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激烈的是倉庫中央。
四五個人圍著一個盛源的兄弟,刀棍齊下。
那兄弟渾身是血,但還在拚命反擊。
終於,一根鋼管砸在他的後腦上,他搖晃了一下,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老二!”阿豹大喊,想要衝過去。
但已經來不及了。
地上的人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蔣超心裡發狠。
他掏出腰間的手槍,對著天花板開了一槍。
“砰!”
槍聲在倉庫裡回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都給我住手!”蔣超用槍指著眾人,“誰他媽再動一下,老子就送他上路!”
一天後,深夜,郊區。
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出租屋樓下。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陌生的臉。
“麻哥讓我來的。”男人壓低聲音。
朗安點點頭,認出了對方。
這是麻子的人,專門跑長途的老司機。
“上車吧。”司機催促道,“天亮前得出城。”
孔強江已經收拾好了,就是一個背包,裡麵裝著換洗衣服和一些藥。
他準備上車,卻發現朗安沒動。
“朗安?”
朗安靠在電線杆上,右腿的傷讓他站得有些彆扭:“老孔,你先走。”
“什麼意思?”孔強江皺眉。
“有點東西忘拿了。”朗安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還有輛車,我開那個。”
“什麼東西這麼重要?”孔強江盯著他,“現在整個江城都在找我們,你還要冒險回去?”
朗安笑了笑:“一些賬本,不拿回來,以後沒法跟鳴哥交代。”
這理由明顯是臨時編的。
孔強江跟朗安認識這麼多年,哪能看不出來。
“你想乾什麼?”孔強江的聲音變冷。
朗安沉默了一會兒:“今晚死了那麼多兄弟,不能就這麼算了。”
“鳴哥說了,先撤,以後再算賬。”
“我知道。”朗安拍拍孔強江的肩膀,“但有些事,過了今晚就沒機會了。”
司機又開始催促。
“你們先走。”朗安往旁邊走,“我隨後就來。”
“我跟你一起去。”孔強江攔住他。
“你那背上的傷,彆添亂了。”朗安推開他,“放心,我有分寸。”
“朗安!”孔強江嚴肅的道,“彆意氣用事!”
朗安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老孔,我跟了鳴哥這麼多年,從來沒讓他失望過。這次栽了這麼大跟頭,我咽不下這口氣。”
“那也不能……”
“就當我任性一回。”朗安打斷他,“如果天亮前我沒回來,你們就走。告訴鳴哥,是我自己的選擇。”
說完,朗安一瘸一拐地朝著不遠處的車子走去。
孔強江站在原地,看著朗安開著那輛破舊的桑塔納離開。
他握緊拳頭,最後還是沒追出去。
司機有些焦急:“到底走不走?”
“等。”孔強江道,“天亮前他不回來,我們再走。”
司機想說什麼,但看到孔強江的表情,把話咽了回去。
……
朗安開著車,在夜色中穿行。
江城的街道很安靜,隻有偶爾駛過的出租車。
他特意繞了幾個圈,確保沒人跟蹤,才開往目的地。
右腿的傷口又開始滲血了。
他能感覺到紗布被血浸濕,貼在皮膚上黏糊糊的。
每踩一次油門,都像有人在往傷口裡撒鹽。
但這點疼算什麼。
他想起疤子臨死前的眼神,想起那個被捅穿肚子的兄弟。
這些人跟著他,信任他,結果呢?
一個都沒能帶回來。
朗安咬緊牙關,把油門踩到底。
二十分鐘後,車停在一條小巷口。
這裡是老城區,房子破舊,路燈昏暗。
巷子深處有一家棋牌室,招牌都掉了一半,看起來毫不起眼。
朗安下車,警惕地觀察四周。
確認沒有異常後,他推開棋牌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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