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買你的愛情。1.下午四點半，蔚藍的天空堆積著厚重的白雲，陽光熱辣辣地灑在銀色的柏油馬路上，苦海市最繁華的望春路上人聲鼎沸。一群吃瓜群眾裡三層外三層地圍在那裡，自發地圍成了一個橢圓形的小圈，小圈的正中間一個身著熒光色衣服的男子正趴在地上死死抱住麵前的一條**！**的主人穿著一件海軍藍的格子裙，一件露臍的短白T恤，姣好的身材和氣紅了的臉形成了有趣的對比。“你到底放不放手？”“死也不放！”“你再這樣我真的踹你了！”男子翻了個身仰麵躺在地上：“你踹死我吧！踹死拉倒！反正你都要拋棄我了！”“蘭搏，你到底講不講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少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氣得滿臉通紅，“誰說要拋棄你了，我不是解釋過了嗎，就是去日本參加一個漫展，半個月就回來。”聽到這句話，地上的男子不但沒有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了，眼裡都是緊張兮兮的光芒：“半個月太久了！而且你這麼可愛，萬一被拐跑了怎麼辦？”斐小婕哭笑不得，這麼大個人，怎麼耍起賴皮來比孩童還難纏，隻能蹲下來壓低聲音哄他：“你先起來好不好？”“不好！除非你答應我你不去！”“真的不行，我答應人家了，而且這次漫展的機會特彆難得，很多我的偶像、大觸都會去，是很好的學習交流機會。”賴在地上的蘭搏急得要哭了，內心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住，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自己一放手斐小婕就會像風箏一樣飛走，再也抓不住了。可眼下斐小婕態度堅決，不管他是威逼利誘，還是撒潑打滾都堅持非去不可。該怎麼辦呢？看熱鬨的圍觀群眾議論紛紛，一個穿橘黃色大花裙子的阿姨羨慕地對另外一個穿掃地褲的大媽說：“你看沒結婚多好，這男孩多在乎自己女朋友啊，哪裡像我們，想去哪裡都沒人管，在家躺著老公還嫌你礙事呢……”蘭搏聽到這話突然靈機一動：“你去也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聽到有峰回路轉的可能斐小婕也激動地握住蘭搏的手：“你說吧！隻要你讓我去漫展，其他的什麼我都答應你！”“什麼都答應？”“嗯！”“我們結婚吧。”時間仿佛停止，熱鬨的街道也瞬間安靜了下來，斐小婕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直到蘭搏單膝跪地握著她的手又重複了一次：“斐小婕，我們結婚吧！”就像被魔法定住了一樣，斐小婕呆呆地愣在原地，她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熒光色衣服不誇張毋寧死的少年，此時此刻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仿佛鬆懈一秒她就會像煙霧一樣消失。 “小婕，你知道嗎？我特彆特彆後悔那天丟下你，害你吃了那麼多苦遭了那麼多罪。我跟你保證，以後那種事再也不會發生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把你單獨放在一個危險的境地，你罵我也好，你嫌棄我也好，我以後都要死死地黏著你，每時每刻都跟你在一起！”一滴開心的淚水從斐小婕的臉上滑落到手心，但她還是嘴硬地說：“我才不要答應你，你那麼花心！”“我保證從今天開始收心！”“那你說，如果我答應你了，你以後還會愛上其他女生嗎？”“會，而且她還會叫你媽媽。”斐小婕破涕為笑，用力地點了點頭：“我願意。”圍觀群眾發出了雀躍的歡呼，蘭搏一躍而起，跳起來拉著斐小婕就跑，邊跑邊嘟囔：“終於可以起來了，地上燙死了！”臨走還不忘跟圍觀的群眾抱拳，“謝謝各位，回頭我請吃糖。”斐小婕被他拉著在街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隻恨自己愛上了個瘋子，一邊用粉拳捶他一邊問：“你神經病啊，跑這麼快乾嗎？”“領證啊！民政局五點半就下班了，得趕緊！”2.隨著追光燈慢慢變暗，烏乾達首都坎帕拉的國家大劇院內，心連心非洲藝術訪問交流團結束了為期一個月的訪問演出。回酒店的大巴上，喬菲菲和辰時州擠在最後一排，頭靠在一起，一人戴著一個耳機聽歌。大巴的空調有點涼，辰時州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喬菲菲身上，外套上麵是兩人深情的對視，外套之下是兩人十指交扣的手，滿滿的狗糧味溢得滿車廂的人都不敢回頭，生怕一不小心看到什麼限製級的畫麵。