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柳家。往日的繁華現在都變作了緊張的氛圍。高大的城牆上,站滿了柳家的守衛。而在那片廣闊的草原上,幾個陣營分明的隊伍各自占據著一個角落。中間的陣營,在他們的防護柵欄出口出,高聳著一麵幡旗,上麵,印著一個黑色的骷髏頭,而幡旗的通麵用暗紅色的色彩繪出一個大大的“獄”字。這便是獄裔魔族的大本營。也是這次帶頭攻打柳家的存在。另外,還有著三個陣營。而這三個陣營,則是其他的遠古族。這些種族,都是傳承自遠古時代,隻不過他們並沒有像柳家那樣,讓世人皆知,而是一直都隱匿著。如今,不知道獄裔魔族用了什麼辦法,或者說他們自己也有這樣的意願,聯合在一起朝柳家發動進攻。而在遠古柳家這一邊,隻有一個遠古種族站在了他們這裡。遠古龍族。隻不過,他們願意幫助遠古柳家的前提條件,卻是希望兩族聯姻。相比於其他的遠古種族,柳家和龍族的勢力是排名最靠前的兩者,所以,有了龍族的加入,雙方陣營的戰局暫時僵持了起來。每個遠古種族都有自己獨立的生存空間,所以基本上外界不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也就少了外界的乾擾。也因此使得雙方的僵持得不到其他因素的擾亂,無法被打破。獄裔魔族陣營這邊,清楚的知道,隻要柳厭雪回來,龍族對於柳家的援助就會出現轉機。而這種轉機隻有兩種情況,一,是雙方聯姻成功,龍族能從柳家那裡得到不少的好處。那麼這樣的話,雙方的戰鬥也不必進行了。第二種,便是龍族和柳家鬨僵,如此一來,失去了龍族援助的柳家將被他們慢慢的蠶食掉。如果龍族也想分一杯羹的話,或許還能加入到獄裔魔族這邊,讓柳家的覆滅變得更快速。柳家這邊,柳天華的心無疑是忐忑的。因為柳厭雪和王以歌已經確定走到一起了。他對王以歌,也很認可。但現在,事關整個柳家的安危,身為族長,他必須為整個柳家考慮。要麼,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讓柳家存活,要麼放棄整個柳家。無論哪一點,對於柳天華來說,都是如割肉一般。他隻希望,柳厭雪能慢點回來,或者,乾脆彆回來了。這樣,自己就不用做選擇,隻需要儘最大的努力,讓那些入侵者付出慘重的代價。總之,他已經做好了和整個柳家共存亡的準備。然而,一道信息的傳來,讓他徹底慌了神。那是柳厭雪傳來的,說帶著王以歌趕回來了。這下好了,連王以歌都來了。他心裡本該開心的,因為王以歌做到了他說的。可現在卻完全開心不起來。 坐在椅子上的他,偷偷看了一眼身邊正在和其他人閒聊的龍族族長龍宇以及其身邊那個年輕人,他的兒子龍飛。一個自然境巔峰,一個領域境中期。說實話,龍飛的天賦和實力在所有的遠古種族年輕一輩之中,都是排名前列的。但從這一方麵來說他,倒是配得上柳厭雪。隻是,對方那總是賊兮兮的目光,讓柳天華完全看不了。這樣的人,柳厭雪若真的嫁過去,一定不會過的好的。“天華兄,怎麼了?有心事?”龍宇敏銳的察覺到了柳天華的臉色,笑著問道。“哦,沒事,沒事。”柳天華收拾好心情,笑回。“話說,侄女收到消息也這麼久了,該回來了吧。”龍宇似笑非笑地,端起一杯茶,輕輕吹著。“可能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吧。”柳天華道。“什麼事情,比柳家的存亡還重要的?”龍宇抿了一口茶,看似普通的話語,卻是帶著刺。“不會是天華叔你故意讓柳厭雪妹妹拖時間吧?叔,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我不介意,我喜歡柳厭雪妹妹就行了。兩族聯姻,有了我們龍族的幫助,外麵那些家夥就不是什麼威脅。你好好想想清楚吧。”龍飛嘴裡不知道在嚼著什麼東西,話語裡一點點的敬意都沒有,十分隨意。並且,似乎是吃定了柳家一般。柳天華倒也不惱,他現在要是生氣,就是給麵了。笑了笑,道:“我說過,柳厭雪的事情,她自己處理。小侄,你要是能讓柳厭雪心甘情願嫁給你,我自然不會反對。所以,一切都看你自己的表現了。”“嗬嗬,這就不牢天華叔你費心了。我龍飛好歹也是被譽為遠古種族最強的年輕一代,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實在不行,就用古族的武親儀式,到時候贏了她,她也沒話說,不答應也得答應了,是吧?”龍飛對自己很有信心。