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英目光銳利地盯著即將走近的高大少年,內心警惕,氣息漸起,雙袖微微膨脹,浩然氣漸漸充盈四肢。這位大隋最年輕的儒家賢人麵容依舊和藹,溫和地說道:“我知道你與李槐他們是遠遊的同鄉,若是為他們打抱不平,可以,但能否先說清道理再動手?若是你能說服我,我便不還手,任你打上兩拳,也心甘情願。”
然而,於祿腳步未停,笑容未改,話語卻讓李長英有些迷惑,“我負笈遊學時,常常守夜,都是後半夜。所以,道理先放一邊,若你以後有機會遇到李寶瓶的小師叔,去問他吧,我今晚不打算跟你講這些。”
距離僅剩五步,李長英的眼神微微凝重。於祿大步踏出,笑著說道:“開打了,小心點,不要被我輕鬆打得半死,到時候賒賬可不好,想欠債不還,得是他很要好的朋友,我還不夠格。”
話音剛落,李長英便感受到一股沉重的氣浪從地麵傳來,震動腳底,雖然氣勢未顯,但卻令他心中一驚——這一腳的力度,絕非常人可比。於祿顯然是一位不低於四境的純武修者,不容小覷。
李長英稍一思索,立刻體內氣機暴湧,修為如洪水決堤。作為練氣士,他的優勢在於內家拳法的修煉,養氣煉氣兼具,長壽且靈動。自幼有緣得遇大隋練氣宗師,傳授長生秘術,他如今已是第六境洞府修為,雖年輕,卻早已具備不凡的實力。
麵對於祿的步伐,李長英淡然後退數步,雙指並攏,擺出劍修的立劍式,神情悠然。隨即,書樓內的青氣如潮水般湧向他,李長英輕聲道:“起陣。”
瞬間,周圍出現了十數把晶瑩的無鞘長劍,劍氣淩厲,環繞四周,宛如青峰群立,氣勢恢宏。
然而,於祿的動作簡單直接,拳頭如鐵騎衝陣,勢不可擋。
李長英輕笑,雙指指向於祿,三道劍氣迅速迎向他。於祿的速度驟然加快,步伐激烈,腳踏地麵,磚塊碎裂,拳頭如破空利箭直接撞向劍氣。三道劍氣瞬間被破,李長英微微一動,轉身後退,仍不慌不忙,繼續調整陣型。
於祿緊隨其後,一記鞭腿掃向李長英的側麵,劍氣在李長英左側炸開,空氣震蕩,李長英瞬間感到視線模糊。
“怎麼如此痛下殺手?”李長英心中一沉,冷哼一聲,瞬間腳步淩厲,閃身避開鞭腿,變換位置,心念一動,氣機借力向前,揮拳迎向來襲的於祿。
兩拳交撞,氣勁激蕩,空中爆發出巨響。李長英倒退數步,臉色微白,顯然受到不小的衝擊。
於祿絲毫不見收手之意,繼續向前逼近。書樓內傳來一聲蒼老的歎息,一名年邁劍修身影閃現,劍光一閃,三尺白虹飛劍如電掠出,直撲於祿後背。
於祿側身避過,腳踏書架,借力躍起,避開飛劍,同時揮拳直奔李長英腦袋。
李長英心中早有準備,他默念經典,在於祿起腳的一瞬,書樓內的書架劇烈震動,古書紛紛飛出,白色文字如流溪般聚集在李長英身前,散發著浩然氣息。正當於祿擊下重拳,李長英凝神施法,文字溪流如潮水般擋在麵前,擋住了這一擊。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於祿一拳直接打斷文字溪流,拳風橫掃,將所有文字摧毀。緊接著,他猛然一腳踹向李長英,直擊腹部。
李長英被踹飛數丈,重重摔倒在書架之間,滑行數尺,嘴角溢血,氣息紊亂。站在他身旁的灰衣老者見狀,急忙上前為李長英把脈,臉色凝重,雖然李長英傷勢不重,但也明顯受到重創。
“你年紀輕輕,怎能如此狠毒!”老者憤怒地盯著於祿,語氣中滿是責備。
然而,於祿並未停下腳步,依舊從容前行,冷笑道:“道理?李槐沒有找到的小泥人,對李寶瓶的那些辱罵,你們這些所謂的賢人君子練一個屁都沒放,我為他出氣,難道不對?”