最前排坐著一個滿手珠串的大叔名叫普布，是這次訪問藝術團的團長，也是國內歌壇出名的實力派老將。最開始喬菲菲主動想加入這個非洲訪問藝術團的時候，普布是拒絕的，以為又是什麼idol洗白，但拗不過喬菲菲的堅持勉強答應了下來，結果這一路喬菲菲一個助理都沒帶，上妝換衣服都自己搞定，讓老藝術家都對她刮目相看。另外那個白白淨淨的辰時州就更有意思了，作為國內頂尖的流量小生，拋下千萬的代言不接非要跟著他們來非洲吹沙子，一路上給喬菲菲提包倒水比服務員還周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喬菲菲的小助理，一路上被不少非洲大媽調戲。大巴車轟隆隆地在非洲的夜裡疾馳，車上的人結束了一天的演出都累得進入了夢鄉，突然“砰”的一聲，一個圓形的東西飛了出去，大巴車劇烈地顛簸幾下停了下來。司機抱歉地出來解釋，前輪不知道怎麼爆了一個，換備胎得半小時，車上空調不能一直開著，麻煩大家下車等一下。人群嘟嘟囔囔、睡眼惺忪地走下車，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深藍色的夜空中鑲嵌著漫天的繁星，放眼望去每一顆星星都像是一顆寶石，無數顆寶石將夜空照亮，璀璨奪目，令人心醉。辰時州牽著喬菲菲一邊驚歎大自然的美妙，一邊聽著耳機裡的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遠處。大巴車越來越遠，兩人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近，眼看著辰時州按捺不住想要乾點什麼的時候，喬菲菲突然用力捏住他的手！辰時州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不遠處的草叢中一雙雙綠色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們。鬣狗、獵豹、獅子、狼？辰時州把腦海中能想到的動物都想了一遍，冷汗瞬間流了下來。“等會兒我數一二三，數完之後我先跑，你等我跑了再跑！”喬菲菲的心涼了一下，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為什麼讓我等他跑了再跑，是怕我沒他跑得快嗎？但她還是點了點頭，關鍵時刻，誰不想保命呢？但讓喬菲菲沒想到的是，喊了“一二三”後辰時州鬆開她的手朝更遠的方向跑去，與此同時辰時州用力地推了她一把，大喊一聲“跑——”很明顯，他是想要引開那些綠色的眼睛給她留更多的逃跑時間。喬菲菲拚命奔回大巴邊，過了好一會兒，繞了整整一大圈的辰時州才上氣不接下氣跑來，氣喘得險些要暈倒。藝術團的其他人看他們這麼驚慌的樣子都趕緊圍上來問，得知情況後司機哈哈大笑。翻譯解釋道：“我們走的是大路，根本不可能碰到這麼多野生的食肉性動物，非洲有一種峰尾部能發光，這個季節正是它們繁殖**的季節。所以啊，你們看到的那些一雙雙‘綠眼睛’其實是一對對談戀愛的昆蟲！”“哈哈哈哈……”聽到翻譯的解釋，藝術團的其他人都笑岔了氣。喬菲菲邊大口喘氣，邊跟著笑，笑著笑著卻哭了起來，被辰時州一把摟住，用自己的外套將她的頭罩住偷偷地說：“彆哭啦，醜死啦！”喬菲菲邊哭邊埋怨：“你剛剛居然想丟下我自己去送死！”“沒有，我就是想著你腿短跑得慢，想幫你多爭取點時間。”“媒體都說我是腿精，你騙誰！”辰時州眼睛也濕濕的，摟著一顆毛茸茸的頭溫柔而又寵溺地說：“當然是騙你啊，我隻騙你。”喬菲菲抹著眼睛轉身要走，卻又被強硬地拉了回來。“好啦，彆哭了，等我們回了市區，我帶你去吃宵夜，給你壓壓驚！”喬菲菲含著淚小聲地嘀咕：“那我要吃網上很有名的那家烤肉，距市區有二十公裡，你有空嗎？”“立刻有。”“為什麼我每次問你有沒有空你都說立刻有？”“因為是‘Like you’啊，傻瓜……”3.“當警察是我從小的夢想，非常高興我今天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在這裡我要感謝我的師父童四月，沒有她的幫助我不會這麼快進入角色，也學不到這麼多有用的知識……”洋洋灑灑的一段話後，炮局親自宣布——蘭搏從今天起轉正！隨即會議室內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在眾人吆喝的請客聲中，童四月悄悄地離場。破了連環奸殺案，蘭搏轉正了，她升職了，辦公室也換了，她內心卻沒什麼太大的驚喜，反倒是有點煩惱——她必須在今天下班前把原辦公室裡的東西整理好，明天就要新官上任了。看著桌上亂七八糟的文件，童四月歎了口氣，埋頭整理起來。從進入警局第一年的李家失竊案，到前兩年的師大傷人案，再到這次的連環奸殺案，每一個案件都見證了她的成長，現在整理起來頗有點感慨萬千的意思。在拷貝電腦資料的時候，童四月一眼瞄見了一行讓她心疼的字——“旺發超市斐小婕強奸未遂案”，本來是想複製，手一滑卻點開了。文件夾裡有一些文字資料，還有一些案發當天超市的監控視頻。