柳天華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所謂的武親儀式,就是古族之間從遠古就流傳下來的一種招親儀式。隻要雙方都同意,那麼男女雙方就進行武鬥,最後由贏了的一方來決定。這儀式延續了數萬年,漸漸的被當做了一種不可侵犯和違背的儀式,所以,一般也很難來到這一步。龍飛這麼說,除了有自己的自信和把握意外,就是看中了這個儀式的威信。見柳天華不說話,龍飛抿嘴輕笑,在他看來,對方的沉默就是一種認輸。柳家之外。白日城的上方。此時的白日城,已經被獄裔魔族攻占。白寒和白日教的眾人,被柳家的人解救,現在和柳家的人一起,在柳家之中一起對抗外敵。白日城上方遙遠的天際。王以歌和柳厭雪經過幾天的跋涉,已經到來。兩人站在雲端,看著下方被戰爭破壞的城市,臉色並不算平靜。柳厭雪從來沒有想過,強大的柳家會有一天被圍攻。“醉哥哥,事情看來很嚴重,可能會凶多吉少,要不,你……”王以歌伸出食指貼住柳厭雪的小嘴,笑道:“以後彆說這樣的話了。我王以歌要是那樣的人,你會看的上麼?”轉頭看向遠方柳家所在的空間,道:“你先在這裡等等,我進去看看情況再說。”“你一個人去?”柳厭雪驚訝,很不放心。“放心吧,沒事的。”王以歌輕拂她柳厭雪的麵龐,這妮子,因為擔心,又變得憔悴了許多。“等我,很快就回來。”說完,便是原地消失不見。柳厭雪無奈,他相信王以歌,但心裡的擔心還是讓她感覺不舒服。王以歌根據柳厭雪所給的方式,在不被人察覺的情況下,進入到了柳家所在的空間裡。站在高高的天際,氣息收斂,看到了下方的幾個陣營。中間獄裔魔族的幡旗很顯眼,一眼就認出來了。其他的倒是沒見過,不過看他們幡旗上的字,也大概知道是屬於哪一個種族了。而遠方柳家的城牆上,戒備森嚴。那種緊張感隻是看一眼,就會被感染到。右手攤開,一塊玉牌出現。有了這個玉牌,就能無視柳家的防禦大陣,悄然進入。這樣的玉牌,整個柳家也隻有五塊。他手中的這塊,自然就是柳厭雪的。腳踩筋鬥雲,悄無聲息的進入到了柳家裡。如今他的境界,加上如意棒的存在,即便是強如柳天華那樣的人,也極難發現他的存在。而當他來到柳天華等人所在的大殿時,恰好聽到了他們說的那些話。看著那個自鳴得意的龍飛,王以歌不由覺得好笑。這小子,典型的驕傲之人。真就不把彆人放在眼裡了。柳厭雪好歹也是柳家嫡係的長公主,而柳家好歹也是遠古家族之中最強的存在。就憑這點,龍飛就應該給足尊重。但這小子,仗著現在柳家有求於龍族,就如此說話。這樣的人,也太沒有格局了。王以歌倒是不生氣,也犯不著和這樣的人生氣。就等著到時候柳厭雪狠狠地打他臉吧。待大家都說完了,王以歌也不呆著了。悄然離開。柳家之外,王以歌回到柳厭雪的身邊。將自己聽見的那些話,笑著告知了柳厭雪。柳厭雪卻是鄒起了眉頭。王以歌輕輕將她摟在懷裡,道:“柳厭雪,不用擔心。有我在,柳家就不會有事。再說了,我要是不行,不還有我師父嗎?”柳厭雪默默點頭,眼裡泛著淚光看向王以歌,她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什麼,遇到了王以歌。否則,今天的她,將會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還有整個柳家的命運。“好了,不哭了。現在的你,應該是讓那些壞人哭。用你自己的能力。”王以歌輕輕擦掉柳厭雪的淚水,笑道。“嗯。”柳厭雪幸福地笑著,依偎在王以歌的懷裡。仿佛在懷裡,一切的煩惱都會消失,隻留下寧靜的幸福。“走吧,是時候去見華叔了。這一次,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包括那些前來侵犯柳家的家夥們,告訴他們,你柳厭雪,是我王以歌的!”王以歌輕輕刮了一下柳厭雪的粉鼻,寵溺地說道。“嗯。!”柳厭雪重重點頭,兩人攜手飛向遠方。柳家內,大殿之中,剛才的話題,讓雙方的人都陷入了暫時的沉默。不過大家都習慣了,因為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自從龍族借著幫忙的名義來到柳家之後,就一直是這樣。沉默的大殿裡,各自低著頭想著自己的心事。突然間,大殿裡一陣微風吹過。眾人感覺異樣,紛紛抬頭。卻發現,大殿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多出了兩個人。兩人手牽著手,站在一起。一個,大家都熟悉的身影,柳厭雪。而另一個,卻是極少人認得。