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吐槽道:“我那不是怕打草驚蛇嗎?我本來就是偷跑出來的,真動手了,萬一被永恒殿那位察覺了,多不值當,我和那隻鳥又不一樣,我在永恒殿,可是供奉著一道念頭的,你懂的。”
夢魘所言,確實非虛。,
它被界靈選中,便是天啟界魂之一,永恒殿中,自是有屬於它的一席之地。
上奉長明盞,可曉生死,其上有信物,可窺異動。
以便永恒界主,用於監管天下。
作用有二。
其一,以防人間天下,生出規則之外的變數,可趁早應對。
其二,防止所謂界魂變節,在人間胡作非為。
這也是為何蘇涼涼在這人間,雖是無敵之身,卻也不敢插足人間之事的根本原因。
雖說永恒殿的界主一般時候,自是不會閒來無事,盯著每一個界魂探查監視,可是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現在。
時機未至,許輕舟即便是要破局,也還需要些時間準備,仙胎都還沒孵化呢,自然不可大意。
這也是為何,百年之前,被朱雀連踢兩腳,他卻隻能默不作聲,絲毫不反抗的原因之一。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打不過。
當然,打蘇涼涼那一次不算,蘇涼涼也是界魂之人,同宗同源,不算插足人間事,自是不會有所異動。
所以,走出罪州,它也就隻能揍蘇涼涼了。
不過。
還是得顧全大局,豈可逞一時之快呢。
許輕舟聽聞,玩味的問道:
“所以呢,你現在去就不算打草驚蛇了?”
大黑狗啞然,它自然隻是說說而已,誰讓許輕舟激了他呢?
但是,無話可說不是它的風格,便言之鑿鑿道:
“這話說的,許老大你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辭,為了你我甘願冒險。”
這話聽起來,假的不能在假,許輕舟自是笑笑,陶侃道:
“夢魘。”
“您說?”
許輕舟說:“你在罪州的時候,也這麼瞻前顧後嗎?”
夢魘脫口道:“那不能夠,罪州那是我的地界,我就是折騰了,也不怕彆人知道。”
話音一頓,夢魘自圓其說道:
“現在可不一樣啊,以前我目光短淺,似井底之蛙,不知浩然水這般深,現在我知道了,浩然水渾著呢,而且,我畢竟跑出了自己的管轄範圍,還是不可大意,小心一些,在說了,我這樣還不是為你的宏圖大誌,千秋大業找想嗎?”
少年書生長歎一聲。
“害~”
“你歎氣作甚?”
許輕舟深深的看了夢魘一眼,語重心長道:
“其實,比起現在的你,我還是更喜歡當初那個桀驁不馴的夢魘。”
說完還對著黑狗微微點頭示意,而後揚長而去。
整得黑狗一臉懵逼,傻傻分不清。
“礙....這事還管不管了?”
少年書生袖口一蕩,擺手道:“隨他去吧,無需理會。”
黑狗撇嘴,擰眉晃尾。
而後自言自語嘀咕抱怨道:
“桀驁不馴的我,老子也喜歡啊,可你當初弄我時,下死手啊~”
小院屋頂上,薬不知何時就躺在那上麵,懶懶的嘲笑道:
“還真是一條好狗狗啊,就是可惜,腦瓜子不太聰明。”
大黑狗餘光一瞥,悄悄也心裡暗罵一聲。
“光你屁事~”
悶悶不樂的回到自己的桃樹下,繼續冥想。
薬枕著胳膊,繼續閉目養神,曬著清晨第一縷驕陽,怡然自得,嘴角不自然上揚,小聲輕語。
“少年的心思,還真是深如星海啊~”
其實,她心如明鏡,可是她說過,觀棋不語。
許輕舟離開小院,渡長空,到了千裡之外的一人間,擺攤算命。
早上夢魘所說,少年本就知曉。
昨夜。
他探查到了五道陌生的氣息路過小院百裡範圍之內。
境界皆是聖人巔峰。
這片人間,聖人巔峰,除了自己認識的那幾個,其餘的不用想,用腳指頭都能猜出來是誰。
自然是三教祖師,兩尊妖帝。
至於他們之間說了些什麼,許輕舟當然是不知道的。
不過能讓這兩座天下的五位大佬齊聚一堂,商量的應該是這天下事。
隻是對於許輕舟來說,無論何事都無關緊要。
總歸時機未至,那便讓一切,繼續按之前的軌跡繼續就行。
浩然還有時間,他也需要些時間。
真有什麼突發情況,自己在做應對便可。
至於三教祖師也好,兩尊妖帝也罷,許輕舟想,他們應該知道自己的存在,就像自己知道他們的存在一樣。
想來,若是要動自己,早就動手了。
既然從未露麵,那便意味著他們並不想招惹自己,至少目前為止,是這樣的。
即是如此,少年又何須在此刻去自找麻煩呢?
為了心中之願,他需臥薪嘗膽。
而在這段時間裡,若是造就了一些犧牲,其實這本就是無可避免的。
這點少年書生很清楚。
浩劫的大火燒過荒野,總得有人葬身火海之中。
所以。
心照不宣。
所以。
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