突然，視頻自動播放起來，她嚇了一跳，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壓到鍵盤了，剛想關掉，卻突然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視頻裡的時間——竟然是停止的！童四月以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視頻又恢複了正常。難道是她缺乏睡眠出現了幻覺？童四月剛關掉視頻，又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不放心又重新打開拖回去看了一下，就這一下她發現了一個讓她毛骨悚然的細節！這個視頻一共四十分鐘，是旺發超市洗手間門口的監控器所拍攝，內容是斐小婕出事的前後時間段，在這個視頻的第二十八分鐘的時候竟然有兩個零一秒！一段正常的超市監控視頻怎麼會有兩個零一秒呢？一道閃電從童四月的腦海中劃過，這隻有一個可能，就是這段視頻被人故意剪輯過。而時間斷開的這一秒，恰好是斐小婕在洗手間裡而蘭搏衝出去追色狼的那個時間。童四月放下手中的文件夾，用雙手捂了一下眼睛，努力讓自己注意力集中。經過反複的對比查看，終於讓她發現了一個紕漏！監控視頻的開頭和結尾都出現了同一個清潔阿姨，但在監控視頻的開頭阿姨戴著是兩隻正常的袖套，監控視頻的結尾處阿姨的袖套卻有一隻戴反了！童四月立刻放大了視頻，看清楚了清潔阿姨名牌上的姓名，打電話到超市。讓童四月驚喜的是，那位清潔阿姨記得很清楚，她說那天她兒子生日，她一早起來去買菜，匆匆忙忙上班的時候差點遲到，結果袖套戴反了一整天。直到快下班脫袖套時才發現了這件事，她印象特彆深的是，她兒子生日的第二天超市就發生了強奸案，而她負責清潔的樓層就是斐小婕出事的那個樓層！所以說……是有人把前一天的視頻和第二天的視頻調包，經過剪輯組裝成了一個視頻……在這之前，所有人都默認了斐小婕強奸案也是祂叔所為，祂叔一死大家都以為案子已破，卻忽略了一個細節，祂叔殺人是為了報複荒安君，而斐小婕為了保持美白很不喜歡曬太陽，幾乎不玩任何水上項目，也不喜歡苦海湖……根本不可能跟荒安君扯上什麼關係。所以，斐小婕案子的凶手一定另有其人！證據就在被調包的視頻裡！想通這一切後，童四月又打了個電話給旺發超市的物管部，要求重新調取案發前一天和當天的視頻。物管部的大叔是個直腸子，最怕這種麻煩事，嘟嘟囔囔地抱怨：“調什麼調啊，你們警察做事毛毛躁躁的，儘給我們添麻煩，上次那個警察拷了兩天的監控去，說好了第二天還回來，結果第二天還磁卡的時候說是電腦中毒了，裡麵的視頻都沒了，害得我被上司罵，現在又想拷什麼……”明明隻需要一天的視頻，但那個同事拷了兩天的……“你還記得那個警官叫什麼名字嗎？”“記得啊，怎麼不記得，你們宇文胄，宇警官嘛。”宇文胄？童四月“哐”地跌坐在旋轉椅上，她怎麼就沒有想到，作為警方的證物，能在視頻上做手腳的隻有宇文胄啊……進入警局後的無數個細節湧入童四月的腦海中，宇文胄帶著笑意請她們吃飯，熱情洋溢地邀請她們去他家做客，每次查案有血腥的場麵都會先攔住斐小婕不讓她看到。以前童四月喜歡宇文胄，以為這些都是宇文胄照顧自己的閨蜜，現在回頭來看，種種細節都表明……宇文胄從早開始一直喜歡的人是——斐小婕了！如果是半年前得出這個結論，童四月估計要暗自傷感，但現在她心裡隻有數不清的疑問。如果她推理的沒錯，宇文胄真的喜歡斐小婕的話，那他為什麼又要害她呢？童四月打開電腦，最終在宇文胄的社交賬號上找到了答案，他的空間裡有一個名為童年的相冊，童四月破譯了密碼，裡麵有四張照片，都是宇文胄和一個老人，可以看出老人和宇文胄的眉眼很像，應該是他奶奶。空間裡還有一些上鎖的日誌，童四月一篇篇地下來，終於知道了真相。宇文胄的父母一直在外工作，沒有時間帶宇文胄，從小宇文胄就是跟著奶奶一起在鄉下長大，看得出他們祖孫倆感情很好，每一張照片奶奶都緊緊地摟著宇文胄。轉折發生在宇文胄八歲，隻在過年才有空回來的父母意外地在平常的日子回來了，宇文胄很高興，每次爸爸媽媽回來都會給他帶很多好吃的。讓他意外的是，爸爸媽媽這次並沒有帶玩具和零食，而且奶奶一直在屋裡哭。原來爸爸媽媽離婚了，爸爸破產了，媽媽找了一個有錢的叔叔，有錢的叔叔請了律師，宇文胄被判給了媽媽，從此他不能再在這個家庭生活下去了，他要跟著媽媽一起搬到另一個城市。宇文胄並不同意這樣的分配，他從小是奶奶帶大的，對他來說爸爸媽媽離婚他一點感覺也沒有，他不想跟奶奶分開。他激烈地反抗，甚至以死相逼，但這一切都無濟於事，媽媽堅持說這是為了他好，最後他被幾個舅舅捆住丟上車……三個月後，當他在新的城市新的學校安定下來時，媽媽才告訴他，他奶奶死了，已經死了兩個月。她還說：“人老了死了很正常，當時你剛轉學又要籌備考試我就沒告訴你了，以後就不要鬨著要回去了，好好學習吧。”很多年以後宇文胄才知道，原來奶奶並不是病死，而是自殺，奶奶接受不了親手帶大的孫子離她而去，太過思念最終選擇了自殺！知道這個消息後，宇文胄就從家裡搬了出去，選擇了寄宿，從此再也沒有喊過一聲“媽”。