老人看著眼前氣焰滔天的高大少年,氣得須發倒豎,心中的怒火幾乎要溢出胸口。他急忙從懷中取出一顆丹藥,迅速送入李長英口中。這顆丹藥是極為珍貴的療傷丹,能迅速恢複他體內受損的氣血,穩固其境界。隨著藥效的發揮,李長英的氣息逐漸平穩,傷勢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
然而,老人依然沒有放下心來,他低頭看著李長英,眼中帶著無儘的憂慮。李長英的境界雖然恢複,但在這場對決中,受損的已不僅僅是肉體,更多的是他那極為重要的修為與前途。這位年輕的賢人,是大隋朝廷未來的棟梁,未來的絕世修士,怎能輕易被打垮?老人的心中愈發焦急,愈加擔憂,甚至有些不安。
“好好好,”老人氣得幾乎咬碎了牙,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老夫倒要看看,等你小子躺在地上了,還有沒有道理要講!”
於祿不急不忙,笑得溫和而狡黠,“我輸了,當然不會廢話半個字,到時候自然有個家夥來幫我講道理,嗯,可能會稍晚一點,誰讓他暫時不在這兒呢。”
他的話語中帶著挑釁的意味,卻沒有絲毫懊悔或緊張的情緒。老人的心中愈加升起一種無法言喻的不安。他深知,這個年輕的少年並非像他表麵看上去那般簡單,眼前的局勢變得越發複雜。
隨著老人的站起,那柄懸浮在空中的飛劍微微一震,再次攀升,緩緩圍繞在他肩頭。飛劍的劍尖閃爍著寒光,顯示出它的鋒銳與威懾力。雖然老人已經有所準備,但他依然不敢掉以輕心,尤其是在麵對眼前這位氣勢如虹的年輕武者時。
老人看了眼李長英,低聲說道:“李長英的傷勢尚不危及性命,但他的境界受損嚴重,若不及時處理,將會影響他今後的修煉,甚至會斷送他的前途。”老人顯然是知道,李長英這一戰的結果,可能會決定他未來的修行走向,也決定他是否能成為一位真正的大能。
於祿站在不遠處,似乎看出老人的猶豫與困惑,笑意更濃,“老前輩是不是很為難?是先救李長英,還是打趴下我?”
這話像是打蛇七寸,讓老人愈發惱羞成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於祿的挑釁顯然觸動了他的底線,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氣,冷哼一聲,“既然老前輩不知道如何選擇,我來幫前輩選擇就是了。”
話音剛落,於祿大步邁出,每一步踏下,地麵上便傳來沉重的崩裂聲,磚石破碎的聲音充斥在空氣中,仿佛大地都在為他讓路。每一步的氣勢,愈發驚人,眼中的戰意和決心愈發熾烈。仿佛他並不懼怕麵前的任何對手,甚至是站在這兒的老人。
老人瞳孔驟然收縮,心中一動,猛然意識到,於祿的氣勢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竟然達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層次。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僅僅是身體強橫,氣勢亦是異常凶猛,神魂之中仿佛有某種古代戰神的英靈坐鎮其中,所散發出來的氣魄壓得周圍空氣都為之一窒。
“六境武夫?”老人喃喃自語,心頭大震。
這話從他口中說出,顯得愈發沉重。練氣士修為分為十五境,而武道則有九境。儘管練氣士在多方麵具備優勢,但在純粹的力量對比下,武夫的高境界往往能夠占據上風。尤其是於祿的氣息,已經接近六境武夫的層次,若是比拚體力和衝擊力,李長英恐怕難以抵擋。
但即便如此,老人依然沒有畏懼,他深知自己的實力,深知自己作為第七境觀海境的修為,絕非等閒。練氣士與武夫的境界之差,雖大,但並非無法彌補。他冷笑一聲,“你要找死,我礙於書院規矩,不會讓你真的死了,但是讓你隻剩下半條命,無妨!”
話音剛落,老人全身氣勢一震,體內的靈氣驟然爆發,頓時化作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整個書樓內。那柄飛劍突然飛起,劍光淩厲,猶如一道寒星劃破長空,直撲向於祿。
但於祿看似殊死一搏,實則並未有所驚慌,眼中閃過一抹玩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