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爾哈岱說:“道士是一對雙胞胎,帶著十多個人,這群人非常警覺,暫時還不能接近他們。據奴才們的查勘,義診的這個道士隻負責義診,而另一個就是在水圍行宮出現過的道士,這人或許是策劃了這件事的幕後主使,因為很多事兒都是他在吩咐。他們來京城的目的、為何炮製了這些神鬼之事等更細致的事情需要把人拿下再審問。”
海棠轉頭跟康熙說:“派人把人拿下吧?”
康熙搖頭:“不,再等等。那個在外城義診的道士聽說有幾分本事?”
朱爾哈岱點頭:“是,他看過的病人或多或少都有了好轉,現如今在外城很有口碑,很多人都去求醫。據說現在外城的人都知道了。”
康熙說:“既然有本事,就讓他擺攤義診吧。再等等。”
海棠看他閉目養神,就對朱爾哈岱點點頭,又擺了擺手讓他退下了。
朱爾哈岱退下後,康熙跟海棠說:“這事兒明顯是衝著咱們父女來的,弘陽正因為是你的兒子朕的孫子才一直被針對。人家這是分成了兩路,一路嚇唬你,一路引誘朕,這乃是一張一弛恩威並施的手段。你與朕若是真的信了那神神鬼鬼的手段,這會有個風吹草動都已經找這對兄弟來化解了。”
海棠也是這樣想的,她是最不信這神鬼手段的人。就接著康熙的話題說:“這一對兄弟以為咱們是那沒見過世麵的鄉間土財主,或是草原上對神佛篤信不移的王公權貴。以為露幾首就把咱們鎮住了!”
康熙點點頭:“他們還以為朕渴求長生,始皇帝唐太宗這些皇帝不可謂不英明神武,都在渴求長生,他們以為朕也是如此。長生啊!”康熙搖頭說:“哪裡有長生,朕比任何人都知道人不能長生,聽他們喊萬歲也就是圖一樂,哪有真萬歲。”
他站起來跟海棠說:“讓朱爾哈岱盯著他們,朕現在還不想收網,讓他們先蹦躂一陣子。你乾活兒吧,朕去外麵走走。”康熙現在想知道這件事背有沒有哪個逆子參與其中推波助瀾,所以他就不收網,就等著大魚進來。
次日秀楠在海棠身邊說了自家的事兒,因為董姑娘年紀大了,海棠讓她回去成親,生完孩子後跟著舒宜爾哈在進出口商行做事,現在身邊隻有秀楠跟著。
秀楠一邊抄錄文書一邊說:“大哥帶著二哥三哥和小妹去找過那道士。聽說結果不太好,道士都沒開藥,就說讓回來養著。”
她說到這裡憤憤不平,“那大夫說我們家小妹也是有心疾,不能生育,現如今年側福晉想法子留我妹妹在京城,對我阿瑪日日奉承,她本來就得我阿瑪的寵愛,加上小妹身體不好,我阿瑪肯定心裡和她是一樣的想法。”
說到這些的時候這姑娘雖然沒什麼戾氣但是怨氣不小。她憤憤不平的說:“合著就我倒黴唄,怪我生的晚,身體又很好,合該我遠嫁。”
海棠沒法說,這是父女之間的恩怨,她沒法插手。四阿哥倒不是真不管秀楠,而是如今秀楠覺得撕破臉了對親爹愛搭不理,四阿哥表
現父愛的時候她壓根不接著。
誰想和他表演父女情深?啊呸!
