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戰端啟(1 / 1)

楊鴻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腋下的小乞兒雙目通紅,此時的哭喊更加撕心裂肺。事已至此,先離開此地才是上策,楊鴻一記手刀砍在小乞兒的脖頸上,小乞兒雙眼一翻白暈了過去,當即向四周扔出四個彈丸,在觸地的瞬間猛然炸開,籠罩起層層厚重煙霧,擋住了眾人的視線。龐雲龍身旁的陰翳老者驟然爆發一陣靈氣,霎時便將煙霧震散開來,眾人的視線再複清晰,但已經沒了楊鴻和小乞兒的身影。龐雲龍環顧四周,看熱鬨的眾人無人敢與之對視,冷哼一聲便帶著眾護從大搖大擺地離去,隻留下滿地狼藉,老乞丐冷冰冰的屍體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望蜀城外,荒郊野嶺,一堆篝火旁圍坐著相對無言的一大一小,青年男子用樹枝翻弄著火堆,穿戴乾淨樸素的少年咬著嘴唇,不時向身後望去,眼中清晰跳動的火焰逐漸模糊泛著光。在少年身後稍遠處,有一處新鮮泥土堆起的土堆,土堆前無字無碑無貢品,墳頭唯有一塊石頭壓了些許黃紙錢。少年手臂一橫,麵前的火焰再次清晰,眼神堅定不移,站起身來倒頭就拜,三個響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抬頭看著楊鴻說道:“求恩人收我為徒,願給恩人做牛做馬報答一輩子,隻求恩人能教我本領,有朝一日我能手刃仇敵!”楊鴻看著麵前的這個少年,遭此劫難,沒有意誌消沉,心智反而更加早熟,更主要的是,他從這個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可報仇以後呢?”聞言,少年一臉迷茫地看向楊鴻,這個問題對這個年紀來說顯然過於沉重了。“不急,暫時沒有答案那就先賒著,等以後慢慢想出了答案再告訴我。”“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開山大弟子了。”直覺告訴他,這個孩子心性、人品都靠的住,因此僅僅是憑借著一種直覺,楊鴻便是收下了第一個弟子。楊鴻喝過了少年遞來的裝水葫蘆,也算是喝過了拜師茶,笑道:“對了,一直沒問你姓甚名誰。”少年有些羞澀,站著彎腰,恭敬答道:“師傅,我姓寧,叫寧吉。”雖說楊鴻一直流浪,但在流浪的途中也曾經常站在私塾外,聽著陣陣悅耳的讀書聲,也曾心生神往過,也算有些學識在身上。楊鴻明顯有些驚訝,哦了一聲,微笑著讚歎道:“比年天文錯亂,風霧不時,唯修德責躬可以寧吉。寧吉,很好的名字啊。除了字麵意思的寓意美好,想來當年為你取名字的這個人,對你應該是寄予厚望的。”少年愣了愣,然後繃著臉,低下頭,隻是很快少年就抬起頭,朝著楊鴻笑了笑。在少年的眼神深處,藏了一種自怨自艾的憂傷,也藏了一抹不為人知的感謝。楊鴻站起身來,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笑道:“不過吧我覺得,取這個名字的人,可能都沒有想那麼多文縐縐的期待,就真的隻是字麵意思,僅此而已,希望你無病無災,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輩子。” 也曾年少過之人,再見某些少年,如見自己。原本還能勉強努力繃著臉色的寧吉,聽到這句話,霎時間淚水滿麵,低下頭去,使勁點頭,腳上的草鞋也模糊不清了。少年的憂傷和思念,如同這滿地月光,流淌如水,從這裡流向那裡,不斷飄向遠方最終繞了個彎彎,飄向了少年的身後。太陽升起的時候,望蜀城中已經屍橫遍野,兩宗之戰已經開啟,黑雲兵團不出意料的投奔了玄劍宗,目前的形勢玄劍宗帶領戰狼兵團、黑雲兵團率先展開進攻,而城主府和大漠兵團目前隻是剛好抵禦住這波攻勢,因為阮魁尚未出手,城中的小道消息他還在閉關之中。