在他心中，他奶奶的死完全是因為他母親的嫌貧愛富。如果不是她嫌貧愛富，她就不會跟父親離婚；如果不離婚，他就不用去另一個城市；如果他還跟奶奶在一起，奶奶肯定不會自殺，奶奶會健健康康會長命百歲，會跟著他一起坐在案板邊哼著小調給他做他最愛吃的白胖餃子。或許在那個時候宇文胄心中就埋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對世上所有嫌貧愛富的女人的仇視，以至於後來宇文胄跟斐小婕表白，斐小婕因為童四月而拒絕了宇文胄。而宇文胄卻誤以為斐小婕是嫌他窮，當看見斐小婕和蘭搏在商場裡有說有笑的樣子，更證實了心中的想法，一怒之下他喪失了理智，想要強奸斐小婕，卻在最後關頭被一個進來上廁所的路人打斷，倉皇逃走……事後為了逃避法律的製裁，利用職務之便，宇文胄毀滅了證據，模擬了之前吳陳恭的奸殺案的細節，甚至在他準備做這件事之前他已經想好，栽贓給奸殺案的凶手，所以他才會提前準備，在手指上捆了刀片劃傷了斐小婕的臉，偽造成是同一個犯罪嫌疑人的假象……童四月關上電腦，陷入了痛苦的沉思。斐小婕說自己全程被捂著眼睛並沒有看清凶手的樣子，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或許，斐小婕早就知道凶手是誰，卻擔心她知道真相後內心會有愧疚，畢竟如果不是她斐小婕根本不會認識宇文胄，也不會跟他有進一步的交集。想到這裡，童四月再也忍不住，一個人在空曠的辦公室裡哭了起來……鋪天蓋地的禮炮聲伴隨著雪片一樣的花瓣落下，蘭公子婚禮的奢壕場麵可謂是羨煞了一群路人。作為新娘的斐小婕更是美得不得了，頭上戴著一朵新鮮的百合，又純潔又漂亮，露肩的拖地婚紗將好身材勾勒得一覽無遺，36D的大胸更是讓新郎官心跳不已，整個儀式恨不得用塊布把老婆裹起來，生怕被路人多看了去。斐小婕嘴角的那道疤痕已經好了大半，被粉一蓋隻剩一條細細的紅線，像是一個雨過天晴的微笑。她心不在焉，一直左看右看，終於在儀式快結束的時候，才看見童四月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來。斐小婕從手捧花裡揪下一朵砸過去：“你想死吧！老娘結婚都敢遲到！”童四月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妝也化得亂七八糟。她疲憊不堪地說：“給你準備結婚禮物去了。”“禮物呢？”童四月一攤手：“已經送了啊，你看不見嗎？”一個月以後，宇文胄被傳訊，因為猥褻罪停職調查，等待著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4.烏雲密布的湖麵上，肆虐的狂風席卷著黑色的湖水，一道接著一道的閃電將夜空照得亮如白晝。苦海市的老人都說，活這麼久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的風浪，這怕是驚擾了天神了。出海的船全都回了港，老人們抱著孫子半哄半嚇：這種天氣啊，可不敢亂跑，不小心惹怒了老天爺可是會被收走的！濃重的烏雲將天空壓到了最低，隨著“哢”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將黑色的夜空從中劈開，借著刺眼的光亮有人驚呼——看哪，水天交接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黑影被倒吊在湖麵上！更讓人不敢相信的是，在巨大的風浪中，一艘小遊船不但沒有靠岸反而迎著風浪奮力地向黑影劃去，伴隨著哢嚓的閃電，小船艱難地在風浪中一上一下一沉一浮。嘖嘖，怕是凶多吉少啊！岸邊的人都覺得船上的人瘋了，這個天氣劃船，不是找死是什麼。一道一道的閃電都像長了眼睛，劈打在遠處的黑影上，小小的黑影一動也不動，仿佛已沒有了生息。“快點！再快點！”童四月一邊在心中默念一邊拚了命踩船，眼見著離目標黑影越來越近，突然，一個巨浪打過來，船失去了平衡，整個翻了過來，童四月也“咚”的一聲掉入湖中……“啊——”童四月尖叫著從**坐起來，大口喘氣，冷汗直下，最近一陣子她睡得很不安穩，總是反複做著同樣的噩夢。夢中，荒安君被倒吊在苦海湖上，忍受著千百道雷電的擊打，她想去救他，卻根本無法靠近……雖隻是夢，但反複出現讓童四月充滿了不安。自連環奸殺案子告破後，荒安君就消失了，童四月特彆擔心因為祂叔的事他會受到什麼牽連。畢竟電視劇都是這麼演的，一旦既定的命運被人類強行更改，必定會受到天地的懲罰。一想到荒安君很有可能正受著雷劈的折磨，童四月就再也坐不住了，下樓攔了一輛車，朝著苦海湖奔去……周末的苦海湖跟童四月夢中的一點也不像，完全稱得上是歡樂的海洋。碧藍的晴空下，五顏六色的帆船停泊在湖上，沙灘上賣烤串的、泳衣的，人聲鼎沸、熱鬨非凡。童四月擠了半天才花了高於市場兩倍的價格，搶到“歡樂半日遊”潛水門票一張，她穿著保守的泳衣，羞澀地坐在一群高矮胖瘦不等的遊客中間，慢慢駛離了岸邊。