿佛蘊含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情緒,像一道漩渦緊緊拽住佘清予。

“我的長戟之上覆蓋了我的麒麟火,就算他的心脈不是死穴,我的麒麟火也會在他身體裡肆虐。”麒戰抿著唇下巴緊繃,冷硬的氣息幾乎要將周圍的山石都要凍僵。

佘清予原是一愣,倒是沒想到麒戰連麒麟火都使出來了,看來麒戰一開始出手,就沒打算留下煬城的性命,見佘清予沒說話,麒戰唇角抿成直線:“他已成邪魔之軀。”

佘清予見大麒麟快要冷成大冰塊,連忙上前,仰著頭輕聲笑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麒戰先是愕然,後挪開視線不開口,一張冷峻的麵容有

些細微的不自然。

“我知道你能聽到我和小水傳音,我和煬城早就沒有什麼關係了,我也不欠他什麼,救命之恩我早就換還了,他說的再多,不過是為自己解脫的借口,不管他是不是妖魔,他對紅澤和三崽它們動手,你就該出手。”

佘清予想起崽崽們身上的傷勢和體內的魔氣,眼神就閃過殺意,煬城不是因為被逼無奈,而是早有殺心,她見沒有人注意到這裡,偷偷握住麒戰的手,動作輕巧的晃了晃:“麒戰,不要生氣了呀。”

麒戰抿著唇,低頭就對上佘清予如水含笑的眼眸,眼神裡的不自然漸漸消散,他沉凝道:“在秘境中,我和你第一次神魂相交時,在你記憶碎片中見過他。”

“所以我有些嫉妒你和他從小相識又定下婚約。”說完他突然止住,佘清予顯然愣住,麒戰下顎微動,上前將佘清予抱在懷裡,聲音罕見的啞然。

佘清予心口微燙,回抱著麒戰,無聲的給予他回應。

他頓了下,抱著佘清予:“是我不對,但我控製不住自己。”

曾經連心魔都能一刀劈死的的麒麟族少族長,低下凶冷的頭顱,被一個下界之人三言兩語影響情緒,若是上界族人知道,怕是大跌眼鏡,果然有了道侶,再凶冷的兵器也有回鞘擦刀的柔情。

如果不是煬城突然出現,佘清予早就忘記了曾經在煬家發生的種種。

在煬家十五載,煬城是煬家對她為數不多態度好些的人,年少惶恐沒有歸處,自從和煬城定下婚約,佘清予才深覺有了一絲歸處,蘇蘭月的到來,讓她依靠的一根線險有扯斷之意,才會想要做出努力抓住煬城,要說對煬城又少情誼,佘清予早就想不起來了。

那時候仿佛是一隻被拋棄的幼獸,沒有前世的記憶,心神不夠強大,隻是一個沒有雙親寄養煬家的孤兒,靠施舍生活著,後來與煬城解除婚約,進入秘境就打算還了恩情,與煬家一彆兩寬。

這點小小的回憶,在存有麒戰和崽崽們記憶相比,簡直微小的不能再微小。

佘清予抱著麒戰墊起腳來小聲的趴在他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話,說完臉色微紅,麒戰眸色一暗,手臂逐漸收緊,若不是青胭找來,某隻麒麟怕是抱著人就消失了。

青胭見佘清予臉色微紅,倒也沒有多想,開口道:“靈主,剛剛手環傳來消息,說是苟族族長帶著族人前來接應我們,九鳳的人已經趁著這次獸潮剿殺我們,九鳳這次動了有六萬多弟子,修為都在元嬰之上,已經和族人交手過一次了。”

若不是有靈主在,丹藥和法器沒有後顧之憂,大祭司和成為半妖的族人都救了回來,恐怕九鳳這次圍剿,羲山就算不滅,也會大傷!

佘清予神情沉了沉,九鳳在這十萬年裡,弟子有百萬之數,現在出動的六萬弟子都要比羲山族人總和還有多上兩萬人,而這些都是羲山的資源和無數生靈的心血滋養出來的!

