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浮羅看到最終結果,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她看向賀光:“賀統領,到現在為止,你還懷疑本宮的安排嗎?”賀光單膝跪下:“公主殿下,我錯了!”月浮羅滿意。賀光又看向李憑,慎重雙膝跪地,行大禮:“曲奇先生,之前是我有偏見,我正式跟你道歉。”李憑揚眉吐氣,看著這個高壯的男人,如此誠懇的跪在自己麵前,感覺自己這麼多天的辛苦,都值得了!隻希望以後不要有人再來打擾自己,能讓自己當一條幸福的鹹魚。就聽賀光繼續道:“曲奇先生,你這套槍法我聞所未聞,請問能否傳授於我?”“啊?你想學?”“對!”賀光雙眼充滿期望:“這樣高絕的招式,如果我學會之後,能再教授出更多士兵,我西陵國的戰鬥實力,將大大提升。”李憑猛然盯著他:好家夥,野心不小!我隻不過是當個強龍幫幫主,你卻想當八十萬禁軍教頭。不得不說,還是賀光更有野心。李憑沉吟,剛想說:“算了吧。”他不想引起任何人注意。月浮羅卻已經搶先回答:“你先回去安頓這些士兵,這件事情,等我們商議之後,再行決定。”賀光看向李憑的目光,都是戀戀不舍:“曲奇先生,你有這樣的驚天大才,卻在城西聚眾講故事,實在是太浪費了。為何不來軍中效力?”你這話說的,看不起講故事的人嗎?愚蠢!狹隘!我一天就比你一年掙的還多!賀光還在苦苦哀求:“曲奇先生,你收我為徒吧。”“不不不,”李憑連忙擺手拒絕:“賀統領乃是資深將領,哪裡是我能教的起的?”“你是因為我之前的態度怪我嗎?”賀光耿直問“我要說完全不怪你,你信嗎?”李憑的回答更直接。賀光頓時失落,像一隻被拋棄的大型犬。李憑一點沒有心軟——又不是漂亮妹子,哪怕你哭也沒用!抱起小狐狸,轉身就走。剛走出兩步,他又回頭看向月浮羅:“公主殿下,我贏了。”“嗯,應該予以獎勵,”月浮羅胸脯一挺:“以後,你就是我宮中的二等侍衛,來,把銘牌給我,我讓人去登記,給你準備侍衛的身份令牌。”李憑將銘牌遞過去:“多謝公主。還有其他獎勵嗎?”“獎勵?”月浮羅眼睛一轉:“不用坐牢算不算獎勵?”李憑:“……”哎,自由果然是十分珍貴的。他抱著小狐狸揚長而去。賀光聽完兩人的話,看著李平遠去的背影,欲言又止。“賀統領,你先將人安頓好,”月浮羅環顧場中情景:“尤其是強龍幫的三百人。”賀光眼前一亮,立刻心領神會:“是,屬下明白!”這三百人,可是都已經得到李曲奇親傳槍法的!哪個都是寶貝! “強龍幫的人,立刻列隊跟我來!”賀光帶著人,興衝衝的走了。原賀光小隊眾人,愣愣站在原地,像是被遺忘的小白菜。因為比賽贏了,月浮羅特意批了李憑一天假期,讓他好好休休息,李憑抱著小狐狸直接走出皇宮,回自己的聊齋草堂。月浮羅像隻歡快的小鳥,跑到校場後麵的高牆上,那裡正坐著一個中年男人,一身金色華服,麵向威嚴,五官端正。月浮羅卻一點也不畏懼,上前挽著他的胳膊:“父皇,我說的沒錯吧。這套槍法真的與眾不同,值得我們研究學習。”月淩渡腦海中,仍在不自覺回憶方才的對峙情景,心中的震**還沒平息下來:“浮羅,你再跟我說說,你是從哪撿來這麼一個奇人?”“哼!現在知道我不是誇張的吧?父皇,如果我再告訴你,你今天看到的槍法,其實並不是完整的,還有最後的十二招,他甚至都沒拿出來,你會不會更驚訝?”“當真?”月淩渡驀然站起:“十五天!他隻用區區十五天,竟然就能研究出這樣的功夫!還不是全部……”“對,我一路跟著他學,第一天的時候,就聽他說過,這套槍法一共有七十二路,如果不是十五天的期限已經提前定下,我一定讓他教完全套再說。”月浮羅也有些後悔,早知道就延長到二十天、甚至一個月,應該能挖出更多好東西。“你說,他原來是叫李憑,是你在驪山城黑市認識的?”“對,當時他隻是跟在江采萍身邊的一個罪役,如果不是他替我墊付兩塊金子,我才不會注意到他……”月浮羅緩緩道來。關於李憑的身份過往,這段時間,已經被她查的一清二楚。月淩渡聽完:“如此說來,他竟然還是神殿通緝的犯人?”“也說不上是犯人。”