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滾下去(1 / 1)

眼睛是心靈的寫照,一個手上浸過血,沾過人命的殺人犯,他的眼神是漠視的,陰冷的,沒有色彩,沒有波瀾,讓人不寒而栗。把腸子拉出來打了個結,嚴婧瑤後背一陣涼,汗毛都有點豎起來,隱隱覺得自己肚子都疼了。她根本什麼也沒做啊!對麵男人幽冷的目光一直籠罩著她,她看看季嵐,想罵人,想了想又忍住,默默往後挪。幸虧是關著的,不然現在就撲過來把她撕了。男人完全像頭野獸,手銬被他拽得哢哢響,嚴婧瑤就算見多識廣也沒這麼近距離跟人格分裂者麵對麵,簡直頭皮發麻。對麵突然朝這邊吐口水,又惡心又嚇人,季嵐卻還在拱火,“因為她,你的刑期加重了。”fuck!“想不想殺了她?”“殺了她,你就能出去。”“你不是想保護他嗎?那就殺了她。”“你手裡不是有一把刀麼,刀刃磨得很鋒利,閃著寒光,刀柄上抱著防滑的布條,你握住的時候不會鬆動,非常方便。”“拿起它,殺了她,刀尖刺破她的皮膚捅開她的肚子,你看著血流出來,流在你的腳下,血是熱的,內臟還在跳動。”“殺了她,她就不會再傷害你……”“你會感到解脫,她再也沒有辦法傷害你,虐待你,這是她應得的下場,殺了她。”一字一句,沉穩冰冷得可怕,季嵐一點點的引導,不,應該說是引誘,引誘他殺人,引誘他露出最原始的衝動。“殺了她!”對麵的男人隨著引導發出低低的嗚咽,嚴婧瑤後背發涼,吃驚地望向季嵐,她和平時完全不一樣,朝話筒發號施令,有種詭異的陰險,鏡片之後的眼神更像是殺人犯的同類。她完全的洞悉他們,像精神導師一樣引導他們,陰沉的語氣就像是撒旦。打了個冷戰,嚴婧瑤眼神有點發抖,不經意看向對麵的男人,一頭喉嚨發出低吼著的野獸,殺人的目光冰冷,好像她就是他的獵物。嗒,嗒,嗒……意識有瞬間的模糊,突然空白,陷入一種不可捉摸的恐懼,好像身臨其境,她冷汗直冒,恍惚的刹那,聽見了季嵐的聲音,“婧瑤,婧瑤?”“唔?”冷汗津津地回神,嚴婧瑤驚訝自己剛剛的異常,猛然發現對麵的男人深深垂下頭,竟是睡著了?她費解地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季嵐對她輕輕噓了一聲,“彆說話,我在催眠。”催眠?抬頭看向對麵的掛鐘,十二點零五分,嚴婧瑤隱約又聽見了剛才模糊時秒針走秒的輕響,沒有十分明顯,卻像是敲在心上,嗒,嗒。季嵐看她沒事了,示意不要出聲,自己重新坐回小桌前,對著話筒,“安迪?”足足一分鐘過去,對麵的男人終於緩緩地抬起了頭,眼神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凶狠,懵懂得像個五六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