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的好兄弟不是?整日裡哥哥弟弟的叫著,吃肉喝酒的時候從不見少人,怎麼到了見真章的時候,就讓你一個人上?”我坐在椅子上,看胤禎趴在那裡的窩囊樣子,越發心頭火炙,抬手就把手裡的杯子摔得粉碎。“老八倒是給了你多少好處,這麼急三火四的往上衝?老九老十不是跟他整日裡最要好嗎?口口聲聲那是磕頭過命的交情,怎麼這次卻縮在後頭不去給他們的好哥哥說情?同樣是兄弟,你四哥有事的時候,老十三怎麼就知道要護著他?你倒是自己比比看!”胤禎趴在榻上讓人給上著藥,起初還不服氣的想辯解,可漸漸被我說得沒了底氣,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我罵了一陣,稍微消了些氣,再看他身上血肉斑駁的,到底還是心疼,遂又放柔了聲音說道:“你這孩子,心裡實誠。人家對你笑笑,你就當人對你好。說你兩句,你就立刻豎眉毛。看人不能隻看麵兒上,得看人心。什麼是口蜜腹劍,什麼叫忠言逆耳,不用額娘教你吧?彆人咱不說,皇長子跟老八,都在惠妃跟前,平日裡多和睦友愛的,那叫一個兄友弟恭,可現在呢?你不是個傻的,他在你們皇阿瑪跟前說那樣的話,難道是真心保舉老八嗎?那是什麼兄弟情分?”歎口氣,我走過去,坐到榻邊上,抬手摸了摸小兒子的頭。“這一次,你二哥出事兒,老四還能替他張羅,額娘便覺得寬心。你四哥出事,十三能挺身而出,額娘也是覺得欣慰的。這才是兄弟該做的事兒!就是你這回,額娘也不說你錯,罵你,不是為你替老八出頭的事兒,是為你認不清人。皇上子嗣繁多,可若說起血脈,跟你最親、最近的是誰,你自己掂量不出?你四哥雖然麵上冷,說話直了些,可到底是你一母同胞的親手足,民間老話兒,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好了,多的話,額娘也不說了,你是明白人,自己好好想吧。”十四臉色一陣一陣的變,咬著嘴唇不說話。我言儘於此,也不想再多說,看看時候不早了,吩咐人抬著軟轎來送他回自己家去。“這幾日亂得很,你老實在家養著,不要出門了。”想了想,又吩咐錦瑟跟著去。“你好生送他回去,交待十四家的把門戶看嚴實了,這些日子不要跟人多走動。回來的時候往老四和十三府裡也去一趟,也讓她們管好家裡,就說她們爺都好著呢,彆胡思亂想。對了,還有太……老二府上,你也去瞧瞧,若能見到他福晉,替我問候一聲,看看可有什麼缺的沒有。”那孩子叫我這麼些年的額娘,我總不能讓他白叫了。錦瑟答應一聲,領著人抬著胤禎走了。……錦瑟才走沒一會兒,李德全就來了。我這些天已經是心力憔悴,實在擺不出熱情的姿態,隻朝他笑笑,請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