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二年五月,才過了皇帝萬壽,便有監察禦史舉報索額圖在德州照顧太子的一個多月裡,肆意妄為,所行之事多有逾越之處。禦史奏折中稱:索額圖乘馬直達太子住所中門才下,此舉若論法理,乃是死罪,但胤礽卻不加罪責。而胤礽本身,在德州所用之物都是黃色,其他的儀注也都仿造皇帝,超過太子本分。另外,兩人在德州大肆收取官員賄賂,縱容門人橫行,甚至發生過因爭搶妓女發生口角打死人的事情。種種不法之事,康熙得知後十分震怒,下令嚴查。五月十九日,以“議論國事,結黨妄行”的罪名將索額圖交宗人府拘禁,稱其為“天下第一罪人”,並發上諭加以斥責:“爾任大學士時,因貪惡革退,後朕複起用,爾並不思念朕恩,即若養犬,尚知主恩,若爾者,極力加恩亦屬無益。朕差人搜與爾行走之江潢家,得書宇甚多。朕亦欲差人到爾家搜看,但被爾牽連之人甚多,舉國俱不得安,所以中止。朕若不先發,爾必發之,朕亦熟恩之矣。朕將爾行事指出一端,就可在此正法。尚念爾原係大臣,朕不忍心,但若著爾閒住,又恐結黨生事,背後怨尤議論,著交宗人府與根度一處拘禁,不可疏放。”我不知道皇帝對於索額圖的圖謀究竟知悉了多少,但是,從他下令:將索額圖和家人全部圈禁,其同黨額庫禮等人也加以拘禁,這些人的子孫,凡在朝中任職的全部革退等一係列舉動看,他是下了決心,要將索額圖的黨羽一網打儘了。索額圖倒台,一時間朝廷裡人心惶惶,但卻無人跟風揭發。倒不是索額圖人緣好,而是大多數官員都還在觀望。他們擔心,以索額圖與太子的親密關係,日後太子登基,自己會成為清算對象。顯然,百官的沉默無法令皇帝滿意,他盛怒之下,命三阿哥胤祉、八阿哥胤禩負責收集索額圖的罪證,迫使其認罪。一時間,整個朝廷滿是山雨欲來之勢。七月初二,索額圖死於囚禁之處。一代權臣,就這樣淒然落幕。太子自從索額圖出事後,便少在外露麵。雖然這次的事情表麵上並未牽連到他,但大家都能感覺到,皇帝對於太子,似乎不像過去那麼寬容了。更讓我難過的是,那孩子似乎對我也有了心結,不僅來永和宮的次數越來越少,對我更沒了往日的親熱。有時候,我會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在懷疑,我其實聽到了那晚他與索額圖的對話,然後向皇帝告了密呢?可偏偏,這種事情,我既沒辦法問他,也不能解釋。若是問了,就等於承認我那天確實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解釋就更不可能了,那等於越描越黑。每每看到太子落寞又疏離的模樣,我心疼卻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