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喘息。
伴隨著耳鳴,戰士的腦袋疼地嗡嗡響。
他身子搖晃,幾乎要站不住腳,有限的視野也在汗水、血水的影響下變得模糊不清,顯然,他的狀態已經差到一個限度了,可當敵人朝著他撲過來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的一個前刺,將對方的生命結束於兵器之下。
抬頭看了看天,這恐怕是戰士所經曆過的最為漫長的一個清晨,從晨光熹微到太陽整個躍出天際,它所照耀下的這方世界,已經不知經曆過多少次征戰了。
喘息,喘息。
喉嚨乾澀到無法吞咽,身手出色的戰士仍然堅持在這場看不到頭的戰役之中。
他是少數幾個親眼目睹了桓齮逃走的將士。
那位統帥並非是被敵人所斬殺了,而是自己先一步感到了恐慌,像個膽小鬼一樣地丟棄了他麾下的大軍,從不為人注意的地方偷偷溜走了!
戰士臉上出現了扭曲的,厭惡的,帶著憎恨的表情。
因為桓齮的舉動,他們這支本是訓練有素的軍隊,變成了群龍無首的存在,從原來的還有一戰之力變成了任人宰殺的羔羊!
戰士無法欺騙自己,除了死死的將桓齮逃走的消息隱瞞下來,不讓其他更多的將士知曉,以防軍心大變之外,他又深深地知曉自己所在的部隊已經遭到了將領的丟棄!
他們在無法看到祖國的土地上,在自己的呼喚聲無法讓親人聽見的異國,被自己所信仰,所崇拜的將士拋棄了!
想到這裡,戰士手中的長矛突然不似過往的那樣凶猛了,他手上的力道也莫名的減少了幾分。
不該是這樣的——
戰士額頭上的汗珠滑落眼眶,在嚴重的不適感下,閉了下眼睛。
為了自己的生機,他在桓齮走後,本應該更加努力地廝殺才是,可身體、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先他這個意誌的主人一步開始更加明顯地沮喪了。
這是漫無目的的征戰,每一次殺戮都僅僅隻是將自己的生命延長一些而已,戰役的終點同樣也是生命的終點,對於已經放棄勝利的他來說,漫長的就像是——
心間的煩躁到達頂峰,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場戰役的士兵微微放下了手中的矛,這麼點幅度的偏移,已經能夠讓對麵與他戰鬥的將士找到破綻,狠狠將手中的兵器刺入士兵身體的致命點,一擊斃命!
士兵提前一步合上了眼,迎接即將到來的死亡。
可就像是要從死神手下將他奪回,一道聲音恰到好處地響起:“秦國趙黎已至!奉秦王之命,接手軍隊!”
接手軍隊!
他們、他們明明已經被拋棄了!
被最為信賴,想要一直跟隨的對象拋棄了!
那個曾經凝聚著他們眾心所向的存在,在判斷不可能領導他們取得勝利之後,沒有絲毫遲疑的將他們當做棄子,丟下了!
可是,居然還有願意接手他們這支軍隊的存在嗎?
秦王
、他們秦國的王還在掛念著他們的生死,往這裡派了一個能夠左右秦國未來的閃耀之星到這遙遠的異國來救援他們嗎?()
差點想要放棄,去迎接死亡的士兵不敢置信的驟然睜眼,麵對著已經逼近得快要直直刺入他咽喉的冰冷長戈,他毫不遲疑地依從了自己的戰鬥天賦,身子狠狠往後一彎,避開致命攻擊的同時,手中鋒利無匹的長矛往敵人的胸腔中重重一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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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斬殺敵人對戰士來說幾乎是吃飯喝水一般簡單的事情,即便是將廝殺的先機讓到了對方的手裡,他也依舊在想要活下來的瞬息間以眨個眼的功夫解決了對方的生命。
死掉的屍體被戰士隨意的推開,扔倒在地麵上,他極為迫切的轉頭,看向說出那句能夠拯救他心靈的話語的人,那位不遠萬裡趕來救援他們的人,那位在秦國大名鼎鼎,舉足輕重的趙黎——她是否真的存在於這個危險四伏的戰場上才是對戰士更為重要的事情。
“我在這裡!”
高聲宣布自己的所在,將敵人的視線、炮火和攻擊全部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是一件極度危險,不理智的事情,但戰士卻由衷地感謝著她的舉動。
感謝上蒼!讓他真的看見有這樣不惜以身犯險的存在!
他甚至沒有任何思索,第一反應就是從距離自己最近的敵方騎兵身下搶了一匹戰馬過來,他跨上它急速地穿過龐大的戰場,飛馳的箭矢一般朝著那位他心中的救世主身邊趕去。
黎箏的出現已然決定了她自身存在的意義,她是他們秦軍的精神支柱,是他們戰鬥下去的全部希望!
哪怕她對什麼行兵打仗的知識一概不懂,隻要她能站在這片戰場上,都能讓所有秦軍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