快艇“砰砰砰”地衝向湖心，童四月被顛得五臟六腑都要碎了，手緊緊抓著圍欄，連眼睛都不敢睜。對麵一個十一二歲的小正太樂嗬嗬地看著她：“姐姐你膽子怎麼這麼小啊？”童四月緊張得臉上的肌肉都要失去控製，擠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姐姐不是膽子小，姐姐天生怕水。”小正太眨眨眼睛：“怕水為什麼還要來學潛水啊？”“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啊！”因為風浪的原因，童四月隻能抬高了自己的音量，幾乎是用喊的，“因為喜歡就會變得勇敢啊——”小正太也用喊來回話：“那什麼是喜歡啊？”童四月還沒來得及回答，小正太就被媽媽一把拉了回去，勒令其乖乖坐好：“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學習，其他的都少關心。”快艇到了一片清澈度特彆好的水域，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教練開始組織遊客換上軟軟的泡沫厚底鞋，並教了一些簡單的手勢，告訴大家如果在水裡不舒服可以擺手，教練就會把你帶上去。雖然連一點水都還沒碰到，但童四月已經嚇得手腳冰涼，卻還是假裝鎮定的樣子，認真聽教練講解。“嚴格說來這不是真正的潛水，不需要提前練習，也不用穿潛水衣，等會兒我們會給你們一個頭盔，就可以下水了，頭盔連著一根輸氣的管子，非常簡單的。”童四月聽得似懂非懂，小正太已經迫不及待地衝在了第一個，臨下水前還衝童四月做了個鬼臉。等人都下光了，童四月才哆哆嗦嗦挪到快艇邊。教練見慣了又想玩又怕死的女生，根本沒把童四月的哆嗦當回事，直接拿著一個全透明的頭盔往她頭上一罩，二話不說就把她推了下去。童四月被十幾二十斤的頭盔壓著，身後又被教練拖住，像塊石頭一樣迅速向湖底沉去，害怕到了極致。大概七八秒之後，終於沉到底，童四月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自己像八爪魚一樣纏在了教練的身上。教練掙脫她，陰沉著臉對她比了一個OK的詢問手勢。童四月試著喘了兩口氣，發現自己戴著的頭盔正呼呼冒著氣，湖水都被氣壓隔絕在頭盔的外麵，還好，還可以呼吸。她張了張嘴，平衡了一下耳膜的氣壓，安撫了一下狂跳的心，對教練回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不用中斷。等童四月真正鎮定下來才看清周圍的一切，湖底並不混濁，她的周圍圍了不少小魚。教練給了她一塊麵包讓她撕著去喂，又撿了一顆貝殼一樣的東西讓她去觸摸和感受，不遠處戴著跟身體完全不成比例的大頭盔的小正太正被一條彩色的大魚吸引，他搶了媽媽的麵包要去喂大魚，陽光透過湖水投射下金色的光柱，她突然覺得好像水也沒有那麼可怕了……5.一年後，童四月坐在船沿上，衝著又高又帥的教練比了一個OK的手勢，向後仰麵入水。經過一年的學習，她已經可以像個真正的Diver那樣，穿著蛙鞋、戴著空氣麵罩下潛到三十米深的湖底。今天是她二十八歲的生日，也是她第一次脫離教練一個人下水，她特意選了這個日子，也精準計算了當年蘭搏開船將她撞下水的位置，懷揣某種儀式感，向湖底下沉。成串的氣泡咕嚕嚕模糊了視線，溫暖的湖水緊緊包裹在她的周圍，與之前反複練習的一樣，她順利地到達了她想要到達的深度，橘色的小魚成群結隊地呼嘯而過，各種水草則安靜地漂在湖底等待著客人觀賞。童四月不知道自己到底潛了多久，她隻記得她上船的時候教練嚇壞了的臉，嘰裡呱啦跟她表示她如果再不上來他就要下去撈她了。像曾經上百次的下潛那樣，湖底有奇趣的小蟹，有茂密的水草，有成群的小魚，卻沒有她想看到的荒安君，那年夏天她沉入湖底意外落入的那個晶瑩剔透鑲滿各色奇珍異寶的奇怪商鋪，再也找不到了……當晚，童四月做了一個夢，和之前荒安君被雷劈電閃懲罰的夢不同，這次他如往常般吊兒郎當地斜躺在朱紅色的太師椅上，一隻手拿著折扇，另一隻手把玩著耳邊的青絲，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童四月衝上去，有幾百個問題想問他，你去哪兒了？你為什麼再也不來找我了？你想我嗎……但她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她胸口憋了整整一年的委屈，都化作滾燙的淚水，流了一臉……她哭啊哭啊，不知道哭了多久，才聽見荒安君問她，你來這裡做什麼？她想說，我想你，我喜歡你，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你了，我想跟你在一起。可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不是她不想說，而是說不了。“跟買賣無關的問題是不能問的哦。”