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無憂原本名錢世衝。隻是,自從他擔任錢氏執法長老,接管錢府唯一客棧一年之後,就有了一個心病——怎麼才能超越前輩們的功績。他為了告誡自己,不顧家人的反對,強行改名為無憂。隻是,改名後卻仍是騙不了他自己。隨著就任執法長老時間一長,擔任錢氏大客棧掌櫃時日一久,對做出超越前輩的功績,就倍感渺茫,求勝心就益切了!首先,客棧名不能改!在錢府這片區域,並不是改一個名稱,就能獲得更好的收益。然後,人員不能亂加與減。做出超越前輩的功績,並不是要改革人事。億萬年間的不停摸索,唯有現在這種運作模式,才是最適合錢氏發展的。在他求而不得的心態下,對族中不法情況,自然是往嚴裡判。就算是平時,也是仿佛彆人欠他幾個億不還似的,冷著一付臉。幸好,他對本職工作還是儘職儘責——隻要他步入前台,臉上浮現的就是職業笑容。鴻均步入客棧,無視迎上來的一乾小二,直接走到櫃台前,輕輕地一敲台麵後,對著錢無憂囂張地問道:“包你這間客棧一個月需要多少錢?”錢無憂呆了一呆:哪裡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能夠有資格在這裡住一晚都算極有麵子的了,還要整個兒包月?上下把鴻均打量一下後,心中一懍——竟然無法看出他的虛實!“少年,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如果,你僅隻想在這裡住一晚,老朽願意為你破例免費開一間房,讓你嘗嘗鮮。”鴻均一臉鄙夷地望著錢無憂道:“我混元宗,是缺錢的宗門嗎?我們宗門弟子來這裡尋親,一共有六十人,住一間,像話嗎?”“我們一共有六十人,至少需要五十間房。”“再加上尋親過程中,或會有波折,至少需要一個月。”“由於我們不習慣和彆人雜住在一起,隻有包下你這間客棧,才勉強讓我們宗門弟子屈從。”“放心,我們有的是彆無分號,獨一無二的寶貝,定是能夠讓你們錢氏,感到物有所值。”錢無憂滿臉堆歡地道:“來這裡鬨事的?”鴻均搖了搖頭後道:“鬨事?不,不!不合算,沒有錢賺的事,誰還輕易鬨事?”“我們是來尋親的。為了接來的尋親打好良好的基礎,先來這裡送錢的!”錢無憂立時大起興趣了,邊引領鴻均到櫃台邊上的茶桌上,順手衝了兩杯茶後,笑道:“遠來是客,先喝茶,我們慢慢聊。”鴻均淺淺地喝了一口茶後,臉上迅速浮現嫌棄之色地道:“太差。”錢無憂笑容一滯後,迅速接著笑道:“恕我孤陋寡聞,不知你們混元宗……”鴻均搖了搖頭後道:“這個,你就放心,不是來與錢氏為敵的。至少,不會是為大部分錢氏弟子為敵。” 錢無憂緩聲道:“這麼說來,是錢氏弟子或親友因冤離開錢氏,然後拜入你們混元宗的是嗎?”鴻均一臉驚奇地向他豎了一個大拇指後道:“不愧是錢氏執法長老,您真是慧眼如炬!”錢無憂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笑著問道:“不知老朽是否有幸知道你的身份,以及你來這裡的真正意圖。”“我,混元宗宗主鴻均。其實,由於我宗門的外事長老,有些不便馬上與你溝通,隻好由我這宗主親自出馬了。唉,沒有辦法,明知你我身份不對等,出於兄弟情誼,我就隻好自降身份了。”錢無憂笑道:“你是宗主,我僅隻是執法長老,是委屈了你。隻是,我想知道,你要用什麼來為底氣,包上我錢氏大客棧一個月呢。”鴻均迅速從口袋時掏出五枚顏色不同的五行靈晶後道:“就憑它。”錢無憂接過五行靈晶後,首先排除的是水晶與普通寶石,然後,再排除的是琉璃與一般礦物質。越是細察,就越是心驚!作為錢氏執法長老的他,無論是眼力還是實力,都可以排到前列。等閒宗門的宗主,連在他麵前承受潛壓的資格都沒有。如今,眼前這位混元宗宗主,不但無視自己的潛壓,還能掏出這樣顏色各異的晶體,並且還從晶體裡感受到巨大的能量……“不夠!”鴻均笑道:“在兩年之內,我們可以弄來堆滿你這間大客棧所有的房間。”錢無憂搖了搖頭後道:“我是說,僅隻是這五枚晶體不夠,並不是指它的數量,而是,指開發與使用它的器具。”鴻均搖了搖頭後道:“一整套餐使用它的器具,最少值半個錢府。”錢無憂思考了一會兒後,一臉淡然地道:“如果,我能為加入你混元宗的弟子申冤呢?”