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與那年輕女子擦肩而過時,臉上帶著一絲不耐,隨口說道:“好人壞人,都不會在額頭上刻兩個字,給你們瞧的。以後彆這麼冒冒失失,既然選擇了下山曆練,勇氣可嘉,但是少做一些需要師門幫忙擦屁股的蠢事。”
他的語氣並不溫和,話中帶著幾分訓斥,但也並非惡意。那年輕女子愣了愣,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的神色,低下頭輕輕應了一聲,心中卻泛起了一陣憤懣,但又不敢與壯漢爭執,隻能默默吞下這番話。她知道自己衝動,雖然心中不甘,但也明白,剛才的確差點把局麵弄得不可收拾。
“好吧,前輩所言極是。”她輕聲回答,語氣平和,似乎試圖避免再引起不必要的紛爭。
壯漢沒有再多言,隻是揮了揮手,帶著自己的一幫人繼續前行。經過這番話,他顯然不再打算理會這些江湖新人,轉頭便繼續忙自己的事。
那狹刀女子看著壯漢的背影,心中有些複雜的情緒湧動。她知道,自己還是有許多需要學習的地方,這次出行,的確有些太過莽撞,差點連累了身邊的朋友。她歎了口氣,轉身走向方知寒,眼神中帶著感激。
“多謝你出手相助,若不是你,恐怕我這位朋友的胳膊就……”狹刀女子抱拳,眼中露出一絲歉意,“實在感謝。”
方知寒微微一笑,回了個禮:“行走江湖,能幫就幫了,不必多謝。大家都是江湖人,哪裡分得出誰對誰錯,看到不平事,出手也是應該的。”他的聲音平靜,語氣帶著幾分輕鬆,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小事一樁。
狹刀女子略顯尷尬地笑了笑,點了點頭,深知方知寒所說的每句話背後,隱藏著深厚的江湖見識。她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幾分敬意。
就在這時,絡腮胡男子走了過來,手裡拿著那柄剛才被丟下的佩刀。他的臉色顯得有些凝重,似乎剛才的戰鬥讓他心情複雜。“多謝了。”他向方知寒點頭,言辭雖然簡單,卻帶著真誠。
那被婦人抓住胳膊的年輕人也終於緩過神來,他臉色慘白,胳膊上的傷口仍在滲血,血肉模糊,但看上去並無生命危險。經過剛才的衝突,他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原本的銳氣和自信此刻都已蕩然無存。
“要不是方兄及時出手,我怕是就真的……”那年輕人有些愣愣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激與後怕。即便此時已恢複了些許理智,但腦中仍然浮現出那一刻的恐懼感,仿佛回想起那婦人抓住自己手臂時的痛楚,依然無法忘記。
“沒事了,能保住性命就好。”方知寒微微一笑,語氣依舊溫和。他看向那個受傷的年輕人,拍拍他肩膀,“以後行事小心些,畢竟不是每個敵人都能輕鬆應付。”
那年輕人點了點頭,眼神中透著感激,雖然嘴上沒有再說什麼,但心中卻深深記下了方知寒的話。
狹刀女子見狀,輕輕一歎:“我們還是太年輕,很多事情隻是看得太簡單了。”
方知寒看了她一眼,笑道:“行走江湖,誰能一開始就事事都能做到儘善儘美呢?每個人都有從失敗中學習的過程,最重要的是從中吸取教訓,改進自己。”
“你說得對。”狹刀女子略微沉默,眼中閃過一絲決心,最終抱拳道:“再一次感謝方兄,日後若有機會,必定回報。”
方知寒擺擺手:“不用客氣,大家互幫互助,江湖一場,便是緣分。”他的話中充滿了幾分瀟灑和輕鬆,看似不拘一格,但卻又透著幾分深意。
隨著言語的交換,雙方的氣氛也漸漸變得輕鬆起來。無論是那受傷的年輕人,還是狹刀女子,亦或是絡腮胡男子,都感到一絲溫暖的安慰,仿佛剛才的那些驚心動魄的時刻,早已被這份寬慰和理解化解。
就在這一刻,雙方人馬便此彆過,各自分開。
方知寒回到破廟時,天色已經漸晚,周圍的山林被逐漸籠罩在一層薄霧之中。破廟內的火堆還未完全熄滅,他拿起一些乾柴,重新點燃了火堆,溫暖的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廟室,火苗跳動,發出劈啪的聲響。此時,他的心情倒比外麵這片荒涼的景象要複雜許多。
他望著火光,心中思考著一些事情。最近幾日,他一路行來,經曆了不少波折和衝突,但這些看似紛擾的事件,似乎都無法從根本上改變他的思緒。眼前這兩位孩子——靈均和暖樹,是他心中最深的牽掛。他想起了靈均最近的進步,已然邁入了六境,這種天賦,在他所見過的修士中,也算得上是出類拔萃。但暖樹卻始終停留在五境,儘管她天資聰穎,可與靈均的差距,漸漸地顯現出來。
“什麼時候給這兩個小家夥蛇膽石最好呢?”方知寒喃喃自語,心裡有些猶豫。
他揉了揉眉頭,想著如何幫助他們度過這一關。五境和六境之間,差距並不算太大,但對於修士來說,突破這一層的門檻,必須有一些契機。
靈均的天賦不凡,方知寒知道他很快就會遇到瓶頸,突破六境,進入洞府境,可能就是在短短的一年內。
至於暖樹,她的情況更為複雜。
五境的修為已經穩定,但如何進一步,方知寒自己也並不清楚。
若是能給她服下蛇膽石,突破五境,將她的修為提升到六境,再利用靈氣凝聚的機會,說不定能一舉突破。
他不禁想起了六境洞府境的境界。進入六境,便是“府門洞開”,修士的身體開始從天地之間汲取靈氣,三百六十五個竅穴如同自然天成的洞天福地。這也正是修行中最為關鍵的轉折點,若能突破,就能進入更加廣闊的天地,修為會迅速提升,而如果突破不成,便會卡在這個境界,無法再進步。
“靈均已經接近六境了,暖樹雖未突破,但她遲早也會跟上。”方知寒低聲說道。對他來說,靈均和暖樹都像是自己親手培養的孩子,每一個進步都牽動著他的心。他不想讓她們受挫,但也明白,成長的過程必須經曆挑戰和困境,過早的幫助可能反而會適得其反。
他輕輕吹了口氣,目光投向破廟外的遠方。心中忽然有了一個決定。以後自己遊曆中土的時候,必須帶上小暖樹,去那文廟裡看看。
文運最盛的地方在哪?
自然是在那中土文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