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璋在車裡隻瞧見她的臉,沒見著她梳起的婦人髻。下了車那丫鬟又喚她小姐,隻以為是未出閣的姑娘,心泛桃花。明玉立即放了簾子,“不便親自謝過公子,家有急事,便不打攪您了。水桃,走吧。”孟平璋就算再怎麼看中了個姑娘,也不可能上去看個仔細,隻好眼睜睜看著美人乘車而去。神傷了好一會,問自家車夫,“方才請路時,可有問過是哪家姑娘?”車夫答道,“說是齊府上的。”孟平璋神色一頓,車夫隻覺他一瞬換了個人般,那輕佻之色瞬時不見。一會他笑了笑,神色複然,“齊家小姐……我怎的沒見過……”車夫笑道,“少爺與齊三少爺有交情,可人家姑娘是養在深閨裡頭,您怎會見過,況且又不知到底是哪房的齊家。”孟平璋笑笑,跨步上了馬車,“走罷。”明玉回到家中,想起方才那人,心裡便不舒服。這些日子還是少出去罷。今日齊琛回來的早,回了一會房裡,便去尋孫護院習武。用過晚食,又陪他練字。等夜深,才得空和他說閒話。齊琛見她問起孟平璋的事,想了片刻,“這我倒知道,因他那日也出現在狩獵場,因此連帶著也讓人查了他的事。兵部侍郎嫡次子,字鶴先。”明玉說道,“那三爺可知曉他起死回生的事?”齊琛微點了頭,“嗯。”見她欲言又止,問道,“怎麼?”明玉略帶苦笑,“有了三爺一事,總對那類似起死回生的事十分在意。況且那孟三醒後也性情大變,就多想了些。”齊琛默了默,旁觀者清,明玉說的未嘗沒有道理。難道孟平璋的身體裡也有個穿越人?想到這又不由擰眉,這是穿越紮堆的節奏?那未免……太巧了,“我明日讓人調查清楚些。”說起調查,明玉問道,“吳逢和清雪那兩人如何了?”齊琛淡笑,“明日見麵。”明玉想了想,笑問,“莫非三爺是讓他們去查?”“是。”“三爺不怕他們隱瞞什麼?亦或是真事裡頭摻些假事?”“連鹿山地圖那樣耗人力的證據都願意做來讓我相信,那隻是調查一個人,還會去作假麼?隻怕他們如今恨不得多做些事,博取我的信任。”明玉笑笑,“倒也是,不過三爺與他們打交道,還是謹慎些好。”謹慎謹慎……就怕有些事防不勝防,畢竟如今他們在暗處。冬至後的第一百零八天便是清明,如今四月中旬,清明已過。節後掃墓雖比不得清明前有誠心,隻是明玉已是齊家人,到底不好早提這事。下人將草除去,明玉在碑前插上香燭,燒了紙錢,與齊琛一同三拜。看著碑上的刻字許久,又覺感傷。齊琛見她如此,輕聲,“彆太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