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深春之京
雨,一直落下來,京都各處園子裡的花,早已盛開,漸落,入泥。
關於清查戶部的事情,宮裡還在等著一個結果,這便苦了朝中的官員,到了如今,官員們自然清楚,誰要想把戶部搞倒,自己就必須先倒。根本沒有輪到遠在江南的小範大人發話,在京中的老範大人就表現出了足夠多的底牌。
查來查去,總不是要查到自己身上,誰願意做這樣白癡的事情?——更何況,太子已經白癡地做了一個很好的示範。
官場之中,最大的就是皇帝的金口玉言,第二大的,就是所謂潛規則,而如今戶部就在這兩樣事務之中搖來搖去,可是不管怎麼搖,它就是硬撐著不肯倒下。
範建就是不肯自請辭官了結此事,哪怕宮中傳出風聲,陛下準備用難得一見的厚爵表示彌補,範家還是在硬挺著,一時間,京中百官在內心深處都不由好生佩服範建的底氣。
其實範建並沒有硬挺,當戶部已經牽扯出足夠多的官員之後,當太子開始把目光轉向彆的方麵:比如自保,比如拖自己幾個兄弟下水的事情後,戶部尚書就沒有再次回到戶部衙門,而是開始比較悠閒的在府裡喝茶,去莊裡看看山水,偶爾去交好的府邸叼擾兩回。
彆的府,他此時是不方便去的,因為在清查戶部的關口,他並不想給彆人惹麻煩,彆人也不敢與他走的太近。
不過靖王府是個例外。
靖王是太後的親兒子,小兒子,皇帝的親弟弟,這麼多年一直沉默著,老實著。做著花草,宮裡都知道他這種態度表示著什麼,所以一向也不怎麼管他。
範建與靖王爺一向交好,去他府上是很正常的事情,另一方麵以靖王爺的性格,他也根本不怕什麼。
然後地某一天,範建進宮,在禦書房裡與陛下深談懇談了一夜。很誠懇地向陛下坦承了自己的想法。
他從各個方麵分析,認為自己還是繼續擔任戶部尚書比較合適。在這個問題上,他對皇帝沒有一絲隱瞞,所謂戀棧,不是戀戰,在這樣一個看似平和,實則繁雜的局麵當中,範建一筆一筆地剖析著自己與朝廷。勸諫陛下,應該收回調查戶部的旨意,隻有這樣,對於慶國,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是走的光明正大的路子。如此的舉賢不避己,如此地光明磊落,即便是皇帝也感到了一絲訝異。
第二天,聽說靖王爺也進宮。在傳聞中,這位荒唐王爺在太後的含光殿裡嘀嘀咕咕了老半天,最後甚至和太後老祖宗吵了起來,至於吵的什麼內容,卻沒有人知道。
當天夜裡,太後與皇帝陛下一起看了出折子戲,在磕瓜子的空閒中,太後把靖王入宮的事情講給皇帝聽了。皇帝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太後的意思很清楚,和範閒初入京都時的態度(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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