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生南北真如夢(1)(1 / 1)

大清德妃 驕凰 1140 字 16天前

皇帝到底忙,過來喝了幾杯酒,吃了一碗壽麵,便要回禦書房處理政務,留下兒子們陪我接著吃飯。他一走,規矩便沒了,太子、十三、十四都是愛鬨的性格,因此一頓飯說說笑笑好不愉快。“好了,好了,額娘病好了,這酒也好喝了許多!乾!”太子仰脖喝下一杯,大笑三聲。十三也跟著喝乾了杯中物,笑道:“可不是,額娘病不好,大夥兒心裡都壓著塊石頭,怪難受的。”十四嚼著牛肉一個勁兒的點頭:“就是,就是!回頭我定要到廟裡去好生燒幾柱高香,求菩薩保佑額娘健康,咱們才能安心。”“你?哈哈哈哈……”太子在一邊很不給麵子的大笑起來。“這事兒還是讓老四這個愛讀佛經的人去做吧。你整日裡酒肉穿腸過,去菩薩跟前,定會被嫌棄的。”“哼!太子哥哥沾的酒肉比我隻多不少吧?”胤禎不服氣的回嘴,胤礽卻不在意,笑著點頭:“不錯,不錯,是隻多不少。所以我才不去求神拜佛,隻撿最名貴的補品送來給額娘補身子就是了。”說著,朝我努了努嘴。“你瞧,額娘吃了我的補品,這不就康複了?”說完,越發得意的大笑不止。我笑著看孩子們吵鬨,眼睛和胤禛對視一下,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這,將是我和他之間的秘密。“咱們兄弟彆光顧著自己喝酒啊!”這時候,太子突然一拍巴掌,吆喝起來。“來,來,來,一起敬額娘一杯酒,祝額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他一喊,其他三個自然無不響應,於是紛紛端起酒杯。我看著眼前四張笑眯眯的年輕的臉,也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儘。兒子們啊,額娘是真的希望,以後的日子裡,你們都能像今日這般,親親熱熱的在一起啊。我過生日沒多久,皇帝便開始了他的第四次南巡,這次一同隨行的,是太子、胤禛和胤祥。行至山東德州,傳來消息,皇太子急病,無法繼續前行,皇帝一行滯留在了那裡。皇帝放心不下太子,留下來照看他。命胤禛代替他接見山東各級官員,考核他們的政績,視察各處,而胤祥則代替他的父親前往泰山祭拜。皇帝在德州滯留十數日,見太子的病毫無起色,索性取消了南巡,準備回京。但因太子虛弱,無法承受舟車勞頓,因此決定將他暫留德州,召大學士索額圖離京南下照料,自己則帶著老四和十三先行回京。我聽到消息,心中卻有些疑惑。為何要讓索額圖去德州呢?雖然從親緣上講,索額圖是太子的叔公,關係親近。可自三十九年開始,因為有人私告索額圖結黨營私、賣官鬻爵,皇帝已經開始疏遠他,尤其對他時時籠絡太子的行為不滿。四十年的時候,索額圖以年老為由乞休,皇帝立刻就準了,去了他的一切職務,隻留大學士銜,在京城養老。 照說,這樣的人,皇帝很應該將他從太子身邊隔離得遠遠的才是,為何這次會特地將他從京城召了去,送到太子身邊呢?我雖然疑惑,卻不好明著詢問皇帝,隻能暗中揣測。皇帝回來後,胤礽又在德州休養了近一個月,才動身返回京城。他一回來,我便迫不及待要去探望。一來,是擔心他的病情到底恢複得如何。二來,則是想提醒他,莫要跟索額圖走得太近。多年的宮廷生活,已經給了我敏銳的直覺。索額圖,隻怕再難有翻身之日了。嬪妃出宮不是小事,好在我如今主管後宮,這點門路還是能走的,索性也不聲張,入夜之後帶了兩個人,換上一身家常衣服,坐一頂青花小轎出了宮門。太子東宮其實離皇宮不遠,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德妃入夜造訪太子府,這種事情說出去總難免被人做文章,因此我索性一路低調到底。到了太子府門口,先派了個小太監去敲門。按照我的吩咐,太子府管事福壽被火速請來,跪在我的轎子前,連連磕頭。“奴才給德妃娘娘請安。”“福壽啊,起來吧。”我在轎子裡坐著,並不出來。“本宮擔心太子的身體,特來探望。夜深了,你也不必聲張,弄得闔府不得安寧,隻悄悄帶了本宮過去就是。本宮和太子說幾句話,便要回宮了。”“嗻!奴才明白!”福壽在宮裡多年,自然清楚其中的關節,忙答應一聲。“你們幾個,都轉過身去!”後宮嬪妃的容貌不是一般奴才可以看到的,幾個看門護院的奴才聽命,忙都轉過身。福壽等他們都轉開了,又命轎夫一直將轎子抬到太子府門口,才湊過來道:“奴才恭請娘娘!”毓秀掀起轎簾,讓我扶著她的手走出轎子,然後步入太子府。毓秀和嘉寧一左一右扶著我朝前走,福壽快步走在前麵開路。所有經過的太子府仆人,要麼被他提前趕開,要麼低著頭跪在路邊。一路走到書房附近,就看秦順兒正守在外麵。見到我們,先是一愣,正要開口,卻被我抬手製止了。招招手,將秦順兒叫到跟前來,我問道:“太子爺可是在書房裡?”見秦順兒點頭,我又問道。“你為何不在跟前伺候?”秦順兒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回娘娘,是索大人來了,正和太子在書房議事,讓奴才到外麵呆著,沒有傳喚不得進去打擾。”索額圖?他一個已經致仕的人,卻在晚上跑到太子府來議什麼事?我越想越覺得蹊蹺,心中七上八下。索性揮揮手,讓福壽退下,又打發了秦順兒去給我倒茶。太子的書房前麵有一排台階,站在台階下,能看到屋裡亮著燈,卻聽不到裡麵的談話。我想了想,把毓秀和嘉寧留在原地,自己放輕了腳步,踩著台階走到書房門口。“……如今殿下的聲望如日中天,萬事俱備,隻要一聲令下,臣等必定肝腦塗地,萬死不辭!”隻聽得屋內,索額圖正壓低了嗓子,可說出來的話,卻讓我怎麼聽怎麼覺得危險。胤礽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就聽索額圖又開口了:“如今這一人之下的位置,殿下已經做了二十幾年。看今上身體,實在老當益壯,皇十九子上月才出生。殿下還想在這位置上再坐多少年?再說幾位皇子,自十四阿哥往上,如今皆已成年,入朝辦差,假以時日,羽翼漸豐,後患無窮啊。彆的不說,殿下且想想這次南巡,祭泰山的是哪一位?殿下再這般猶豫不決,難保將來不是為他人做嫁衣啊!”屋裡胤礽響亮的倒吸一口氣,屋外的我也跟著一陣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