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勉一出院辦,三步並兩步往住院部的方向疾行,跟飛一樣。上了住院部的電梯,他發現白大褂因為該死的靜電一直粘著褲子邊沿,他媽的難受得要死。他三兩下脫下白大褂攥在手裡,手背青筋暴起。電梯門在闔上的前一刻,一隻白皙的手伸進來,攔住門。電梯關而複開,成欣然站在電梯外,冷著一張臉。“你跟我出來一下。”語調很罕見地下壓。說完她率先打頭,往外頭走。陳勉咬著腮幫子內的軟肉,有氣撒不出來。電梯門說著又要關上,他使勁戳了下開門按鈕,邁步出去。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住院部後麵的自行車棚,臨近中午,這裡幾乎沒什麼人。“你到底想乾什麼?”成欣然開口問,“為什麼又擺臉?那是所有人都在的場合,你……”“我跟你說過彆往我跟前湊吧?”陳勉冷臉打斷她。“我沒有想往你跟前湊。”成欣然提高音量,麵對他的時候,聲線還是能隱約聽出顫抖,“你以為我想天天在醫院是嗎?這是我的工作。”陳勉下頜繃出一道極為明顯的陰影,“沒錯,是你的工作,但是彆帶上我。”邪了門了,三院每天來來往往好幾萬人,怎麼偏偏就得湊到一塊兒。陳勉直說:“我不想看見你。”成欣然抬眸看著他。“為什麼不想看見我?”成欣然問。陳勉偏過頭,沒答。陽光無聲滲透著,周遭似乎都被包裹了一層強反光,一高一矮兩截影子映在老舊的磚牆上。幾瓣晚櫻在兩人之間輕墜,無形攪散了劍拔弩張。“陳勉。”她開口,語調像從前那樣低軟。“叫我乾什麼?”他語氣依舊不善。她問:“已經過去那麼久,還因為那通電話生氣嗎?”低頭看到成欣然的雙眼,陳勉突然有那麼一點煩躁。他突然明白了,“你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