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喊我師叔祖?!”上官劍突然開口,嚇得項邦一抖:“天道宗就是被你這種無恥弟子敗壞的名聲!你在項家戰體血脈傳承上奪去項鷹血脈,與白雲宗、杏林宗等人勾結一氣,陷害項鷹父子,廢去人家修為,打的他經脈儘斷,還奪走他未婚妻,憑借擁有戰體血脈,讓項家長老逼走父子二人!做了這些卑鄙之事,如今反倒要我給你做主?我看,你父親,他殺的應該!”武癡道長被上官劍的一番話震驚的不知說什麼好,廳堂之中,頓時鴉雀無聲。項邦憋紅了臉,站在一旁,想要辯解,卻又不知如何開口。“說起白雲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僅一路追殺項鷹進入秘境大殿,那掌門威宏山,貪圖我的斬龍劍,花言巧語騙取我的信任,最後還差點殺了老夫!”上官劍頓了一下,繼續厲聲說道:“這些,都是拜你們父子所賜!若不是看在你是天道宗弟子的份上,今日我早殺了你了!”武癡道長聽到這話,勃然大怒:“白雲宗如此大膽?!”“齊安不必生氣,項鷹已經將他們全部殺滅,解了老夫心頭之恨了。”上官劍擺擺手,繼續冷笑看著項邦:“項邦,你又有什麼臉來請我給你撐腰,去殺我的親傳弟子?”項邦不敢抬頭,隻能向獨孤昊投去救助的目光。獨孤昊站起來,衝上官劍恭敬行禮:“師叔祖,我想這裡麵應該有什麼誤會,項鷹救了您,自然是他的功勞,但千萬不能憑借他的一麵之詞,就將項邦……”獨孤昊還未說完,上官劍便高聲喝道:“閉嘴!你小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獨孤昊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威嚴之氣,登時嚇得不敢再往下說。武癡道長回頭瞪了獨孤昊一眼:“還嫌長老不夠心煩?沒讓你說話,就彆插嘴!”“徒兒知錯!”獨孤昊臉色也難看起來,低頭坐了回去。廳堂之中,除了武癡道長真心為上官劍回到天道宗而高興之外,另外幾個長老皆是高興不起來。長空長老與無明長老微微皺眉,對視一眼,心意瞬間相通。太上長老貴為武癡長老的師叔,輩分極高,修為又十分高深,若此時回到天道宗,恐怕天道宗的天就要變了,到時候,宗派之內,勢力定會重新分割,此時應該何去何從?不過他已經失蹤千年,宗派之內,除了武癡道長與幾個元老之外,沒有幾人還認識,掌門肯定也不願意太上長老再插手宗派之事,這風浪,也不一定能掀起幾分……獨孤昊默默看著武癡道長的背影,心中盤算。沒想到項家祖地還有秘境,裡麵還關著一個活了千年的天道宗長老,早知如此,說什麼也不會讓項邦把項家祖地白白送給白雲宗,若是自己前去救他出來,便不會有如今這尷尬處境了,真是失策! 如今太上長老成了項鷹靠山,還為他毀器淬體,傳授了《太清洗劍錄》,萬一項鷹也加入天道宗,有他撐腰,自己與項邦再想扳倒項鷹,恐怕是難上加難了……必須得想個辦法,將太上長老權勢架空才行……金波道長臉上一直陪著笑容,心中卻暗自擔憂。之前不知他的身份,帶著項邦與獨孤昊冒犯了長老,若他回去,自己怕是沒什麼好果子吃了,現在要不要討好一下……一時之間,廳堂內的氣氛尷尬起來。上官劍眼神緩緩掃過眾人臉龐,心中不禁冷笑。一群爭名奪利之徒,太上長老還沒回去,便已經想到以後的事情了?喝儘杯中清茶,上官劍站起身來,幾步走到門口,悠哉望著門外鳥語花香的美景,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你們幾人不必擔心,老夫活了這麼長時間,生死都已看透,對於爭權奪勢之事沒有絲毫興趣,如今的天道宗,就讓當世之人管便好,隻要不影響老夫修行,領悟世間大道,一切都好說。”幾人心意被上官劍一下看破,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無明道長連忙誠惶誠恐的說道:“師叔您這是什麼話,您能回來,是天道宗的福氣,我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想這些事情!”“是啊,師叔,您回來就好!”長空道長也在一旁連連點頭。“師叔,您放心,要是誰敢說你一句不好,給我聽見了,定要他好看!”武癡道長常年一心鑽研修行之事,對於宗派之中的權利紛爭從來不在意,在自己看來,太上長老回天道宗,當然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獨孤昊聽見師父的話,眉頭不禁緊緊皺起。