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黛如微微蹙眉,擔心秋離真的闖了什麼禍,便小心為她辯白:“她也並沒有什麼惡意,隻是打小鬼點子就多,也許就是圖個樂子罷了。”紫姬不饒:“這麼狂妄!原來三皇威儀於她來說也不過隻是樂子。”黛如被堵在那裡,再駁不了。龍魄終於聽不下去了,對紫姬挑了挑眉:“我們自己都沒發話,你管那麼多做什麼?不就閉個眼麼。難不成這眼皮一張一合我的威儀就沒有了?”南宮寒塵也終於開了口:“就聽秋離的。閉眼。”“可是……”紫姬還是說什麼。破天卻搶先開了口:“紫月,就這樣吧。”既然這幾人自己都說了不在乎,紫姬再說反對就太多餘了,她隻能悻悻住了口,麵上恢複了清冷沉鬱。這一切被青陽看在眼裡,微不可聞地一聲歎息。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隻聽見有輕盈的腳步聲從殿外緩緩踱了進來。每一個腳步都似踩在雲端一般。柔軟而輕緩的步子,仿佛踩著絕世的舞步。一點點靠近,想象著眾人睜開眼睛的反應,急促了呼吸。莫秋離終於在大殿中央站定,緊張地發出了下一個指令:“好了!睜開眼睛吧……”眾人一齊睜開雙眼,然而突然出現的光芒耀眼奪目,等到雙眼慢慢適應了這異樣的光線——驚歎!難以置信的驚歎!如果沒有親眼所見,怎能想象這樣的莫秋離?盤著清雅的蟬髻,宮裝精致溫婉,最是那一身瑰麗無雙的華服:九重紗層疊著九種色彩,合成最純粹的自然之光,那是令人不忍轉目的驚豔,神靈為之歎首。然而雍容的華服在身,卻輕若無物。仿佛是貼身而長,無一處不妥帖無一處不精準。她微笑著看著呆立的眾人,這笑容仿佛也成了華服中的一份綴飾,似是有魔力一般吸引著所有目光。“那是……”八王爺認出了那件衣裳。除卻龍魄、黛如,其他人都認出了那件衣裳。南宮寒塵、沐涯同時驚叫出聲:“雲之翼!”破天怔怔地仿佛愣了很久,目光莫名有些渙散,語氣裡像是帶了難言的惆悵:“阿若的……雲之翼嗬……”如雲織就的華衣。更是如雲飄渺的往事。對南宮寒塵來說,雲之翼是與莫秋離初次的相遇——少女秋離便是穿著它闖入他的書房,也便是如此猝不及防跌入他的心裡,悄無聲息,連他自己也不曾察覺。而對於沐涯與破天……他們相視一望。是的,那段關於雲之翼的往事是屬於夕若的。那是永遠也無法從三人心中抹去的烙印,就像沾染在雲之翼上斑斑血跡,確是經由歲月彌久而新,仿佛是瓣瓣淒豔無比的桃花,爍爍其華。龍魄發現了雲之翼領口上的蹊蹺,粗看是花瓣,細看卻剛像鮮血。他搶身過去,伸手拈起華衣的領口:“怎麼會有血跡?”他隻以為是秋離受傷而致,竟是不由分說地便要掀開她的領口。然而卻“啪”的一聲,被隨上的寒塵生生格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