不過,大家的注意力顯然不是認不認得這個男子,而是這人居然牽著柳厭雪的手!在柳家裡,柳厭雪無疑是最閃耀的那個,也是無數少男的夢中女神。可現在,自己的女神,卻是和被人手牽手的,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這讓不少人的眼,第一時間就升起了敵意。而龍飛的眼睛則是在瞬間就冷了下來。“小子,你最好是放開你的手!”在他看來,柳厭雪已經鐵定是自己的人了,所以容不得半點的沙子。王以歌理都沒理他,牽著柳厭雪的手,走到柳天華麵前,躬身行禮:“華叔,我們回來了。”柳天華嘴角翹起,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王以歌出現的那一刻,心裡原本的緊張和擔憂,都消失了。“嗬嗬,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此時此刻,他竟有種不知道說什麼的感覺。“爹,女兒回來了。”柳厭雪放開王以歌的手,走上去,半蹲在柳天華的腳邊,將頭貼在了父親的腿上。柳天華嘴皮子微微抖動,顯得很激動,輕輕撫摸著女兒的秀發,不住地點頭。“喂,小子,你誰啊?”龍飛苦熬要暴走了,居然敢不搭理自己。王以歌這才回頭,像是看猴兒一般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龍飛。然後搖搖頭,戲謔道:“你又是誰?在問彆人是誰之前,至少先報一下自己的名號吧?這是最基本的尊重。閣下該不會連這都不懂吧?是你父母沒教呢,還是教了你不聽,想當個逆子啊?”王以歌的話毫不掩飾的帶著刺,也絲毫沒有給龍飛留麵子的意思。旁邊的龍宇臉色陡然變得陰冷。然而,龍飛似乎沒聽出來一般,臉上還升起了驕傲的笑容:“我是誰?知道遠古龍族麼?我就是龍族現任族長的長子龍飛,也是下一任的龍族族長!”龍飛傲然地仰著頭,似乎是在等待對方仰視自己一般。“龍族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沒聽過啊?”王以歌一臉的疑惑,這倒是實話,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聽到遠古龍族這麼一個存在。然而這話,在龍飛的耳朵裡,就不那麼好聽了。“哼,無知。想必,你知道遠古柳家吧?也就是現在你站的這個地方。而我們遠古龍族和柳家一樣,都是從遠古就傳承下來的存在。實力嘛,稍微比柳家弱一些而已。”龍飛還是那一副驕傲的模樣。王以歌微微搖了搖頭。他突然發現,自己之前是高看了這個家夥了。不過現在也明白了。這家夥,一直都窩在自己的家族裡,就像以前的柳厭雪那樣。對外麵的世界一概不知,隻知道,自己的種族是這個世界上很強大的種族,自己是這個種族裡最高地位的人之一。那種驕傲,那種高高在上,從出生開始就深深地印刻在了自己的腦海裡,也就造就了他的傲慢。永遠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模樣,這樣的人,王以歌倒是見過不少,但這個龍飛卻是最離譜的那個。“你也知道你們比柳家弱啊。可說話卻很大聲呢。你這心口不一的樣子,兩個字形容,”王以歌抬起右手,伸出兩根手指,繼續說道:“惡心。”“你!”龍飛有些語塞,居然有人說自己惡心?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人敢說自己一丁點的不好,現在突然被人懟,他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回懟回去。“嗬嗬,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子,不知道你是蠢,還是無知。居然敢在遠古種族的麵前,說這樣的話。小子,知道死字怎麼寫麼?”龍宇說話了,威脅之意,也赤果果的。王以歌淡笑著盯著他,道:“看你的樣子,是這個家夥的老子吧?果然是一副德行。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嘛,自然也就隻會打洞了。唉……”“你說誰是老鼠呢?”龍飛直接向前跨出一步,已經急的想要出手。卻被自己的老子拉住。“小子,你很狂。不知道,你又是哪裡來的?剛才小兒已經自報家門,你是不是也該說一說了?”不愧是年長的人,他這麼說,也是在暗諷王以歌,用之前對方說的話來諷刺對方。