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緊隨其後，也向天道發誓會遵守承諾。普通人發誓，隨時都可以反悔，但修士發誓等同於向掌管萬物的蒼天發下誓願。如有違反，不僅修為無法長進，還會招致天雷擊體，烈火焚身，死得慘不忍睹。兩人都是心機聰穎之輩，大長老活了數千年，楚牧也經曆了無數事情。若是不拿出誠意，任何一方都不會滿意。發完誓後，大長老露出笑容，說道：“你小子猜的沒錯，能有力量在一日之間殺光皇城所有楚家人的，正是其他大陸的修士。”“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有，他們是怎麼度過無儘之海的？”“第二個問題，老夫無法回答你，因為老夫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度過妖獸密布的無儘之海，不過第一個問題，老夫可以給你一個確切的答複。”說到這裡，大長老表情變得嚴肅，一字一頓的說道：“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老夫先問你一件事情，無上皇朝存在與覆滅，最大的不同是什麼？”“最大的不同……”楚牧想了想，說道：“修士們群龍無首，各方宗門都想著一統天武大陸，每日廝殺不斷。”“繼續說。”“繼續？”楚牧疑惑的說道：“情況就是這樣，還有什麼可說的？”“小子，我剛認為你有些腦力，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讓我失望了。”大長老背著手，用一副前輩教訓晚輩的語氣說道：“你剛才講到，為了統一天武大陸，各大宗門廝殺不斷，換句話說，各大宗門的重心都放在了侵略和搶奪彆家宗門的資源和地盤上，是不是已經很久，沒有人破碎虛空了？”“這……”楚牧聞言一愣，隨後不由自主的點了一下頭，說道：“正是如此，各大宗門都將主要精力放在了增強門派實力，掠奪資源和典籍方麵，已經有上千年的時間，沒人渡過天劫飛升天外。”“現在你該明白，對方為什麼要毀掉無上皇朝了吧？”“這兩件事情有關係嗎？”楚牧撓撓頭不解地說道。“朽木不可雕也。”大長老好像根本不怕楚牧會發怒，用嘲弄的語氣說道：“無上皇朝存在時，下麵的那些宗門儘管麵和心不和，但起碼能夠保持表麵上的和諧，就算有不共戴天的仇怨，也會下達戰書，堂堂正正的以修為拚殺，可自從無上皇朝沒有後，懸在他們頭上的那柄利劍也隨之消失。”大長老頓了頓，冷笑道：“為了報仇，為了搶地盤，什麼樣的手段都能用得出來，門下弟子廝殺不斷，門中長老和宗主又豈能清閒？又豈能潛心靜氣，專注於提升修為，說來也是可悲，你們人族在數千年前，真武境修士遍地都是，可是現在呢？據老夫所知，人族到達真武境的修士，恐怕連百餘人都不到吧？” 大長老的這句話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在楚牧腦海。堂堂四大宗門之一的聖宗，竟然連一名真武境修士都沒有，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雖然聖宗內天罡境修士多如牛毛，可是和真武鏡相比，不雅於天差地彆。再多的天罡鏡修士，也比不上一名真武鏡修士。據楚牧所知，現存的真武修士，絕大多數都是那些沒有宗門羈絆的散修。這些人歸隱於天武大陸各處名山，潛心修行不理俗務，才能有機會突破真武境。作為濟世宗太上長老，劉長老從百餘年前就開始不理門派事務也是在這種情況下，劉長老才可以做到厚積薄發，在生死之間突破真武境。總之，想要成為真武修士，必須有充足的時間修煉，感悟天地契機。而這些，都是現在各大宗門所不具備的。這時，楚牧好像明白了大長老的意思。外來大陸的修士暗施毒手，將無上皇朝的皇族殺得七七八八，引起天武大陸宗門大混亂。借著這場混亂，修士們無法潛心修行，達不到真武境，就無法感悟天人合一，更沒辦法破碎虛空飛升天際。這樣一來，天武大陸會陷於長時間的混亂，並且沒有多少能夠拿得出手的高階修士。等到其他大陸研究出，可以橫渡無儘之海的法舟，想要占領天武大陸簡直易如反掌。這也是為什麼，對方暗害無上皇朝皇族，沒有直接以正麵對抗的方式占領天武大陸。或許對方隻找到了可以讓少數幾人橫跨無儘之海的方式，無法令大量修士度過這道屏障。憑借大長老的講述，加上自己的猜測，無上皇朝覆滅的秘密，楚牧終於清楚了。“小子，我知道的已經告訴你了，現在老夫要走了，下次再見麵，你和老夫將會是不死不休的仇敵。”“願你還能活到下一次見麵。”楚牧不甘示弱的回懟了一句。“哈哈哈，老夫的命一定比你的命長。”留下這句話，大長老消失在楚牧的視線中。確定大長老氣息徹底消失，楚牧放下心中的戒備。來到了之前的石屋，裡拿起地上的半塊盾牌，仔細看著。盾牌雖已被毀，但上麵還帶著原主人不屈的戰意。也是這股戰意，促使盾牌發出耀眼的光芒。楚牧不知道這塊盾牌的主人是誰，但卻非常佩服他不屈不撓的戰魂，準備將盾牌帶出去，尋得一處地方，立一座衣冠塚。“楚牧，裡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到楚牧滿身傷痕的走出來，留守在森林裡的風雪兒焦急之情溢於言表。“一座小小的遺跡竟，隱藏著驚天的秘密，唉……”楚牧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咱們先出去，到了森林外邊，我將裡邊找出的靈晶和法器分一半。”楚牧不知怎麼跟風雪兒解釋，將玄虛子被魔族大長老附體的事情告訴給風雪兒，隱瞞了自己和大長老做交易的那一段。風雪兒聽後大吃一驚，說道：“你的運氣可真好，幸虧提前發現，要不然，恐怕都出不來了。”沒過多久，兩人來到樹林外麵，沒有看到守在這裡的郝懷安。風雪兒大喊道：“郝懷安，我們出來了，你在哪裡？”“我在這。”話音落下，風雪兒旁邊的草叢有了動靜。郝懷安身上沾滿了野草，就連頭上也用野草蓋住。不知道的人看到，一定會以為是野草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