“九鳳動手,蒼霧靈洲的人恐怕也會參與進來。”蒼霧靈洲的做下的惡事不比九鳳少,隻不過蒼霧靈洲的修士戰

鬥力不強,多是醫修。

現在羲山可不怕,靈主一人可抵蒼霧靈洲十萬煉丹師,青胭盯著佘清予的眼神逐漸火熱,直到一道極為刺骨冰冷的視線才讓她打了個寒顫,輕咳一聲握拳道:“靈主,大家都調息的差不多了。”

“好。”崽崽們將地下暗宮的寶庫全端了,九鳳和蒼霧靈洲的人恐怕不會輕易放手,現在還是趁早出了這地下巢穴。

佘清予不甚吝嗇的將丹藥遞給其他生靈,原本另一個大乘初期的修士已經被擊殺在地,氣息幾近於無,馬上就要咽氣,被一念拖進洞穴中,被佘清予的丹藥及時護著心脈,抱住了性命,現在瞧見佘清予,臉色還很蒼白,卻也沒有性命之憂,當即抱拳感謝,他身後的族人同樣感激不已。

“我們來自東辰大陸的陣法世家,我叫嶽山,我身後的都是我的族人。”嶽山向佘清予介紹道:“這是我妻子冷慧元,這是我子嶽橋。”

冷慧元和他身後的族人連連感激,隻是那身旁少年低下頭不肯說話,是獨自一人前來地下暗宮救人的那個少年,看了一眼佘清予又極快低下頭,彆扭的不行,冷慧元詫異又嚴肅道:“平日裡跟猴一般,現在見了恩人卻一句話不說,這可不是我交給你的禮數。”

佘清予知道這少年為何如此,恐怕是因為當初一起參透傳送陣時瞪她那一眼,現在正不好意思。

她輕笑道:“無事,不必……”

“對不起!”嶽橋咬著下唇,仿佛整個人都在憋氣,腦袋通紅,說抱歉的聲音十分洪亮,整個山洞的人都清晰入耳,說完臉色更加漲紅。

“這孩子!”

佘清予知道這年齡小孩有多彆捏,連連擺手:“不必苛責,你們無需如此,我也是來救我的族人們,若不是大家齊心聚力也不會輕易擺脫他們。”

“我曾想著與那些畜生同歸於儘,也算是為我死去的族人報仇雪恨,可渾沌多時,靈力沒有解封,也隻能是無能狂吠!”嶽山撿回來一條性命,尤其是羲山族人不甚吝嗇的丹藥,讓嶽山毀滅的道心修補回來,還留下一絲最後的善念,

“這幾十位族人都是我嶽家族人,原以為蒼天不公,正道傾斜,我嶽家就要滅絕於此,不曾想還有一線生機。”他開口道。

隨後想佘清予說了他們的遭遇,嶽家是東辰大陸十分有名的陣法世家,並且具有完整的陣法傳承,家主曾是東辰大陸唯一的聖級陣法師,嶽山作為嶽家嫡係一脈,對於陣法參透自有天賦,嶽家家主便打算將家族中最後一部分傳承給他。

並不是說其他族人不能參透這功法,而是隻有悟性到了,參透祖上留下的帝級陣法才可以接收最後的傳承,嶽家的家訓一萬年來一直如此,可惜這興旺了一萬多年來的陣法世家轟然倒塌,一切都還是因為陣法聯盟中的一個女修而起。

各大陸都有陣法聯盟,丹藥聯盟之類的組織,那女修陣法天賦十分卓絕,比之嶽山也差不離,倆人自相識後因為陣法結為好友,倒也是一種緣分。

嶽家分支的一個同輩弟子,嶽山把他

當做親弟弟一般看待,這旁係弟子傾心於她,兩人也算是情投意合,隻等著未來能夠結為道侶。

可意外突然而至,打了所有人猝不及防,陣法聯盟的那位女修居然和陣法聯盟中的其他勢力的嫡係弟子舉辦結契,讓旁支的那個弟子心神崩潰,舉劍衝進儀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