上官劍轉頭,和顏悅色的看著幾人:“不擔心就好,老夫隻想追求修行至理,可不想被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打擾。”“無關緊要”四個字,上官劍是看著項邦說的,咬的特彆重。獨孤昊眉頭皺的更甚,對旁邊的金波道長使了個眼色。金波道長立刻心領神會,理了理衣服起身說道:“師叔,您能回來,我們幾個都是打從心底高興的,但是我徒兒項邦……怎麼說他也是天道宗名正言順的弟子,之前的事情,是他做的不對,但是還請您能網開一麵,饒他這一次,若是事情鬨大了,傳出去,對咱們宗派的名聲也不好……項鷹那邊,還請您能囑咐幾句,冤家宜解不宜結,請他就不要再追究了,既然他已經殺了項邦之父,這事,能不能就此算了?”“原來項邦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事到如今,還為他求情,還真是師徒情深啊。”上官劍冷笑一聲,無不諷刺的看著金波道長。上官劍隻是一眼,鋒利的眼神如匕首一般刺在金波道長身上。頓時,金波道長的底氣便全都沒了,隻是沉默站著,不敢再說話。就在眾人沉默之時,項邦“噗通”一聲猛然跪了下去,眼中滿含熱淚:“師叔祖,師父,項鷹可是親手殺了我父親啊,殺父之仇,若是不報,我怎麼向父親的在天之靈交代啊!”“嗬,還敢提殺父之仇?若不是你們父子陰謀陷害項鷹,他好端端的怎會殺你父親?!”上官劍狠狠一拂衣袖,不再看跪在地上哭求的項邦,目光落在金波道長身上,麵色十分不悅:“你剛才還為他求情,說冤家宜解不宜結,現在這好徒弟就出來哭著喊著非要報殺父之仇?可以,你項邦若是有本事,找項鷹去報就好,我絕不會說一個‘不’字!”金波道長嚴厲的瞪著項邦:“還不快起來!在這裡丟人!”項邦此時已經哭成淚人,一臉哀求的看著獨孤昊。獨孤昊起身,一臉恨鐵不成鋼,用力將項邦拉起來,安慰道:“既然師叔祖都這麼說了,你就不要再多說這些沒用的了,早些放下仇恨,好好修習武學!”項邦怔怔的看了獨孤昊一眼,從他眼神之中似乎讀懂了什麼,於是點點頭,擦去眼淚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說道:“師叔祖,師父,是弟子不對,弟子知錯,還請師叔祖與項鷹能原諒我。”上官劍一揮手,目光冷冽掃視項邦與獨孤昊:“這件事,的確是你們做的過分,等回到天道宗,我還要將此稟報給掌門,至於怎麼處理,等與掌門商量之後再做定奪。但是,你們不準再對項鷹不利,否則,彆怪老夫不客氣!”金波道長與獨孤昊相視一眼,連連點頭道:“那是那是,等見到項鷹,我們還要感謝他,將您救出來!”項邦一言不發回到金波道長身後,麵色陰沉,目光冷辣。獨孤昊扭頭看了項邦一眼,眼神之中意味深長。項邦點頭,麵色稍稍有所緩和。上官劍將兩人交流看在眼中,心中冷笑。這兩個小娃娃,看來還是憋著一口氣,不知以後還想鬨出什麼幺蛾子。……清風苑。屋中陰氣已經散儘,封毒香的腥臭氣味重新被茉莉花香取代。毛地黃坐在毀了一半的桌子邊,悠閒的吃著丫鬟剛送來的軟糯桂花糕。清風苑的曲折回廊之中,一位留著烏黑蚺須,衣著華貴、氣勢威嚴的男人正帶領一群下人匆匆趕往萬清塵的閨房。“清塵可好些?”男人一邊疾步前行,一邊急切的問著身邊路管家。管家神色喜憂參半,謹慎回道:“回稟閣主,小姐已經醒了,但還是十分虛弱,那兩位高人正在屋中守著呢。”萬寶閣閣主身邊,端莊富態的女子紅著眼眶,捧著心口連連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可是……”管家眉頭蹙起,不知如何開口。“可是什麼?清塵既然已經醒了,可還有什麼抱恙?”女子一聽管家這話,立刻著急起來,雙眸再次濕潤。“可是小姐身上的毒還未拔除,高人說,小姐這病不好治……”管家頓了頓,猶豫說道。閣主神色登時嚴肅起來:“到底怎麼回事,彆吞吞吐吐的,不是說能治好我兒的病嗎?!”管家連忙低下頭去,眉頭皺的更緊:“是屬下辦事不利!那高人說小姐是被陰間的毒物所毒害,如今毒物雖然已經除去,但小姐中毒太深,體內毒素一日不拔除,小姐的病就一日不能徹底痊愈。”“我兒命苦啊……”女子聞言,兩行清淚止不住滑落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