就在秀楠和海棠說話的時候,外麵侍衛悄悄的跟海棠的太監說了一件事,太監小聲來跟海棠彙報。
“格格,剛才侍衛說外麵街上發生奇怪的事。咱們家公爺的車輪子突然脫落滾著轉了彎,走了好遠,把八爺家的園子門口的石獅子砸爛了。()”
“什麼跟什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海棠疑惑的問:“咱們家的車輪子砸爛了八哥家的石獅子?這怎麼回事?你也說不清楚,叫侍衛進來。”
侍衛進來小聲說:“董鄂家的老夫人病了,今兒公爺帶著大格格去看望老夫人。從董鄂家出來後走到了東邊上坡的那個地方,車輪子突然從車上脫落,車子翻了,咱們家的人趕緊去看公爺和大格格,沒留意那輪子自己上坡往前跑遠了。路上有看到的人,說那輪子可邪門了,沿著上坡還拐彎,一直跑到幾裡外滾到了八爺家門口,直接撞上了石獅子,石獅子就跟酥了一樣被撞成兩半了。”
海棠關心的是紮拉豐阿和瑩瑩:“他們父女沒事吧?”
侍衛搖頭。
“您放心,沒事兒,都沒擦破油皮,也沒受驚,那時候車子跑的也不快,慢悠悠的,格格和公爺被扶出來後格格很活潑,被送到六爺家玩去了。咱們家的車輪子現在躺在八爺家門口,公爺趕去看了,八爺也出來了,大家都覺得邪門呢。”
海棠自己也解釋不通車輪子是怎麼自己上坡又拐了幾個彎兒跑到八阿哥的家門口,這裡麵的手段她還真沒聽說過,這時候就不得不佩服這對道士兄弟的手段。心想有這本事乾點什麼不好,非要跑到京城來裝神弄鬼!
她跟一邊侍奉的傲霜鬥雪說:“回去請你們師父去看看怎麼回事。”
秀楠問:“您不去看看?”
海棠搖頭:“今兒的事兒處理完了再說。”
此時八阿哥家的園子門口,大家圍著車輪和石獅子在議論紛紛。八阿哥家裡本來每日都是高朋滿座,這下全部出來,看熱鬨的人更多。
在這裡的人大部分是一些宗室子弟,還有人跟紮拉豐阿說:“你們家最近走背運啊,聽說前一陣子弘陽受了驚嚇,是不是遇到了不乾淨的東西,老弟你回頭找個地方拜一拜。”
紮拉豐阿心裡都犯嘀咕,他也覺得該找個地方拜一拜,看著這石獅子和車輪子覺得奇怪,很難不讓人往神鬼方麵聯想。
八阿哥走過來,紮拉豐阿立即說:“八爺,石獅子奴才讓人去定做了,過兩天給您送來。”
八阿哥擺擺手,作為一個和藹可親的賢王,他的人設就是寬和大度好說話。此時說:“無礙,咱們兩家都是受了無妄之災,石獅子這事兒你彆放在心上。”他壓低聲音說:“你回頭和妹妹說說,要不然找個高僧什麼的念念經,哥哥的意思是你們家的事兒最近鬨的風風雨雨,到底是名聲不好聽。”
紮拉豐阿胡亂的點頭,嘴裡說:“八爺說的是。”
此時海棠的表弟阿爾本阿,也就是阿靈阿的大兒子,過
() 來說話。
他跟紮拉豐阿說:“姐夫,不是弟弟我多嘴,聽說前幾日弘陽得罪了一個道士,這道士在京城擺攤義診,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這次是輪子脫落,誰知道下次會鬨出什麼幺蛾子來,不如您和表姐商量一下,讓王府長史去賠禮道歉,讓那道士想個辦法化解厄運,要不然這樣的事兒再鬨出來對姐姐和弘陽都不好,您說是不是?”
紮拉豐阿能在八阿哥跟前連連應是,在阿爾本阿跟前就沒那麼好說話了,他說:“小公爺怎麼這麼說,上次那是有人嚇唬我們家孩子,那手段已經被破解了,要是您不信,我這就讓人去你們露一手。”
他提高聲音:“都是些見不得人的江湖手段,要是各位誰好奇,我這邊派人去各家都如法炮製,保證效果一樣。”
大家都紛紛推辭,都表示這事兒不參與了。
此時明珠的兒子揆敘大聲說:“紮爺,不是奴才跟您抬杠,您說彆的是鬼魅手段,今日這輪子怎麼講?很多人看到這輪子是上坡跑到了八爺家的門口,這可是好幾裡地呢。誰家的輪子會自己上坡啊,大夥說是不是?誰見過這稀罕事兒?”