月浮羅對此不大認同:“高軒明向來眼高於頂,把江采萍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乍然一看她對一個罪役示好,能不想方設法除掉他嗎?隨便織羅個罪名,就能輕易要他的命。這才讓我們撿到便宜。”“看來,他能一路從驪山城逃到西陵,這其中也少不了江采萍的手筆。”月淩渡推測。“也許吧。”月浮羅:“不過,他既然現在落在我們手裡,就是西陵國的了,不能輕易放他離開。”“嗯,你再繼續接觸,看看他還有沒有彆的本事。”李憑對此一無所知。當他抱著小狐狸,走進聊齋草堂大門的時候,張小山正坐在台階上,唉聲歎氣,愁眉不展。乍一看見人,激動的差點哭出來:“曲奇兄,你這段日子去哪了?”這狀態不對勁,李憑微微蹙眉,試探反問:“我不是被關在縣衙大牢?”張小山顯然比他還要驚愕:“你被關在縣衙大牢,還有心情給犯人們說書!我當時聽到,差點以為,自己也要去牢中陪你,才能繼續跟你一起掙錢。”你這真是掉錢眼裡了,李平暗中白眼。“可是,四天之後,王繼就去官服撤銷狀子了,我去牢裡找你,他們說你被貴人領走,不知道去了哪裡。這段日子以來,我一直到處找你,打聽你的蹤跡。你到底躲在哪裡了?”李憑默然:“你說王繼四天之後,就主動去縣衙撤銷告訴?他為什麼會主動去撤銷?王夫人醒了?”“他娘子醒沒醒,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因為王繼的狀告,你才被迫去縣衙蹲大牢。就導致那麼多想要聽書的人,都無法繼續。不斷有人去王繼家鬨,幾百上千人的,輪流不不止,各種折騰方法都有。王繼實在被逼的沒辦法,隻能撤訴。”李憑的思緒有刹那的恍惚:幾百上千人追更、訂閱、催我說書,我的粉絲未免也太強大了。更坑的是,我對這一切竟然一無所知。我為什麼會一無所知呢?李憑捫心自問:因為我第兒天就被月浮羅撈進皇宮,並沒有得到宮外的任何消息。還以為一直擔心,會被重新關進宮裡的大牢,為此,不惜去爭當一個區區年薪兩百金幣的二等侍衛……連這個都差點沒搶到,辛辛苦苦十五天,足足訓練三百人,終於好不容易打白賀光……結果現在你們告訴我:我其實早就已經被無罪釋放!那我這些天的努力算什麼?茫然、懷疑、無助、憤怒……種種情緒一起爆發,李憑手一抖,揪下一把狐狸毛,小狐狸驚叫一聲,毫不猶豫的踹開他,獨自躲在床角。自己已經早就被無罪釋放了,月浮羅會不知道嗎?不,她作為一個公主,肯定已經知道這個消息,卻還是一言不發,把自己當成猴子耍,看自己辛辛苦苦訓練士兵,她還毫不掩飾的跟在旁邊偷師。自己還一度以為,她是來幫忙鎮場子的善良好人。呸!我真傻,真的!整個大荒界沒有一個好人,我早就應該認清這個事實。李憑抑鬱地蹲在**,像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曲奇兄?你沒事吧?”張小山被他的狀態嚇到:“病了嗎?”“對,”李憑拿起袖子,捂住自己的臉,往**一倒:“不,我要死了。”“啊?怎麼死?”“蠢死的!”張小山:“……”人們常說:人心不古。可他們不知道,這個原始社會的人心,是何等的奸詐,一點都不樸實。“曲奇兄,你到底什麼時候可以重新開始說書?之前有那麼多人買過我們的竹簽,他們已經有人來要求退款了。”這正是張小山苦惱的地方,在找不到李憑的日子裡,他一度以為這位曲奇兄是卷款逃跑,那他作為作為合夥人,將會背上沉重的債務。這就太可怕了!連續好幾夜,張小山都做夢,自己因為還不起賬,被迫賣去做奴役。痛苦不堪,非常絕望。“我們還欠多少金幣?”李憑隨口問。“從平常訂閱、到包月,再加上預約專場的定金,一共六千八百金幣。”李憑默了默,片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沒事的,你先出去,讓我休息一會,告訴大家,我這段時間,是去準備新故事了,等到時候,再重新開講。”張小山猶猶豫豫,磨磨蹭蹭,就是不肯走:“曲奇兄,你這次不會再騙我了吧?你要是再玩一次消失,我真的會被嚇死!”“你放心,我隻是累了。”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