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片死寂，屍橫遍野，血腥衝天，再無一個活口的四方神殿，十幾個天音寺僧人麵麵相覷。
收到四方神殿殿主周彧的求救訊號後，玄真就立即派他們全速趕來。
他們之中沒有人掌握空間法則，無法像皇甫嘯天一樣撕開空間，隨意穿梭於仙界任何地方。
而天音寺和四方神殿之間的距離十分遙遠，隔著數十個大界，需要轉乘七八次傳送陣，能在三刻鐘內趕到四方神殿，已經是他們的極限速度了。
沒想到的是，短短兩三刻鐘，四方神殿就已經變成一片廢墟。
莫凡竟然掌握了一股這麼強大的力量，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仙界排名第二的頂級勢力屠戮一空。
“周彧在傳訊的時候，說過莫凡現在的修為境界嗎？”一個僧人問道。
其他人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道。
四方神殿與天音寺之間有一座傳音陣法，陣法由專人看守。
看守陣法的人收到傳訊後，立即把消息彙報給大長老玄真，於是玄真把這十幾個人召集起來。
玄真也沒有詳細說什麼，隻是交代說莫凡帶著數萬的妖族和人族出現在四方神殿，要他們立即前來捉拿莫凡。
因此這十幾個僧人對於莫凡的情況根本不了解。
“還要追莫凡嗎？”另一個僧人問道。
“怎麼追？莫凡有空間之刃，能通過空間裂縫來往於仙界和妖界。我估計他現在已經逃回妖界去了。”
“我覺得也是如此。乾了這一票，莫凡應該不會繼續去找帝天宮那些宗門的麻煩，應該是先回妖界躲一段時間。”
“這個莫凡，還真是滑不留手啊。”
“更可怕的是他的成長速度。這才過去十幾年，他就可以滅了四方神殿，再過幾年，他會不會……”
領頭的一個中年僧人微微抬手，阻止了大家的繼續交談。
他叫玄光，仙尊後期修為，是這十幾個僧人中實力最強的。
“不必再討論這些，我們立即回去，將這裡的情況彙報給玄真師兄。”
他剛才已經用神識掃視過整個四方神殿，確認這裡已經沒有任何一個活口，想找個目擊者來詢問情況也做不到。
不久後，玄光帶著眾人回到天音寺，將四方神殿的情況如實稟告給玄真。
聽完玄光的彙報，玄真的臉陰沉得似乎要滴水。
大殿裡安靜得可怕，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轟！”
大殿的地麵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那是玄真抑製不住心中的怒氣，一拳轟在地麵造成的。
這幾年來，大殿的這一方地麵已經被轟了幾次，每一次都是玄真暴怒轟出巨大的深坑。
而且，玄真的每一次暴怒都是因為莫凡。
短短幾年來，玄真已經失態數次。
他之前數十萬年都沒有失態這麼多次。
全都是因為莫凡！
“確認四方神殿已沒有一個活口？”玄真問道。
他的聲音冰冷刺骨，使大殿裡的空氣都驟然降低。
玄光小心翼翼地回答：“師兄，我已反複確認過，四方神殿所有人都死了，藏寶庫被席卷一空，極品靈脈也被挖走。”
“好一個莫凡！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短短十來年，你竟然成長到這個地步。”玄真喃喃自語著。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玄光等人從中聽出了濃烈到幾乎實質化的殺意。
他們噤若寒蟬，低垂著腦袋不敢答話。
此時，看守魂燈殿的弟子匆匆走進大殿。
“大長老，弟子有要事稟報。”
“說！”
“玄鑒長老的本命魂燈熄滅了。”
“轟！”
一股恐怖的氣息自玄真的身體轟然爆發，將大殿裡所有人都掀飛出去數丈遠。
“你確認是玄鑒的魂燈？”玄真的聲音比之前更冷了。
“千……千真萬確，是玄鑒長老的魂燈。”
“莫凡，你該死！”
玄真的怒吼穿透大殿，傳遍整個天音寺。
他已經可以肯定，玄鑒的死，必定也是因為莫凡。
一個月前，慕容硯秋推演出莫凡將會出現在天機閣，於是玄真派了玄鑒前往天機閣協助慕容硯秋拿下莫凡。
莫凡既然出現在仙界，滅了四方神殿，那麼玄鑒也必定是被莫凡所殺。
斬殺玄鑒！
想到這裡，玄真心裡莫名地湧出一絲擔憂，或者說是恐懼。
天音寺的三個太上長老都是仙尊大圓滿，是天音寺最頂級的戰力。
太上長老之下，便是七個仙尊後期。
玄諦、玄真、玄鑒、玄光、玄通、玄覺、玄寂。
七個仙尊後期中，玄鑒的實力排名第三，僅次於住持玄諦和大長老玄真！
正是出於對莫凡的重視，玄真才派了玄鑒前往天機閣。
但實力如此之強的玄鑒竟然也被殺了。
莫凡已經具備斬殺玄鑒的實力，豈不是意味著莫凡也能殺了他？
莫凡怎麼成長得這麼快？
難道這就是引發天地異象的妖孽所能具備的逆天修煉速度？
十幾年前，莫凡在他玄真的眼裡還隻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隨便吹一口氣便可使之灰飛煙滅。
但現在莫凡竟然可以斬殺仙尊後期的玄鑒了！
數十萬年來，甚至說數百萬年來，心境一直波瀾不驚的玄真，此刻是真的有點慌了。
如果再不儘快斬殺莫凡，那麼天音寺就徹底拿莫凡沒有辦法了。
一股緊迫感重重地壓在玄真心頭。
同時，玄真也暗暗擔心玄覺和玄寂。
幾年前，玄覺和玄寂帶著玄明等四個仙尊中期橫渡虛空，前往妖界捉拿莫凡。
算一算時間，他們應該還有兩年左右就能到妖界。
但玄覺和玄寂的實力還不如玄鑒，他們會不會被莫凡斬殺？
沉思片刻，玄真說道：“玄通、玄光，你們去天機閣，查明玄鑒的死因。順便再去一趟四方神殿，把莫凡覆滅四方神殿的情景看清楚。”
“是。”
玄光和另一個中年僧人離開大殿。
那另一個中年僧人便是玄通。他掌握了時間法則，可以回溯查看玄鑒是怎麼死的，以及莫凡是如何滅了四方神殿。
“玄海，你通知帝天宮等幾個勢力，讓他們小心防備莫凡，莫凡一旦出現，立即傳訊。”
玄海等人離去後，大殿裡隻剩下玄真一人。
他低頭看著地麵，神色隱晦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