周圍都在議論,紮拉豐阿還真的沒法解釋。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車上的輪子怎麼跑來的。
這時候雍親王府的車停下,四阿哥穿著一身官服下車,擠進來問:“這是乾什麼呢?怎麼都來在這裡圍著。”
他一來周圍的人雖然都請安見禮,但是態度都顯得很輕慢,四阿哥城府深,雖然生氣這些人的態度傲慢無禮,但是並不會發作。他的小本本上已經記了很長很長的名單了,並不是說和老八走的近的一個都跑不了了,而是這些人目前都身居官位,不少人平時上班不乾活,甚至翹班跑來奉承老八,讓四阿哥橫看豎看都看不慣。
紮拉豐阿小聲的把事兒說了,四阿哥問:“你們家車輪子真的跑這麼遠?”
紮拉豐阿點頭,表示路上有好幾位目擊者。
四阿哥說:“你都不該在這裡看著,派人去董鄂家問問,是誰靠近了這輛車,雖然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但是想做手腳必須靠近這輛車才是。”
又問:“叫刑部的人過來看了嗎?”
紮拉豐阿搖頭,四阿哥就說:“糊塗,這事兒該找刑部。”
周圍的人聽了他的話紛紛搖頭,揆敘說:“四爺,這事兒該找欽天監!”
他這話說完周圍人都哄笑起來,八阿哥微笑不語,並不攔著。甚至他還盼著四阿哥被激怒,然而四阿哥絕不是太子那樣被幾句輕慢言語給說的上頭的脾氣,四阿哥比老大和老二都能忍,甚至在這些兄弟裡麵也是忍功了得的人。他沒搭理揆敘,讓自己的侍衛去叫刑部的人來勘察現場,跟周圍的人說:“都散了吧,讓刑部來人查。”
貝勒蘇努也是八阿哥的鐵杆,他此時帶著十三個兒子在現場圍觀,聽了這話就說:“看個熱鬨都有錯啊!誰說不能看熱鬨啊?哪家的規矩不能看熱鬨?”他十三個兒子一起聒噪起哄,父子十四個已然聲勢不小,加上周圍的人起哄
,門前都是譏笑聲:你說讓散就散,你是八爺嗎?()
圍觀的人哈哈笑起來,都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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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隔著紮拉豐阿用眼角瞟了一眼四阿哥,四阿哥臉上毫無表情,就說:“你們樂意留著就留著吧,先跟你們說好,這事兒不是什麼好事兒,都是晦氣的事兒,不怕沾染上的就留著。”
有人瞬間心裡打鼓,信冤親債主的人還是很多。但是蘇努說:“四爺剛還說讓刑部來呢,可見四爺都沒當成晦氣事兒,咱們怕什麼晦氣。”
周圍又是一陣子起哄的聲音,紮拉豐阿就怕兩邊吵起來,趕緊靠近四阿哥想勸他和自己一起離開,這時候勇憲親王府的長史花善帶著抱殘守缺來了。
花善說著:“各位爺請讓一讓,奴才等奉命來看看我們家的車輪子。”
眾人讓開一條路,花善趕緊給四阿哥八阿哥和紮拉豐阿請安,又對著周圍幾個方向打了千兒表示給大家都請安了,這才帶著抱殘守缺看輪子。
抱殘守缺蹲在輪子旁邊看了一會,兩人都沒上手碰。沒一會,一張死人臉的抱殘起來跟紮拉豐阿說:“公爺,這不是咱們家的車輪子。”
揆敘立即說:“這事什麼意思?想賴掉這事兒?你主子都承認這是你們家的輪子。”
抱殘對著揆敘欠身,解釋說:“我們家的車輪子在路上最少跑一年了,風吹日曬不說,路上碾過溝渠壓過石子,輪子每個地方的損傷都不一樣,這輪子雖然像,但是沒太多的損傷,隻是做舊了,不信把另外一隻輪子拆了給大家比對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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