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異常慘烈，藍妖海方圓數百裡內的海麵都被鮮血染紅，一具具麵目全非的屍體，一截截殘肢斷臂漂在水麵之上，濃重的血腥之氣籠罩著藍妖海上空。

莫凡神色冷峻，用神識嚴密監視著戰場的每一處戰鬥。

林宸揮動著一柄長劍，跟一個章魚妖殊死戰鬥，章魚妖的八條觸手已經被斬斷七條。

天仙中期的洛驚雲被一個黑水玄蛇族的玄妖大圓滿打得隻剩下最後一口氣，莫凡才把他收進始元戒世界。

袁飛大戰一隻蟹妖，作為赤目金剛猿的他力量極大，防禦也很強，跟防禦同樣強悍的蟹妖進行最簡單粗暴的硬碰硬。

樊茉茉身影飄忽不定，每出現在一處，必斬下一個海族人的頭顱。

唐雙雙被一個水母妖的觸手緊緊纏住，水母妖釋放毒素，想把她麻痹到無法動彈，但在最後時刻唐雙雙還是一劍斬斷水母妖的觸手，順利脫困。

顏馨、阮倩茹、沈幼薇、梁婉熙、扶淵、夏青漪、張太清、徐啟坤等人，每個人都在奮力殺敵，對手都比他們高一兩個小境界，甚至一個大境界。

鮮血染紅他們的長袍、羅裙，很多人身上都掛了彩，但沒有人膽怯退縮。

莫凡看著每一個人的戰鬥情形，心硬如鐵。

不到最後時刻，不是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他絕不會出手相救。

修煉之路上，每個人都必須經曆生與死的考驗，他可以庇護他們一時，但不可能庇護他們一世。

修為低一些、實力弱一些都沒關係，但必須有一顆上進且勇敢的強者之心。

戰鬥進行了三個多時辰，戰局已經完全向莫凡這方陣營傾斜。

在高端戰力上，墨殤已經被滄魘和鮫琊聯手斬殺，海族和黑水玄蛇族的妖尊、妖帝已經死掉至少七成，現在他們在戰場上已經被全麵碾壓。

不過因為海族是一個很龐大的種族，人數眾多，要徹底斬殺還需要一些時間。

滄魘和鮫琊已經來到莫凡身邊，靜靜地注視著戰場各處。

“莫凡，需要我們繼續出手嗎？”

如果他們兩個出手，馬上就可以蕩平整個戰場。

“不用，讓他們打，我們先看著。我感覺，海族不會這麼簡單。”

莫凡的話，讓滄魘臉色微變。

難道海族還藏著什麼後手？

但是海族最強的墨殤已經被殺了啊。

“莫凡，你的意思是……”

“嗬嗬，等著看吧。我也隻是有一種直覺，希望是我的直覺錯了吧。”

滄魘又看看鮫琊，鮫琊卻輕輕搖頭。

他也不知道莫凡在擔心什麼。

鮫人族與海族經常發生戰爭，他對海族的實力算是比較了解。

據他所知，海族中實力最強的就是墨殤，沒有第二個妖尊大圓滿了。

不過，一般來說，修煉者的直覺都是比較準的。

如果莫凡有那樣的直覺，就很有可能是真的，海族真的還有隱藏著的後手。

他不由得暗暗警惕起來。

又過了半個時辰，海族和黑水玄蛇族已經被殺得隻剩下四分之一，剩下的那些人都已經毫無戰意，且戰且退。

就在這時，一股危險的感覺湧上莫凡心頭。

“叫他們馬上回來！”他對滄魘和鮫琊說道。

同時，他手上的始元戒白光一閃，瞬間籠罩整個戰場，正在跟敵人作戰的洛雪兒等人全部被收入始元戒世界。

收到本族太上族老的群體傳音，正殺得痛快的血蛟族和鮫人族族人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還是快速向著莫凡三人這邊聚集過來。

經過幾個時辰的戰鬥，鮫人族死了四五千人，血蛟族也死了上百人。

總體上來說，鮫人族、血蛟族的傷亡，隻是海族、黑水玄蛇族的兩成左右。

這個戰損率，已經非常不錯。

眾人剛剛聚集過來，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忽然從海底深處散發而出。

眾人紛紛變色。

鮫琊更是心頭大震。

他能感覺得到，這股氣息比墨殤的氣息還要強大！

這股氣息的主人到底是誰？

海族怎麼還有這麼強大的存在？

在眾人緊張的屏息等待中，二十幾裡外那片原本看似平靜的海域，海麵突然劇烈翻騰起來。

海水如煮沸一般，湧起數十丈高的巨浪。

緊接著，一道巨大的黑影從深海中緩緩浮現，攪得周圍海水愈發洶湧澎湃。

洶湧翻騰的浪花中，九個碩大頭顱緩緩浮出水麵。

“九頭海蛇，虺淵！”鮫琊失聲驚呼。

眼前出現的，正是海族中令人聞風喪膽的九頭海蛇。

淵虺的身軀龐大無比，宛如一座移動的黑色山脈，蜿蜒扭曲的身體足有數百丈長。

他緩緩遊動，所經之處，海水被其龐大的身軀強行分開，形成一條寬闊的水路。

他的鱗片漆黑如墨，閃爍著冰冷的幽光，每一片都有磨盤大小，緊密排列，仿佛一層堅不可摧的鎧甲，反射著詭異的光芒，令人心生寒意。

更令人感到膽寒的，當屬他那九個巨大的頭顱。

每個頭顱都有一間房屋般大小，形狀猙獰恐怖，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魔。

九頭海蛇的九個頭顱分彆散發著不同的氣息，對應著九種負麵情緒。

第一個頭顱雙目通紅，散發著濃烈的憤怒氣息，目光掃視之處，海水都仿佛被這股怒火點燃，冒著絲絲熱氣；

第二個頭顱口中不斷噴出黑色的煙霧，那是貪婪的情緒，煙霧所籠罩的區域，一切生機都被吞噬；

第三個頭顱則散發著絕望的氣息，他人隻需看上一眼，就會感覺仿佛自己生命的希望都被徹底剝奪。

其他的頭顱，則分彆代表著傲慢、嫉妒、恐懼、暴虐等負麵情緒。

虺淵的九個頭顱浮出水麵後，同時向著天空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巨大的咆哮聲中夾雜著九種負麵情緒的力量，如同一股無形的衝擊波，向四周擴散開來。

在他身體四周的海族、黑水玄蛇族紛紛驚恐逃竄，一些實力比較弱的直接在這聲咆哮下被震成血霧。

莫凡的神色也變得有些凝重。

這九頭海蛇很強大，實力應該已經達到妖尊大圓滿的巔峰，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渡劫飛升到上一個位麵了。

“這九個頭的怪蛇是什麼來頭？”莫凡問鮫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