你說我不報家門是沒家教,那現在你不報,你又是什麼?王以歌還是淡淡地笑著,道:“我?無名小卒一個。背後也沒什麼勢力。算是,一介散修吧。叫我王以歌就好。”他的話,一半真一半假。自然不會傻到將自己的家人報出來。畢竟,他們沒有自己這樣的能力。而且,現在得罪龍族的人是自己,就該讓自己一人來承擔。“王以歌?散修?”龍宇顯然不相信王以歌的話。因為在他的認知裡,怎麼可能有散修能在如此年紀就修煉到極高的境界?想到境界,龍宇的麵色突然變了。他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一直都沒有感應出對方的真實境界!“小子,你的境界可不低啊。”他試探著,問道。王以歌點點頭,不置可否。也不說話。龍宇也沒脾氣,他很想知道對方的真實境界,但是自己感應不出來。而他要是直接問王以歌境界的話,那豈不是表明了自己沒有看穿對方的境界?這會顯得自己無能。但不問,就不知道對方的境界,這又讓他心裡感覺很不踏實。柳厭雪已經站起來了。她和柳天華兩人現在的眼色都有些偷笑的意味,因為都知道龍宇心裡在想什麼。柳天華倒是無所謂,看不穿就看不穿唄。我要想知道隨時都能知道。“哼,既然你不願意自報家門,我龍族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不過,你從進來開始,就言語多次諷刺小兒,是不是應該給個說法?”“說法?你想要什麼說法?”王以歌笑問。龍宇的眼睛微眯,他已經對王以歌起了殺意。這小子似乎一點都不害怕自己,對方臉上的笑容,讓他感覺很不爽。“既然你是散修,就應該知道,在這萬宗界上,遠古種族的超然性。而你,剛才並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的,對於小兒的尊重。所以,我要的說法很簡單,跪在小兒的麵前,為你剛才的失禮而道歉就行了。”此話一出,全場嘩然。柳天華的臉色都一下子變了。柳厭雪也是,臉色陰沉了下來,看向龍宇的時候,也有了殺意。這樣羞辱自己的男人,柳厭雪當然不答應。然而王以歌卻是最無所謂的那一個。還是那副讓龍宇生氣的笑容。緩緩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得來的優越感,會在心裡自以為是的認為,外人見到你們這些所謂的緣故種族,就需要給你們尊重。我隻知道的是,尊重這種東西,是相互的。也不是誰給你的。想要贏得彆人的尊重,就拿出你值得被人尊重的東西來。而不是靠著嘴上幾句話,靠著自己的家世身份來讓強行讓彆人尊重你!”“剛才你兒子說話可不算客氣,一開口就是小子小子的叫喚,這樣沒家教的人,我真不覺得我需要去尊重他。”王以歌鏗鏘有力地,將自己的話說的明明白白。這些話,他不單單是說給龍宇父子倆聽的,也是在說個柳家的這些人。他們剛才的眼神,也不算好。而且,同為遠古種族,他們的心裡,其實也是這樣的想法。就這些人,走出去,離開柳家在外麵遇到其他不是遠古種族的人時,一樣會是這樣的表現。所以,他想用這樣的話來告訴他們,想要得到彆人的尊重,就拿出自己的本事來,而不是靠身後的背景。他不知道自己這番話,有幾個人能聽得進去,但他知道,自己的立場就是這樣。自己,也是這麼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一步一步,強大自己,讓自己展現出值得讓彆人去尊敬的地方。“哈哈哈哈,可笑。”龍宇卻是大笑起來,“照你這麼說,我兒又憑什麼第一次見到你,就尊重你呢?身為遠古種族的人,說話語氣強一點,又有何妨?”“那是你的事,我隻知道,他,沒有給我足夠的尊重,那我就不需要給他尊重。”王以歌當仁不讓。龍宇眼睛微眯,冷笑起來。“那,按照你的意思,想要被人尊重,就拿出點實力來。那麼,不妨和我的兒子打一次擂台,你要是能贏得了,我們就給足你尊重,如何?”王以歌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在這些人的眼裡,實力和家世永遠是決定說話態度的最重要條件。“對不起,沒興趣。你們的尊重,我不需要。”王以歌直接回絕,幾句話不對就打架,真就不愛玩腦子嗎?“嗬嗬,怕了?”龍宇笑著,他其實還有一個想法,就是想通過雙方的戰鬥,來確定王以歌的境界。“怕了,就跪下道歉吧。要麼,就站上擂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