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一天天肆虐,短暫的停歇過後是更殘酷更漫長的折磨,饑寒摧毀了一切約束,人性的惡完全釋放出來,配電房和柴油發電機房是唯一安全的地方,除此之外,每個黑暗的角落都上演著搶奪、殺戮、強暴的慘劇,曾經繁花似錦的建南天街就此淪為人間地獄。
正是在這樣一種絕望的情形下,趙宗軒悄悄潛入了天街。
天街是不設防的篩子,到處都是破綻,趙宗軒輕而易舉就摸進了地下停車場,路過一具具凍僵的屍體,尋找打探消息的活口。他對困難有足夠的預期,也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頭盔可以防止腦後悶棍,背包裡的食物和酒水等同於巨額貨幣,手裡緊握塗黑的匕首,腰間還藏了一把92式手槍。就算遇到一群不懷好意的歹徒,他也有足夠的手段震懾住對方,全身而退。
微弱的呻吟聲此起彼伏,像寒冬到來前秋蟲最後的低吟,趙宗軒仔細分辨,最後停在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子跟前,她蜷縮成一團,身上裹著死屍的衣物,又臟又臭,瑟瑟發抖。趙宗軒取下背包,在她身旁坐下,靜靜聽著周圍的動靜,慢條斯理拿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剝去糖紙塞進嘴裡。口腔的溫度融化了奶糖,呼吸間透出淡淡的奶香,對那忍饑受凍的女子來說,猶如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顫抖著伸出手去,哀求道:“給我……求你……”聲音嘶啞,像乾涸龜裂的大地。
趙宗軒從背包裡拿出一罐啤酒,135ml的迷你罐,拉開拉環遞到對方手裡,那女子雙手緊緊握住,連聲道謝,低下頭抖抖索索喝到嘴裡,如飲救命的甘露,眼淚都流了出來。趙宗軒又給了她一顆奶糖,那女子連同糖紙一起塞進嘴裡,忘情地咀嚼著,吃力地咽下肚去。仿佛注入了一絲求生的力量,她沉默片刻,忽然問道:“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
趙宗軒像魔鬼一樣在她耳邊低語:“啤酒還有,糖也有,跟我說說看,建南天街是怎麼變成這副鬼模樣的?是誰的錯?”
女子愣住了,忍不住抽泣起來,這麼多天掙紮在生死線上,到處都是人形禽獸,沒有人給她一口吃的,也沒有人跟她好好說話,趙宗軒的出現像一道微弱的光,照亮了最後一段生命旅程。傾訴的意願是如此強烈,像潮水一樣淹沒了身心,她絮絮叨叨,顛三倒四,把經曆的一切和盤托出。
她出身小康之家,父母是持“紅卡”的老乾部,丈夫是公務員,仕途走得很順,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漂亮得像洋娃娃。她住在附近的高檔小區,在一家私企當出納,工作很清閒,隔三差五到建南天街購物,美容,聚餐,享受著城市生活的種種便利,心寬體胖。她是天災的幸存者,剝死人的衣物禦寒,從垃圾堆翻找一口吃食,用身(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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