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所有人的情緒都被林奕的“隻此青墨”點燃了。 朱慶雖是皇子,但由於母親的緣故,早早就放棄了朝堂之爭,縱情聲色,放蕩不羈,此刻卻被林奕點燃了心裡那埋藏已久的豪情。 他舉起一碗酒,衝著慕烈叫道:“如蒙不棄,朱慶願與將軍共生死。” 這話原本有點犯忌,因為大炎國的皇帝決不允許皇子與軍方將領私交過密。 朱慶說和對方同生死,那不是擺明兩人的關係堪比手足,這要是被傳出去,估計他又得吃上一壺。 但此刻所有人都已經有了八九分醉意,誰又會在乎這個呢。 慕烈哈哈大笑道:“他日若能與三皇子並肩殺敵,實乃快慰平生!” 兩人說著,又是一大碗酒乾了下去。 不一會,十幾壇酒就這麼被喝了個乾乾淨淨。 林奕倒在地毯上喘著粗氣,他已經吐了好幾回,此刻根本就分不清楚方向,隻感覺眼皮越來越重,片刻後便不省人事。 朱慶和慕烈雖然能喝,但這十幾壇酒下肚,也是難以自持,哈哈大笑著倒在了地上。 不多時,慕烈鼾聲如雷。 朱慶卻是一翻身,一條腿搭在了林奕的身上...... 莫北煙看著這一切,搖了搖頭。 吩咐紅袖樓的丫鬟們,給每人蓋上了厚厚的錦被,這才離去。 . 第二天清晨,林奕第一個醒來。 他感覺肚子上沉沉的,睜開眼睛,才發現朱慶一條腿正死死的壓在自己的肚子上。 他伸手將朱慶的腿扒拉開,站起了身子。 昨夜這場酒,是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喝得最多的一次,此刻仍有些發暈。 看了看還在酣睡的朱慶和慕烈,他抬腳走出了紅袖樓。 回到家,林奕偷偷留回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這才將身上的那股酒味洗掉。 “隻此青墨?” 他嘴裡喃喃道,嘴角泛起一絲笑容。 想起昨夜這一神來之筆,不禁有些得意。 可是為何叫青墨呢? 他有點想不明白,因為他當時並未想起那個叫青墨的女子,可那一瞬間,這兩個字就這麼脫口而出。 真是奇怪! 他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抿了一口,想起昨夜三皇子朱慶那副模樣,不由得有些好笑。 “沒想到堂堂皇子,竟然也是個酒鬼。” 他笑著搖搖頭,麵色突然一變,腦海中出現了朱慶搭在自己肚子上的那條腿。 片刻後。 一道身影從林府中倏的飛上了天空,轉瞬間就變成了天空中那一個黑點。 林奕耳邊風聲四起,他忍不住的放聲大笑。 十幾壇酒竟然換來了飛行玄術,這特麼也太值了。 沒錯,朱慶的一條腿壓了林奕整整一晚上,他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將朱慶的玄術複製的徹徹底底。 林奕止不住的興奮。 這才叫飛行。 依靠冰翼,那最多隻能算是滑翔。 不過眨眼間功夫,他就繞著整個京都飛了一圈,這才小心翼翼的降落在一個人少的地方。 他整了整被風吹亂的頭發,緩步向著大炎學院走去。 . 召麗宮。 麗妃剛剛在宮女們的服侍下用過早膳,就有小太監前來稟報,說小侯爺求見。 她彎彎的秀眉皺了皺, 不出意外的話,自己這個混賬弟弟又惹麻煩了。 不多時,孟衝走了進來。 他一見麗妃,撲通一聲跪倒,直接抱住了麗妃的雙腳,放聲大哭了起來。 麗妃被嚇了一跳。 主要是孟衝這臉太嚇人了。 腫的像個豬頭不說,兩隻眼睛就跟熊貓沒啥兩樣了。 “小弟,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麗妃問道,語氣中已有怒氣。 “姐,是林奕,是他闖到府裡把我打成這樣的。” 孟衝哭訴道:“姐,你可要為我孟家做主啊!” 麗妃受寵多年,並非完全隻憑姿色,自然是心思極為敏捷。 她在心中暗自思討:“林奕此人倒是知道,不過是一個伯爺之後,雖然和慕家有婚約,但也不可能有這種膽子闖到孟家打人。” 於是她問道:“還有誰?” “慕家兄妹。”孟衝不敢隱瞞,老老實實的答道。 不過他立刻補充道:“當時爹也在場,為了這件事,爹現在都氣的臥床不起了!” 麗妃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她並不關心林奕為何要帶著慕家兄妹上門打人,她隻關心發生了這件事之後,孟家會不會顏麵掃地。 甚至會有人覺得她這個麗妃已經失寵。 “慕烈仗著軍功在身,竟敢如此羞辱本宮,你等著,我這就去見陛下。” 麗妃言罷,站起身就向著皇帝的禦書房走去。 . 禦書房中。 皇帝饒有興趣 饒有興趣的聽著貼身大太監洪五祥的彙報,待聽到林奕二話不說直接開乾之時,不由得撫掌大笑。 “胡鬨胡鬨。” 他拍著自己的額頭笑道: “慕烈怎麼也和小孩子一般,前一刻還不認他那個妹夫,這一刻就成了護短的大舅哥。” “呃,對了,還要慕家那個二丫頭,早就聽說她是個假小子,看來果真如此。” 