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莫凡跟覺相所說的那些話,重點是空間通道,但覺相的關注點卻是玄武大陸。
這不由得莫凡產生猜測,或許天音寺也知道了玄武大陸的秘密。
是不是來自上界的佛門勢力也知道了玄武大陸是“人族遺失的祖地”?
他們打通了三條通往玄武大陸的空間通道,會不會就是為了去探尋、解開那個秘密?
“對,我就是從玄武大陸飛升到仙界的。關於玄武大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莫凡笑眯眯地問道。
覺相自知有些失態,很快就強行讓自己的神色恢複正常,但他沒有回答莫凡的問題。
他不會回答,元神上的禁製也不允許他回答。
另外,他雖然不知道封印空間通道用的是九宮岩甲符還是其他什麼封印符文,但他知道空間通道的存在。
那些空間通道也是天音寺最高等級的秘密之一。
沒想到,莫凡竟然知道了空間通道,而且還是從玄武大陸飛升而來的。
玄武大陸是一片極其神秘的大陸,怪不得能湧現出莫凡這樣的妖孽。
看到覺相閉口不言,莫凡嗬嗬一笑,不以為意。
“好吧,既然你不回答這個問題,那我們接著說剛才的話題,我不但知道封印那些空間通道的符文叫九宮岩甲符,而且還把九宮岩甲符破解,然後在上麵加了一道我自己的封印。現在,你們再也去不了玄武大陸了,哈哈!”
覺相心中一震。
他沒有懷疑莫凡所說的話。
他已經是必死之人,在這個時候,莫凡已經沒有必要再欺騙他。
莫凡的符道實力竟然也如此之強,連空間通道的封印都能破解!
武道實力強到離譜也就罷了,竟然還精通符道、陣道,真是一個怪胎。
天音寺遇到這麼一個怪胎,難道真的是氣數將儘?
有一抹決絕之色在覺相眼中一閃而逝。
莫凡不再多說什麼,重新伸手按在覺相的頭頂上,又一次拓印覺相的記憶。
始元戒給莫凡的這一門拓印術,跟一般的仙界之人熟知的搜魂術不一樣。
一般的搜魂術,都是直接在被搜魂者的元神裡尋找所需要的信息。
如果遇到元神中被設置了封鎖記憶的禁製,那麼一旦實施搜魂,被搜魂者的元神就會爆開,記憶隨著元神爆開而消失。
拓印術不是直接在元神中搜索信息,而是把記憶從元神中拓印一份出來,那一份記憶相當於一份“複印件”,然後莫凡就可以在那一份“複印件”中慢慢地查找想要的信息。
就算記憶被設置了禁製,查找信息觸動那個禁製,記憶爆開毀掉了,那也是毀掉那份“複印件”而已。
隻要元神本體還在,就可以繼續拓印一份過來,再慢慢研究破解禁製的辦法。
莫凡剛要開始第二次拓印,他的臉色忽然一變。
覺相的元神已經開始潰散了!
一定是覺相剛才暗暗啟動了封鎖他記憶的那個禁製。
那個禁製不僅能把他的記憶抹去,還能把元神也同時摧毀。
果然夠狠!
那個禁製竟然如此強大,不僅可以被動地防止被人搜魂,還能主動觸發它,然後把元神摧毀。
如此強大的禁製,肯定是從上界下來的那幾個佛門之人布置的。
覺相想必是覺得既然被莫凡抓了,遲早都要死,索性自己觸發禁製,把自己的元神毀了,元神裡的記憶也就隨著消失。
莫凡有點無奈。
既然覺相的記憶中被布置了這個封鎖禁製,那麼天音寺的最後一個太上長老覺癡的記憶中,肯定也布置了同樣的禁製。
至於天音寺住持玄諦、大長老玄真,他們或許並不知道天音寺最為深層核心的秘密,他們的記憶可能沒有布置這樣的禁製。
看來,想要通過拓印記憶的辦法來獲取天音寺的秘密,這條路行不通。
覺相的元神已毀,隻剩下一具肉身,莫凡把這具肉身送到始元魔域。
覺相肉身的丹田內存儲有充沛磅礴的真元,足夠莫魁吞噬一段時間。
仙界,天音寺。
一座大殿內,玄真正在來回踱步,神色驚惶,腳步也顯得有些淩亂。
魂燈殿的弟子剛剛稟報,太上長老覺相的本命魂燈熄滅了。
這個消息,讓玄真目瞪口呆。
跟深淵血魔族聯手,兩個魔尊大圓滿,再加上一個仙尊大圓滿,都還拿不下莫凡?
莫凡的恐怖實力,已經讓玄真感到有些絕望。
如果他知道,深淵血魔族又脅迫魅魔族,對付莫凡的人增加了兩個魔尊大圓滿,那麼他肯定會更加絕望。
在大殿內踱步了半炷香,玄真終於還是走出大殿。
他必須把這個消息彙報給天音寺的最後一個太上長老,覺癡。
穿過無數座金碧輝煌的宮殿,玄真來到天音寺深處一座不起眼的偏殿前麵。
“太上長老,玄真有要事稟報。”
玄真剛說完,偏殿的大門緩緩開啟。
偏殿之內,蒲團之上盤坐著一個老僧。
他就是覺癡。
為了保存天音寺的實力,在跟深淵血魔族族長血戮商討一起對付莫凡的時候,玄真謊稱覺癡正在深度閉關,不能前往魔界對付莫凡。
覺癡枯瘦如柴,盤坐在蒲團之上,脊背卻沒有完全挺直,而是微微佝僂,宛如一株被歲月壓彎的古樹,看似搖搖欲墜,卻又透著詭異的沉穩。
半舊的褐色僧袍鬆垮地掛在骨架上,衣擺邊緣磨損得泛起毛邊,卻依舊整整齊齊地裹著嶙峋瘦骨。
他佝僂著脊背,脖頸處的皮膚鬆弛下垂,堆疊出數道褶皺,像是老樹盤根錯節的紋理。
他蒼白的臉龐上,顴骨高高凸起,兩頰凹陷,鬆弛的皮膚仿佛一張半透明的薄紙,隱約可見皮下青色血管。
光頭之上,戒疤暗紅如血,與蒼白的頭皮形成刺眼的對比,宛如一個個微型傷口,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蒲團四周,燭火搖曳,昏黃的光影在他身上忽明忽暗,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模糊、悠遠。
玄真走到覺癡麵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說吧,什麼事?”
玄真低垂腦袋,不敢看向覺癡,小聲地說道:“覺相長老的本命魂燈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