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夠。
這蔡人正如此作為,還全是看在了扶蘇的麵兒上,要是扶蘇今天沒來,她豈不是被欺負了還找不著人,連說理的地都沒有?
黎箏森然眯了眯眼。
可真是被人小瞧到了穀底。
必須得給蔡氏父子倆一點顏色看看才行。
正想著,那頭的蔡人正的自我交代也到了尾聲,他分發光了身上所有還算有價值的物件。
如果根據這些物件來量刑的話,也足夠量出很重的罰款了。
但他父親過去是首席觀星師,這點錢財還付得起。
而懲罰的苦力時長,對蔡人正自己來說更算不上傷筋動骨,僅僅隻是付出這些,就平息兩位大人物對他的怒火,真是太合算了。
但真實經曆的傷痛又如何能夠被平息呢?
扶蘇冰冷如寒霜般的眼睛盯了他幾秒,命令身旁侍從將他帶到勞作地點,讓他從今日起就馬不停蹄地陷入當苦力的地獄。
對他這樣的公子哥來說,較重的體力活也是件十分辛苦的事吧?
蔡人正一走,今日之事在眾人眼中便算得上是完結。
長時間在太陽底下曬著的觀星宮眾人需要安撫,黎箏給每人買了碗綠豆湯後,讓他們全部散去。
無視憤恨地注視著自己的蔡觀星,黎箏同樣轉身離開,將扶蘇一路送至宮外。
“說起來,今天殿下怎麼會剛好在這裡,又剛好幫白抓住此人?難道是陛下有什麼命令,讓您來傳達?”
扶蘇不自在地咳了一聲:“不是,我就是剛好路過有碰見而已。”
隻有少年和他的侍從們知曉他的滿口謊言。
前些日子這位心上人姑娘似乎跟太子殿下鬨了變扭,總是冷著那張甜美的臉蛋,對扶蘇公子愛答不理的。
殿下可真是跟前跑後地哄了好長一段時間,依然沒有將這位的心給捂暖。
換做彆人,能受到如此對待,早就高興到天上去了,喜不自勝的接受所有示好,再反過來跪舔太子殿下,而這位,卻是半點不為所動,連態度回轉的跡象都看不見。
若非太子之位的冊封,據說跟巫女閣下有些關係,他們真要被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戲碼看得驚掉大牙了。
今日能夠幫上巫女閣下的忙,也是因為太子殿下想要討她歡心,早早地趕來了觀星宮,又剛好撞上那行跡鬼祟的賊人以及巫女閣下的那句“等等!彆跑!”,這才終於立了大功,幫到了巫女閣下一回。
看著並肩走在前頭的少年少女,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今天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他們兩人的關係破冰,重歸舊好了。
扶蘇有話想單獨跟黎箏講,特意讓所有的侍從先到前麵去等他。
交代眾人不許回頭的功夫裡,黎箏已經坐上了一道低矮的木頭圍欄。
她長發飄散,側頭看著遠方,秀美的輪廓在光的照耀下越發柔和,整個人美得揉進了景色之中
(),叫扶蘇看得心口一跳。
他幾乎是看呆了⒍()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直到黎箏等得時間長了,轉頭回望,疑惑地喊了他一聲,他才驀然驚醒。
走到女孩近前,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口:“那個人,”
頓了下,兩人再度不約而同的撞了話:“今天的事,”
黎箏一下子笑出來:“還是殿下先講吧。”
扶蘇的表情也柔和了下來,他伸手撫過女孩的臉頰,拇指擦去一絲灰跡。
大概是用雙手撐著身體坐上了圍牆之後,又用手碰了臉才沾上的灰跡吧?
扶蘇看著她,認真地道:“今天的事,絕不會就這麼過去,我向白保證,那個膽敢對你犯下不可饒恕的罪惡之人,我會親手給予他應有的懲罰。”
黎箏看著他,緩緩勾出賞心悅目的笑容,輕道了聲“唯”。
實際上,她也是這個意思。
扶蘇不出手,黎箏自己也會出手。
背包裡有那麼多道具,即便是穿個隱身衣去給那對惡人父子倆搞點事,也完全不在話下。
但既然扶蘇也有此想法,黎箏也樂得將事情交給他。
那句來自少年的承諾說完,兩人間一時陷入安靜。
扶蘇視線舍不得離開女孩的臉,也舍不得提出自己要回宮走人的話。
即便肚子裡的腹稿已經全部用完,即便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人開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扶蘇還是舍不得分離。
他靜靜想了想,問:“我們要不要去看看蔡人正?”
他竭力地想要延長兩人相處的時間。
黎箏眨了眨眼,緩緩答應:“好啊。”
扶蘇所謂的看不是指真的去看蔡人正在工地上揮汗如雨,精疲力儘,累得麵色蒼白了還被監工跟在(|)後麵揮鞭催促的畫麵。
雖然那樣的場景也不失為解氣的,能夠用來反複欣賞的好畫麵,但用麻袋將人捆來,再狠狠地揍上一頓必然是更爽的選擇。
黎箏和扶蘇身處於一個隱蔽的小巷子,從最深處看往外頭,剛好能見著大半個明亮的圓月。
圓月之夜,適合狼人出沒。
黎箏跟扶蘇約好,他們各有代號,自己叫“紅”,全名“紅太狼”,他叫“灰”,全名“灰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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