洪五祥也賠笑道:“是胡鬨了點,但如此倒是讓孟家難堪了。” 皇帝擺擺手,冷哼道:“這兩年,孟家好像飄得有點過了。” 此話一出,洪五祥心裡咯噔一下,立刻決定以後離孟家遠點。 天威難測,那位麗妃雖然受寵,誰又知道哪天就變成玉珠宮裡那位呢? 想到這裡,他猶豫這說道:“陛下,最近三皇子和林奕倒是有些故事。” 皇帝皺了皺眉,似乎很不喜歡聽到三皇子這個名字,他盯著洪五祥,沉聲道:“說來聽聽。” 當下,洪五祥就將林奕在紅袖樓替三皇子出麵,以及昨夜三人在紅袖樓一場大醉之事講述了一遍。 這讓皇帝不由得對林奕提起了興趣,問道: “朕聽聞,林家那小子一無是處,怎會鬨出如此動靜?” “陛下有所不知。” 洪五祥說道:“傳聞這小子前陣子被雷劈暈了,然後覺醒了冰玄,一個月就突破到了人階中期,而且武夫學院還給了他一個名譽武大的稱號,據說太學院也要請讓加入呢。” “有這等事?” 皇帝斜靠在軟塌之上,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還不止呢,前陣子那首《水調歌頭》就是他寫的,而且他還化名逍遙小郎君,寫了好幾本風靡京都的言情,據說因此賺了不少銀子,林府將以前賣出去的產業都買回來了。” “你是說《梁山伯與祝英台》?” 皇帝都有些覺得不可思議了。 前一陣子麗妃可是天天捧著這本書掉眼淚,就連皇後也提起過好幾次。 洪五祥點點頭,“除了那本,還有另外幾本,都已經賣到其他國家去了。” 皇帝想了想,淡淡的說道:“可惜了,覺醒太晚,縱又才情,也不過是怡情小道。” 洪五祥點點頭,皇帝的心思他豈會不知,若非林奕平庸,慕烈退婚一事又怎會不允。 正在這時,禦書房外傳來一聲嬌喝: “滾開,我要見陛下!” 隨著這句話,麗妃闖了進來,身邊還跟著個愁眉苦臉的太監。 一見這幅場景,洪五祥退到了一邊。 不用說,麗妃定是為了孟衝被打一事而來。 皇帝揮了揮手,麗妃身旁那名太監如蒙大赦般退了下去,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沉聲說道: “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是禦書房嗎?” 麗妃撲通一聲跪倒,抽泣道: “臣妾家中突遭巨變,心中惶恐,望陛下贖罪。” 皇帝不動聲色道:“起來吧,怎麼回事?” “武鄉伯林曄之子林奕和慕家兄妹突然闖入孟府,毒打臣妾小弟,如今臣妾父親被氣的臥床不起,望皇上替臣妾做主。” 麗妃一邊說一邊哭,瞬間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還有這等事?” 皇帝故作驚奇,佯怒道:“當真以為我大炎國沒有王法了嗎?” 一聽這話,麗妃更加委屈了,眼淚如珠子般落下。 她又跪在了皇帝腳下,雙手抱著皇帝一陣搖晃,口中嚶嚶道:“求陛下替臣妾做主。” 洪五祥在一旁站著,低著頭暗自琢磨,麵對這種情況,他都替陛下為難。 一個是慕烈,大炎國的大將軍,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受到責罰。 另一個是麗妃,皇帝最寵愛的妃子,若是沒有個說法,怕是說不過去。 看來,就隻有犧牲林奕那小子了。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 皇帝略作沉吟,說道: “既然如此,那不妨就打回來吧。” 此話一出,連洪五祥都嚇了一跳,麗妃則是一臉驚喜,剛想磕頭謝恩,卻又聽皇帝繼續說道: “我是說你孟家自己打回來。” 麗妃瞪大了一雙美麗的眼睛,結結巴巴的問道:“陛下,你是說讓我孟家也到林府去打人?” 皇帝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私人恩怨當然要私人解決了,難道你想讓朕發兵把林府滅了?” 洪五祥差點就笑出聲來,皇帝果然英明,這種主意都想的出來。 麗妃又不是傻子,去林府鬨事倒無所謂,關鍵是還有個慕家在背後,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啊。 “陛下,我們可惹不起慕烈將軍。” 麗妃委屈的說道,大眼睛裡又冒出了眼淚。 皇帝輕輕的將她攬入懷裡,伸手擦了擦麗妃的眼淚,笑道: “慕烈將軍很快就會離京了。” 一聽這話,麗妃停止了哭泣,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 是啊,慕烈走了,那收拾個林奕還不是小菜一碟? .......她在皇帝懷裡一陣扭動,嬌嗔道:“陛下你好壞,就喜歡戲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