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來無事,便來看看你。”陳立笑著說道。說話間,他端起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酒。一口飲下,他頓時砸吧了一下嘴巴,感歎說道:“真不錯啊,還是熟悉的味道。看來,這些年你並沒有變。”陳立感歎說道:“當日,我本隻是一個玩笑,沒想到你竟真的在這裡呆了五十年,感覺怎麼樣?”猶記得五十年前,陳立隻是隨口開了一個玩笑,他根本沒有當真。沒想到眼前這家夥,卻很認真的思考了一番,最終,真的在清風城,一直堅持到了現在。整整五十個年頭了。他不再是什麼絕代戰神,隻是一座偏僻小城中的生意人。縱然是陳立,都有些感歎世事無常,人間奇妙。“你當初說的沒錯。”孔戰麵色認真,沉聲說道:“五十年前,我依舊鋒芒畢露,想要以戰,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現在想來,太過可笑。戰爭,怎麼可能帶給百姓安居樂業?我常常自認為為百姓考慮。可是,對於俗世我卻根本不了解。”“既然未入世,又怎麼敢說,為世間百姓呢?”“這五十年來,我受益匪淺,頓悟許多,破境,是必然的事情。”說到這裡,孔戰的麵容上,再次浮現出了一抹笑容。這一次的笑容,不再那麼僵硬,帶著一種舒適放鬆之感。“與五十年前相比,你的確變的很不一樣。”陳立有些恍惚的說道。猶記得五十年前的孔戰,大有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樣子。可現在的他,卻變的鋒芒內斂,沒有了一點銳氣。有一種返璞歸真之感。而且,陳立也可以感覺到,孔戰的確變的更加強大了。最起碼,在南州,絕對是巔峰級彆的戰力。若是他破境,在天州也可以有一席之地了。“你來找我,是因為南州的戰事吧?”半晌後,孔戰抬起頭來,看向陳立,像是早就已經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正是。”陳立點了點頭,並沒有打算拐彎抹角。事實上,他本來也不是那種喜歡拐彎抹角的人。“你也看到了。五十年滄海桑田,南州變的很不一樣了。”陳立看向窗戶外麵,悠悠說道,神色恍然。“的確。”孔戰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的說道:“哪怕我如今偏安一隅,在這樣一座小城之中,也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南州正在發生巨大的變化。”“莫非……”似是想到了什麼,莫天的神色一下子變的鋒銳起來,如同兩把神劍一般,無物不破,蒼勁有力。“沒錯。”陳立點了點頭,神色也是嚴肅起來,沉聲說道:“南州在太古時期,是一座萬古不滅大世界。因為那場驚天動地的戰爭,方才是四分五裂,如今,南州世界,正在重新凝聚在一起,天地靈氣變的更加濃鬱,規則也變的完善,且,世界之靈正在複蘇。” “這樣的情況下,自然引起了其他大世界的注意,戰事,有此而來。”“潛心修煉五十年,該出山了。”陳立看向眼前的孔戰,無比認真的說道。“好。”孔戰盯著陳立的眼睛,隻說出了這樣一個字。他沒有過多言語,簡簡單單。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太多,一個字就夠了。“戰場見。”陳立同樣點了點頭,將最後一杯酒喝完,便是轉身離開了如意酒館。明明隻是走了一步,他的身影,卻忽然變的越來越虛幻。旋即,徹底消失不見了。“看來,我想要追上你的腳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瞧得陳立的逆天手段,孔戰也隻能苦笑一聲了。太強了,他拍馬莫急,追了幾十年,都沒有追上。以後,就更加沒有可能了。……雲天之巔。早些年,這裡是一處修煉聖地,所修弟子皆是女子,個個絕美,如同仙子落凡塵一般。後來,太古那場大戰後,雲天之巔的女子儘皆隕落,戰死沙場。雲天之巔,便是空了下來。再然後,一位老道士在一個寧靜的午後,降臨這裡,自此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這一天,陳立的身影,出現在了雪山之上。“你來了。”陳立的腳步剛剛落下,便聽到了一道悠揚的蒼老聲音。隨即,一名身形佝僂的老道士,出現在了陳立的麵前,滿是皺紋的麵容之上,帶著從容不迫的笑容。同時,他的手中,還握著一把黑色的權杖,帶著一種莫名的威壓。“看來,你都已經準備好了。”陳立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隨時準備著,哪怕齊天道,隻剩下了老頭子自己一個人。”“南州大世界,萬古不滅,豈容外人染指?”轟!他的黑色權杖之上,亮起了一道光芒,璀璨不可一世,隻衝向蒼穹之上。……今日,陳立去了很多地方,拜訪了很多故人。也是這一天,南州消失很久的強者儘數出現。世人無不震驚。他們並沒有出現在同一個地方,而是征戰在不同的戰場之中,鐵血殺伐。有的絕代強者,甚至已經消失數萬年了。世人早已經對方已經隕落,誰能想到,無數年後,卻再現世間。同樣也是這一天,陳立的身影出現在了苗疆的一座峽穀之中。峽穀的最中央之地,是一座雕像,有些年頭了,看起來有些破敗。這裡聚集著許多苗族人,看到雕像之後沒有任何猶豫,神色恭敬,納頭便拜。這是苗族的蠱神,世代庇護苗族安穩,為苗族征戰到了最後一刻。苗族人離開後,陳立方才是重新出現在這裡。他單手負於身後,抬起頭來,一張俊逸的麵容與蠱神的雕塑對視在了一起。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天地之間,隻有一人一雕塑。哢嚓!哢嚓!哢嚓!某一時刻,天地之間,忽然一股至高偉力彌漫而出,蠱神的雕塑,緩緩碎裂開來。見狀,陳立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蠱神,還是很識相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天地之間的威壓,越發濃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