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更自然了。
姑娘不再是江小將軍,也不是蒼月君珩,而是當年那個上山的蒼月心吟。
那個姑娘。
有些俏皮,不缺可愛,偶爾搞怪,落落大方,天真燦爛。
許輕舟也不再是那個人間的大先生,上州的忘憂仙,而是山上那個少年郎。
幽默風趣,瀟灑不羈。
二人就這樣坐在城頭,回憶著往昔,津津樂道,像是有說不完的話語。
江渡問了許輕舟很多事情,許輕舟言而不儘,講了很多後來的故事。
黃州的靈河渡。
南海的仙竹林。
劍州的忘憂山。
還有故人,小白,無憂,清衍
江渡很喜歡聽,不時呼應,她對書生說,外麵那座天下,真有趣,她想去。
許輕舟答應,等以後帶她去。
後來。
夜真的很深了,江渡將腦袋偷偷靠在了許輕舟的肩頭。
“先生,我困了~”
許輕舟說:‘那我們回去?’
江渡閉上了眼,腦袋往許輕舟的肩膀上輕輕壓了壓。
“不要,眯一下就好了,我還想在呆久一些。”
許輕舟心猿意馬,魏然不動,溫聲應下。
“好,我陪著你~”
“先生。”
“嗯。”
“有你在,真好!”
許輕舟笑笑,小聲道:
“傻丫頭。”
明月,星河,雪夜,山風。
姑娘和少年,就坐在那城頭上,愣是半夜不眠。
夜深寒風重,偶聽樹折聲。
許輕舟講著講著,江渡就沒了回應,側目看去,借著月下雪光,見姑娘閉著眼眶,氣息徐徐
應是睡了過去,看著睡得深沉。
許輕舟自不覺得奇怪,自己是睡了三日,江渡可沒有,匆匆上了城頭,自是沒來得及休息。
少年書生不敢動,袖口乾坤處現了一條毯子,替姑娘披上,生怕著了涼。
召出忘憂書,寫下一筆。
輕喝一聲。
“散!”
迎麵來的凜凜山風,繞了個彎,不敢在吹來。
溫柔的看了姑娘一眼,許輕舟深吸一口氣,舒緩墨眉,仰望星空。
輕聲呢喃。
“真好!”
於他而言,眼前一幕,無異於夢想成真,得償所願。
於他而言,僅這一刻來講,他似是真的成了忘憂先生,心中煩惱焦慮困惑,通通被拋之九霄雲外。
一切都是那麼安逸,且祥和,難得寧靜,不問俗世喧囂。
整整一夜。
許輕舟一動不動坐到了天明,當天幕微亮,冬天的太陽爬上了高山,一抹朝陽灑下城頭,就恰巧照在江渡的身上。
江渡長長的睫毛輕輕抖了抖,睡眼惺忪的睜開了眼,伸手擋住太陽,側身看向書生。
發現許輕舟也剛好看著她。
對視那一刻,於方才醒來的江渡來說,似是觸了電似的,少許驚慌。
“醒啦~”
江渡坐直了身子,嗯了一聲,看了看身上的厚重毯子,心頭難免竊喜一番。
她不怕冷,她記得自己跟許輕舟說過。
可他偏偏給自己蓋上,應該是和她一樣,關心則亂,明知而為之。
許輕舟遞上一塊乾淨的手帕,笑道:“擦一擦~”
江渡詫異,盯著少年書生。
許輕舟眼神示意,“嘴角,有口水!”
江渡伸手去摸,可卻是弄了個寂寞,下意識的接過了許輕舟手中的手帕,狐疑道:“沒有啊,哪裡有?”
少年書生見此,樂嗬嗬道:“哈哈,逗你玩的。”
江渡瞬間反應過來,幽怨道:“許輕舟,你討厭,小氣,記仇。”
許輕舟揉了揉鼻尖,悻悻不語。
江渡自寒風瑟瑟中站起身,如往常一般站在城頭上,舒展筋骨,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睡的好舒服啊!”
摸著脖頸,左右扭動,吐槽道:“就是脖子有些酸,奇怪~”
許輕舟沒有說話,不過心裡卻在想,脖子不酸就見鬼了,也就自己身子骨硬朗,不然這肩膀,估計也得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