楊鴻悄悄潛入城中,購買了七天的吃食,再次來到這荒郊野嶺,將寧吉在周圍的一棵大樹上安頓好,簡單布置了一個能睡覺的小木板,傳授給寧吉一段入門呼吸法,讓他先感受修煉一途。他,隻身一人,前往望蜀城。龐雲龍,硬嗎,沒有骨質疏鬆症吧?阮魁,行嗎,可曾踏入化靈境?九華派,真當自己是什麼名門正派了?喜歡記賬的人,就沒什麼壞人。月光如華,整座城中在清冷的月光下,蒙上了一層肅殺的蕭瑟感,城中到處都在廝殺。在城中心處,一棵參天大樹聳入雲霄,一名黑袍人站在隱藏在樹梢高處,身影被枝繁葉茂遮蔽。月黑風高,一陣風吹過,黑袍人抬起頭,月光透過枝葉灑在臉上,是一張白色的鬼臉麵具。突然,麵具眼縫的雙眼目光一凝,定睛在城中的某處街巷,麵具後的嘴角咧出一抹獰笑。“桀桀桀,找到你了。”月光還是那月光,但站在樹枝上的人影逐漸變淡,樹中再次恢複一片寂靜,放佛那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城中某處街巷,龐雲龍坐在高頭大馬,陰翳老者騎馬立於其身側,單手持長槍,長槍槍尖擦地,其後數十騎精英,前方的死胡同中有兩撥傭兵在互相廝殺,不對,不如說是單方麵碾壓更合適。一波身著黑衣,是黑雲兵團的人,另一波則是身著黃色甲胄的大漠兵團的人。在這波膠著的廝殺中,大漠兵團的領頭抵抗之人是一個滿臉胡茬的黑漢,可惜隻是二魄封台境,還被重傷了,背靠牆壁口中不斷咳出鮮血,其腹部有一個槍洞被用布料纏繞著,從布料中正不斷滲出血滴到地麵上。黑雲兵團前方的傭兵手持盾甲緩慢向前,身後的傭兵不斷用長矛向前刺殺,隊列整齊向前推進,像是收割機一樣,大漠兵團的傭兵們一排排倒下。人命是如此的輕賤,戰爭如同生命的絞肉機,死神的鐮刀不斷揮舞著。背靠牆壁的那名重傷黑漢好像回光返照,突然瞪圓了雙眼,看著眼前的兄弟一個個倒在自己的眼前,前天尚在把酒當歡的兄弟,如今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黑漢胸腔中似有一股不平氣,不出便渾身不得勁,隻見他轉身奮力一拳砸向牆壁,堅硬的青石牆壁瞬間支離破碎,磚瓦紛飛,“兄弟們快走,我來斷後!”說著,黑漢縱身飛躍,拔出腰間的大漠彎刀狠狠劈向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龐雲龍麵不改色,饒有興致地看著飛來的黑漢,隨手用弓弩朝著頭射出,黑漢劈開疾射而來的兩支箭,仍是對著龐雲龍的大腦袋狠狠劈下。在快要劈到腦袋時,陰翳老者手持長槍臂膀筋肉高高鼓起,長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甩出去,狠狠砸在黑漢身上,那一瞬間清脆的斷骨聲不絕於耳,數根肋骨皆斷並刺入五臟六腑,黑漢以比來勢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在半空中口噴鮮血。剛才陰翳老者的一記橫掃千軍,直接將黑漢的心門震碎。落地之時,已成為一具屍體,雙目怒瞪前方,死不瞑目。見此情景,周圍的大漠傭兵個個義憤填膺,仇恨蒙上了雙眼,向著黑雲兵團更加拚命的廝殺而去,可惜甕中之鱉依舊無法逃出生天。不多時,街巷便是一片肅清,唯有黑雲兵團的人還在站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濃濃的,久久揮散不去。就在龐雲龍準備帶著人繼續前往下一出戰場時,一道陰冷的聲音打破了寧靜,一時間所有傭兵瞬間拔刀,齊齊看向聲音來源之處。“彆急,閻王在喊你。”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