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童四月張了張嘴：“我……我來買東西……”像狐狸一樣狡黠的眼睛湊近了三分，他道：“請問，你要買什麼？”“我……想要買……”“嗯？”“我想買你的愛情。”“確定？”“確定。”“你願意出什麼價？”“天價。”漂亮的狐狸眼睛又往前湊了點，幾乎是挨著童四月的鼻尖：“對不起，本店不收‘天價’。”“那我‘以物換物’。”“你有什麼？”“愛。”“你想用‘以愛換愛’？”“嗯！用‘我愛你’換‘你愛我’行不行？”漂亮的男人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童四月，沒見過你這麼賴皮的，欠著我的錢還沒還我，又想來占我便宜！”不等童四月反駁，她期待了很久的兩片柔軟的唇貼了上去，邊攻城略地邊含混不清地說：“本金待會兒再說，利息我可要先收一點……”童四月被吻得意亂情迷，掙紮著好不容易吐出兩個字：“奸商！”“童四月。”“嗯？”“我這輩子就是個奸商，因為我從不做虧本買賣，唯有對你，才不計盈虧……”暖橘色的晨曦隨帶著清晨的微風吹起了米白色的窗格，晴天娃娃的瓷風鈴叮咚作響，睡夢中的童四月麵色微紅嘴角上揚，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番外 望春街瑣事一）深夜，望春街頭，一位身穿紅色連衣裙的少女，正低頭趕路。走過望春街又轉了一個彎，路燈變得更加昏黃起來……空氣中彌散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少女仔細嗅了嗅，像是……魚腥味。可這附近既沒有菜市又沒有池塘，哪來的魚腥味呢？紅衣少女的心中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新聞裡連環殺人案現場、關於苦海湖的那些傳說……無數恐怖的畫麵湧入她的腦海……少女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快走吧，穿過這個路口，就安全了……少女越走越快，高跟鞋與石板碰撞在一起發出急促的脆響，在空無一人的街頭，顯得氣氛更加詭異……不知何時她的身後多出一個黑色的身影，儘管她走得很快卻仍然無法擺脫，相反黑影離她越來越近……最後幾乎是貼在了她的背上……少女嚇得小跑起來，又忽地站住，她感到脖子處吹來一陣涼風，一隻黑乎乎的毛手從她的背後伸了過來……在那隻毛手馬上就要勒住她的脖子時，眼前紅衣少女突然脖子一縮頭一低，生生地變矮了三四公分，緊接著抓住黑影的手向前一拽一彎腰，一個漂亮的背摔。趁著這一摔紅衣少女靈敏地反身一騎再一扭，隻聽“哢”一聲——黑影連叫都來不及叫一聲就被製服了。等待著他的將是無儘的牢獄和法律的製裁，在被趕到現場的警察押上警車的那一瞬，這個血債累累的黑影人終於有機會轉過頭去看一眼製服了他的人——紅色的連衣裙、忽閃著長睫毛的電眼、白皙的皮膚以及……發達的肱二頭肌！黑影人被震出了內傷。幾分鐘前，他還想拖回家去嘿嘿嘿的“可人兒”，當著他的麵去掉了齊腰的假發露出了短短的碎發，緊接著——摘掉假睫毛，擦掉唇彩，將連衣裙卷起來掖進牛仔褲裡，一分鐘不到的時間，紅衣少女就變成了一個膚色白皙、麵容俊秀的少年——原來是個便衣警察。黑影人捶胸頓足，上當了啊！我當時怎麼就沒發現，這雙高跟鞋是42碼的呢！畫麵的最後俊秀的少年換上超帥的警服對著屏幕微微翹起了嘴角……屏幕的下方無數少女發出了歇斯底裡的尖叫——坐在台下的童四月支著下巴，麵無表情地問：“你把蘭搏畫得這麼帥不心虛嗎？”“他本人更帥啊！”斐小婕誇張地瞪大了眼睛，今天對於她來說是個重要的日子，她所執筆的懸疑推理漫畫《藍衣少年》在網上收到了極高的點擊率，緊接著又被一家大型出版社看中簽了下來，今天是她漫畫的新書發布會，斐小婕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看起來更加光彩照人。“你確定這個漫畫裡麵英俊瀟灑、智勇雙全、屢破奇案還低調有愛心的男主原型是蘭搏？！”“嗯！有什麼問題嗎？”“沒有……”“那這個長得像男人一樣的金剛芭比是？”“你呀。”童四月捂著自己的平胸淚流滿麵。“喏。”斐小婕指著畫麵中高大威猛威風凜凜的大獵犬，“這是胖塔。”童四月再一次捂緊了胸：“以後你的漫畫我還是不看了，我怕劇情太刺激了，心臟承受不了。”“蘭搏看到你把他畫得這麼帥，會不會內心膨脹？”“不可能。”嘴上說著不可能的斐小婕轉眼就看到了梳著誇張背頭的蘭搏站在一群美少女的中間，搔首弄姿地合影。“聽說你是這部《藍衣少年》的原型哎，你好帥哦！”“我好喜歡這部漫畫，我能不能站在你邊上拍張照啊？”“啊——我偷拍到他了——”“聽說他們家特彆有錢呢！”“好希望有個這樣又有錢又帥的男朋友哦！”……一個月以後……【苦海市晚間新聞】據熱心市民的舉報，連載一年的熱門漫畫《藍衣少年》今日宣布完結，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部漫畫的結局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主角蘭少俠，在一次執行任務中不幸感染梅毒並被流彈擊中麵部慘死，死前麵目扭曲，場麵極其恐怖。”