鴻均搖頭道:“這是你的本職工作。不過,如果用他作為我們之間的聯絡人,我們合作,還是可以的。”錢無憂用手指敲了敲茶桌麵後,問道:“確定是被錢氏弟子冤屈的?”鴻均緩聲道:“中了禁元神針,打落一處小世界的錢氏嫡係弟子。不管是犯了什麼事,也不至於受這樣的處罰吧。”“禁元神針?鴻宗主好手段。你把那位受冤的錢氏弟子喊進來吧。彆的不說,我身為錢氏執法長老,公平公正這兩公,是能夠做到的。”鴻均向外喊道:“錢副宗主你們祖孫兩人進來吧。”錢玉山應聲進門,看到坐在鴻均對麵的人相貌後,顫抖……錢無憂緩緩抬頭,看清站在客棧門口,淚流滿麵的人後,一怔!迅速一個縱身到他麵前,急切地道:“你是玉山,玉山!你是玉山!”錢玉山猛地跪在錢無憂麵前,放聲大哭道:“九叔,我是玉山。”錢無憂蹲下身子,緊緊地抱著錢玉山後哽聲道:“真是你。玉山……自你失蹤後,三哥辭去了族中一應事物,三嫂……”錢玉山猛地抬頭,急切地問道:“我父母怎麼樣了……”錢無憂稍遲疑了一下後道:“都,都還活著。”鴻均聽到這裡,就悄悄地離開了客棧。錢無憂在鴻均離開的瞬間,也覺得這裡不是談話的場所。就一把扶起錢玉山後,指著身邊的青年問道:“他是……”錢玉山猛地一拍錢穀滿的後腦道:“這是我的孫兒穀滿,還不快拜見九曾祖。”錢穀滿恭敬地邊向錢無憂下拜邊道:“曾孫穀滿見過九曾祖。”錢無憂邊急忙道好邊扶向錢穀滿。饒是他沒有刻意控製,卻並沒有阻止成功,仍是被錢穀滿規矩地叩三個響頭。錢無憂一愣後,急切地道,都隨我到後院。三人在客棧後院一間靜室,分賓主落座後,錢無憂就急切地問道:“穀滿師從何人?身手竟然如此了得。”錢玉山接口道:“他和我都是師從鴻師。”錢無憂有些了然地問道:“鴻……鴻師?是剛才那位鴻均宗主的長輩?”“不是。我們祖孫倆都是拜入鴻均門下。”錢無憂臉色一變。半晌,才問道:“你把這些年的經曆,說一下。”“當年,我在歸墟海尋找一味藥材時,被人從身後暗算,醒來時,就處於一個小世界中。由於身中禁元神針的緣故,記憶有些混亂。”“是被穀滿的奶奶救下的。她不嫌棄我有時頭腦不清,就成婚了。”“後來,隨著修為的增加,慢慢地記起來一些事,就想離開那個小世界。結果身中巨毒,被鴻師救下。”接下來,錢玉山除了沒有說靈氣與靈晶以及仙法之外,能說的都說了一遍。當然,也包括自己是混元宗副宗主,孫兒穀滿是混元宗外事長老的身份,也說了。錢無憂望著錢穀滿,滿臉慈愛地道:“好孩子,能夠憑自己的實力成為一宗的外事長老,的確是優異無比。”“你們這次認祖歸宗,找到當時陷害你的人後,將如何是處呢?”錢玉山為了讓孫兒有所發揮,就望向錢穀滿道:“孫兒,你就回答九曾祖的這個問題吧。”“九曾祖,曾孫認為,我們祖孫兩個人,對血脈的選擇是無從更改。也無法決定自己的出身。認祖歸宗,是錢氏弟子,這一點是無需要選擇的。”“隻不過,我們祖孫兩是可以選擇走自己的路。”“也就是說,我們是不會放棄混元宗弟子這個身份的。”“今後,無論是錢氏還是混元宗有難,在不衝突的情況下,我們會選擇儘自己最大的能力。”“自古以來,忠孝不能兩全。在錢氏與混元宗利益衝突之下,我們儘可能維持兩邊的一個平衡。如果強要作一個選擇,那就隻能是偏向混元宗。”“另外,作為師從鴻師近三十年,我們都知道鴻師並不是一位隻追求利益的人。並且……我們混元宗對世俗的錢財根本就沒有丁點需要。包括修煉……”“限於宗規,我們是不能詳細說了。”錢無憂愣了一會兒後,試探地問道:“就是偷偷地說也不行?”錢玉山插話道:“哪怕是我父母來問,也是不能說。我們宗主的手段,永遠超出這世界絕大多數人的想象。”“不過,您是我的親叔,我無妨告訴您一聲,凡需要向我們宗主起誓的內容,一定要慎重。違背的後果,極為嚴重!”“當然,這一點,也是我作為錢氏弟子,對家族的回報,希望這一點,僅限家族高層知道。”錢無憂想了一會兒後,眼睛一亮,急促地道:“如果,我找到一群嫌疑人,但無法確定是誰陷害你的凶手,要他們向鴻師起誓,沒有參與向你身上下禁元針,以及陷害你到小世界,結果會怎麼樣?”錢玉山與錢穀滿兩人,被錢無憂這個設想的騷操作,給弄得目瞪口呆!半晌,兩人互視一眼,都在心中暗道:薑還是老的辣!於是,向錢無憂重重地點頭後,異口同聲地道:“可以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