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輕飄飄破開了蘇遠的護體劍氣,從蘇遠的身前透過,可蘇遠不退反進,眼底閃過厲色,手中的鳳離劍反而愈發凶猛地朝著碧羽鳳落下。
鳳離劍所化的烈焰之鳳,延展的雙翅如同一道劍芒也在同一時間劃過碧羽鳳的眼底,悍然劈下。
融合了殺生非我和離鳳劍力量的一劍,於碧羽鳳那越發心驚的眼神中,化作了通天的焰火爆炸。
蒸騰的熱浪從碧羽宗主峰之上席卷開來,天地間的溫度也變得猶如身處火山之中,整個碧羽天幾乎是變成了一種赤紅之色,萬花枯萎,群山凋零,諸多青山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變成光禿禿的砂礫山石。
這番動靜甚至傳出了碧羽天之外,於星空之中創造了一次閃耀。
當中心的烈焰波潮退去後,眾人的視線才再度看清其中的樣子。
隻見碧羽鳳的身前橫貫著一道觸目驚心的劍痕,那劍痕豎著從頭到腳延展,劍痕所過之處,滿是焦黑的燃燒傷痕,隱隱間還在蠕動侵蝕。
碧羽鳳的氣息極度萎靡。
這一擊,直接將一位八階頂峰的大能重創。
可還不等眾多勢力泛起各樣的心思,碧羽鳳對麵那離鳳劍所化的烈焰之鳳卻是漸漸變小,最終逐漸熄滅,順著劍尖的火焰,回到了離鳳劍內。
覆蓋著一層火焰燃燒著的離鳳劍,火焰也一點一點散去。
散到最後,眾人也看清了持著離鳳劍的那人的情形。
蘇遠的身前被一柄沒有任何光華看著極為普通的長劍透穿,那劍看著普通,可卻詭異地吸收著所觸及到的一切鮮血。
那些鮮血沒入劍中,消失不見,不知到底去了何方。
離鳳劍中沒出兩道光芒,一道為金色,回歸了蘇遠體內,另一道為赤色,回到了那雙眸閉合的女孩體內。
隨著赤色回歸,嬌俏容顏的少女睫毛顫了顫,她緩緩睜開眼,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
可她一睜眼,看到的就是一柄穿透的劍。
霎時間,她變得無比慌亂。
就在她要撲上去之時,那被穿透的人影卻攔住了她,“彆過來......”
子鳶的眼底瞬間升騰起一抹金炎,額間的鳳印如同將要活過來的鳳凰一般,呼之欲出,漫天金炎從她體內湧出,可卻在蘇遠身前儘數被擋下。
子鳶還要衝上來,蘇遠卻緩緩搖搖頭,隨著蘇遠的動作,愈發多的血液從其體內向著胸前的穿透之劍流去。
蘇遠清晰地感受到了身後那持劍之人的可怕。
看似平平無奇的表麵之下,隱藏的暗流如同吞噬一切的大海,這是比那頭碧羽鳳還要強大的存在,更讓人防不勝防的是那份表麵的普通,這一份融入人群中極難察覺的普通,會讓大多數時候難以注意到這麼一個人的存在,甚至直到其出現在身後出劍那一刻才會被人察覺。
驀地,蘇遠想起一個人。
他微微偏頭,看清了身後那麵帶一絲微笑的普通中年人,喊出了一個稱呼,“王靈官......!”
中年人再度笑了笑,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打招呼般,“啊呀認出來了......好久不見,北方鬼帝......”
“原來如此嗎......”蘇遠似是明悟了許多般撐起一個難看的笑,“原來都是你......”
中年人微微訝道,“不錯,看來你早就注意到我了.......”
於蘇遠的腦中,很多發生於蕩魔劍宗的事在這一刻全都串聯了起來,當初那宗內弟子和地府無常的勾結......藏於宗內的皮仙以及諸多被悄然替換的長老弟子......還有宗內大肆使用的仙性
這一切都隱隱指向了一個存在,一個位於蕩魔劍宗內部的存在,能夠悄無聲息遮蔽這一切的存在。
不然如何能在兩位八階宮主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一係列的事。
“隻是我想不通的一點......”蘇遠微微側目,想要看清身後之人的麵龐,“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中年人笑了笑,“我要乾什麼......”
於無數人的矚目下,中年人向著蘇遠的胸膛探手,他的手穿透了蘇遠的身子,穿透了空間,直接拿出了一張麵具,那是......一張北方鬼帝的麵具。
蕩魔劍宗那邊響起連片驚呼,當初那個戴著鬼帝麵具出手的神秘人竟然就是眼皮子底下的弟子
也是於這一刻,從四方湧出無儘烈焰和猛烈的槍意,還有著來自神魂層次的攻擊。
出乎諸多人的意料,除了那額間印有金炎之鳳的女孩,從洛家坐席還有映魂宗坐席上也都出現一道身影朝著普通中年人攻去。
普通中年人麵色不變,輕易就將三人的攻擊儘數攔下,甚至連身周都未讓幾人靠近。
唯獨額間印有金炎之鳳的女孩眼底愈發焦急,在見到未奏效之後,眼底的焦急更甚,隱隱有一絲迫切的瘋狂之意,於空中突然現出了一尊耀眼的鳳影,鳳影攜帶著焚儘一切的溫度,要將那持劍中年人吞噬。
可持劍中年人隻是微微抬眉,一手微微劃下,憑空劃出一道劍芒,便和耀眼的鳳影撞擊在一起,兩者於半空堙滅。
“沒用的,小丫頭,憑你現在的實力,想要對付我還差了點,不過......我也不能拿你怎麼樣,這也是他將你的力量歸還給你的原因......”中年人的聲音於空中飄散,傳到子鳶的耳中,卻更加讓子鳶握緊了手心。
洛皓提著長槍,安宗主立於另一方,兩人死死盯著中年人手中所拿著的北方鬼帝的麵具。
他們也察覺到,眼前這位蕩魔劍宗神秘的宗主,或許正是他們所見過的王靈官,隻是他們從未想到過,會是以這樣的形式見到彼此的真麵。
奈何,以他們當前的實力,根本無法撼動這位崔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