《藍衣少年》是一部點擊率突破千萬的熱門漫畫，“蘭少俠”更是該漫畫中最受歡迎的角色，因為不滿漫畫的結局，“蘭少俠的老婆們”會集在市中心的廣場上、漫畫公司的樓下，甚至是警局的周圍討要說法……本台記者試著連線《藍衣少年》的作者知名漫畫家斐小婕進行采訪，卻被告知斐小婕正和老公在國外旅遊無法接受采訪……二）午休時分，警局的餐廳裡蘭搏正在悠閒地喝奶茶。新來的警員小李端著餐盤坐到了他麵前，不一會兒就熱切地聊開了——“我在警局裡最羨慕的人就是蘭哥了！”“哈哈哈，我有什麼好羨慕的？”蘭搏最喜歡彆人誇他了，看見小李那懵懂的眼色立刻熱烈地引導。“蘭哥你剛來就跟著童隊破了大案。”“還有呢？”（多說一點不要停。）“還找了一個這麼漂亮的老婆。”“那當然！”蘭搏眉開眼笑，“我老婆的顏值那是沒得說！”“對！我以前還是小婕姐的粉絲呢，她cos的女帝我特彆喜歡！”蘭搏放下了手中的奶茶，警惕地看了對麵的小李幾眼，確定完小李真的沒有他帥後才鬆了口氣：“哎呀，其實你也不錯啦，以後肯定也會找到漂亮的女朋友的。”小李低頭戳了戳餐盤：“我不行，我嘴笨。”“我教你啊！”蘭搏突然來了興致，“有一位名人說過，男女之間的情誼都是從借書開始的，借一次還一次就是兩次，一下子不就認識了！你看前麵有個美女，你走上去跟人家打個招呼借下手機，然後假裝給我撥，不就既認識了又有電話了嗎？”這是蘭搏在沒認識斐小婕之前最愛用的招。在酒吧或者餐廳看到好看的女生，他都會走上前去搭訕：“小姐姐，我手機沒電了，能不能借你的手機打個電話？”蘭搏長得好看，嘴又甜，此招一出十拿九穩屢試不爽。不過搭訕也需要天賦，很明顯小李沒有這種天賦，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練習了半天，結結巴巴臉都憋紅了。“我好熱，熱得要發育了，哦不是發暈了。”“緊張什麼，不就一句話。”“不行啊，我一跟女孩子說話就臉紅，還會結巴。”“那你說短一點，少說幾個字意思也是一樣的。”“真的嗎？”“相信我，你可以的。”在蘭搏的鼓勵之下（去吧！皮卡丘！），小李戰戰兢兢朝著餐廳裡一位高挑的美女走去……五分鐘後，小李瘸著腿哭喪著走了回來。蘭搏（預感到不妙啊）：“怎麼樣了？”小李：“不怎麼樣，差點被揍死。”“怎麼可能，什麼情況你跟我說說？”“我就走到她跟前說：‘大妹子！給我手機！’然後她就一拍桌子：‘咋的啊！大兄弟！你還想在警局裡搶劫啊！’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她就一個過肩摔‘手機？我讓你大吉大利今晚吃雞’！”蘭搏一口奶茶直接噴出去：“誰讓你喊大妹子了！誰讓你說東北話了！”“算你命大。”蘭搏拉著小李邊跑邊說，“我昨天就聽說，局裡新調來了一個全市自由搏擊的冠軍……沒想到是個女生……”三）客廳裡放著流行音樂，喬菲菲正在歡快地打掃衛生，今天辰時州新戲殺青，兩人約好了一起吃晚飯。正當喬菲菲乾得滿頭大汗時，門鈴突然響了，以為是買食材的助理回來了，喬菲菲想也沒想就衝去開門——門一開喬菲菲就呆住了——活生生的辰時州站在門口，露出她朝思暮想的笑容。“不是說要六點才能到嗎？”“我想提前回來，不行嗎？”喬菲菲突然想到什麼尖叫一聲往屋內跑去，剛跑了兩步又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了回來——“你跑什麼！”“我——”喬菲菲羞澀地低著頭，“我還沒化妝。”“這樣挺好。”“也沒洗臉……”辰時州將她拉回懷裡狠狠地親了一口：“我不嫌棄。”“我……”“還有什麼？”“我胖了三斤。”喬菲菲欲哭無淚，作為一個女明星來說“胖三斤”簡直是噩夢！辰時州卻一副很滿意的樣子：“你胖成豬我都喜歡！”“哪有人說自己老婆是豬的！”“你不是豬，你最多是個——小豬佩奇。”“辰——時——州——”“安啦。”辰時州捧起喬菲菲的臉認真地親了一口，這一口就像是一顆定心丸，聒噪的老少女立刻安靜了下來。“不過我半個月沒見到你，你好像真的胖了一點。”“會不會是——”兩人的心頭同時閃過一個可怕念頭！十分鐘後，氣喘呼呼的助理從門外遞來一張小小的試紙。看著那張試紙喬菲菲緊張得心跳都要停止了，不會吧……不會這麼巧吧……四隻眼睛死死地盯著試紙，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根線……兩根線！完蛋了！喬菲菲內心哀號一聲！不同於喬菲菲的崩潰，辰時州拿著試紙的手輕微地顫抖，激動得甚至有點泛淚——“兩根線哎，我要做爸爸了。”辰時州的情緒感染了喬菲菲，兩人抱著又哭又笑，過了一會兒，辰時州突然一個激靈：“不對啊，你上次探班的時候不是告訴我你大姨媽剛走嗎？”“上次探班是什麼時候？”“半個月前。”像是想起了什麼，兩人同時撲向垃圾桶，果然——試紙包裝上赫然寫著“××牌排卵試紙”幾個大字！辰時州怒了：“早孕試紙和排卵試紙都分不清！我要開了他！”喬菲菲卻鬆了一口氣，偷偷笑了起來：“好啦，不氣不氣，虛驚一場嘛。”“什麼虛驚一場！明明是白高興了一場。”“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好什麼好！”辰時州瞪著一雙眼睛，像是要吃人的魚，越靠越近——溫熱的氣息噴到喬菲菲的耳後……“你……”喬菲菲緊張起來，一絲不祥的預感掠過心頭，“你要乾什麼？”“我要乾什麼？”辰時州單手一撥，喬菲菲感覺到背部一涼什麼東西被輕易地打開了……“我要將錯就錯。”四）藍白色布藝沙發上，穿著中式襯衣的荒安君正坐在沙發上皮笑肉不笑，童四月偷偷地提醒：“你笑不出來就彆笑了，你這樣比不笑更恐怖！”沙發的對麵是童四月和藹可親的父母以及……滿臉寫著挑剔的隔壁張阿姨。張阿姨：“哎呀，今天啊真是個好日子啊！小童幾年不回來，一回來就帶了個大帥哥。嶽母娘你們做了什麼好菜招待人家啊。”童媽媽（略微有點羞澀）：“就做了幾個家常菜不知道小荒你吃不吃得慣啊。”童四月滿臉黑線，原本就是被家裡千催萬催，好聲好氣地求著荒安君過年陪她回來應付一下老人家，誰知道好巧不巧一進門就遇到了來串門的張阿姨。院子裡誰不知道張阿姨是事精啊，這下可好，屁股還沒坐熱就遭遇了張阿姨地毯式的詢問——“小荒啊，今年多大了？”“比童四月大一點。”“哦，男孩子大一點好，更有責任感。”“那個，小荒是做什麼工作的啊？”“我開了一家店鋪。”“個體戶呀……哎呀，張阿姨也不是死腦筋，個體戶挺好的，靈活！哪裡像我大女婿是公務員，特彆麻煩，這也限製那也限製還不能隨便出國呢。”“那個……小荒啊，你的店開在哪兒啊，麵積大不大啊，缺不缺營業員什麼的？阿姨我也去打個工幫你站站櫃台，哦謔謔謔謔，發揮點餘熱什麼的……”童四月滿頭黑線，張阿姨這種聊天的方式已經堪比他們警局的審訊了。“不用了，我的店麵積不大，賣的東西也不多。”“哦。”張阿姨腦筋一動，心想白長這麼好看了，原來就是個小賣部的小老板，“哦謔謔謔，彆怪阿姨多嘴啊，做點小生意挺好的，不要像我那個二女婿一樣生意做得大，錢也賺得多，可是累呀，一年呀難得回幾次家。阿姨覺得啊做點小生意賺點小錢就可以了，重點是要對爸爸媽媽好，多回家看看。”“哎呀，小童啊你第一次帶男朋友回來，有沒有什麼表示啊？”童四月這才想起來，趕緊用手肘撞了撞荒安君。荒安君從身後拿出一對青花瓷的酒瓶：“叔叔阿姨，這個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你們收下。”童媽媽還沒來得及伸手，張阿姨就一把接了過去，精明的眼睛左看右看：“呀這個酒好漂亮啊，肯定不便宜吧。”“這個酒是我自己閒來無事釀的，不值錢。”“哦喲，看不出來，小荒還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哪！”張阿姨露出誇張的嫌棄表情，“哪裡像我那個三女婿啊，每次送酒就送什麼茅台啊、五糧液啊，我說了他們浪費錢，他們就是不改，煩死啦！”“好啦，送什麼都一樣，隻要小童喜歡我們就喜歡。”童媽媽笑眯眯地出來打圓場，“菜做好了，快來趁熱吃吧……”酒足飯飽後，童四月和荒安君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安寧，經過了地毯式詢問的張阿姨也帶著勝利的微笑回自己家了（長得好看有屁用！就知道是個窮鬼，哦謔謔謔！）。三個月後……【苦海市晚間新聞】今日一對老夫妻發現家中閒置的空酒瓶跟《鑒寶》欄目中的國寶相似，抱著試一試的心情報名參加了節目，誰知這一對其貌不揚的酒瓶竟是真的元代青花，經過專家鑒定，價值上千萬。這可樂壞了老夫妻，也讓街坊鄰居都羨慕壞了，紛紛回自己家尋找有沒有遺漏的古董。躺在沙發上看新聞的童四月：“當初不是讓你隨便拿個瓶子嗎？”荒安君：“這就是我隨便拿的。”童四月撇撇嘴：“我可還不起。”“我沒打算讓你還。”荒安君放下了手中的遊戲機，扳過童四月的臉，“就當是第一次見嶽父嶽母的見麵禮吧……”五）周末，童四月躺在沙發上刷手機，突然看到一個段子：一個女生問男朋友：裝鞋的盒子是什麼？男生：鞋盒。女生：那裝我們的盒子呢？男生：房子？女生：不，是天作之合。童四月興衝衝地跑去問荒安君。“裝鞋的盒子是什麼？”身邊的人連眼皮都沒抬：“廢話。”“回答我嘛。”“鞋盒。”“答對了！”童四月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又接著問，“那裝我們的盒子呢？”荒安君抬頭看了看四周：“豬窩。”童四月：“……”說好的相親相愛呢！童四月坐在沙發一端生悶氣，旁邊的人卻像沒事一樣仍在刷手機。“嗡——”“苦海第一男神”發來一條新的消息。童四月（哼，不要以為發個道歉信息，我就會原諒你），心裡雖還在傲嬌，手卻點開了信息——六張圖！六個不同款式的鑽戒！童四月內心狂跳不已，這家夥，是要求婚了嗎？“嗡——”又是一條新消息！“你選一個。”童四月覺得自己的思維已經停滯了，腦部神經根本控製不住上揚的嘴角，咧著嘴一陣傻笑。她邊笑邊低頭看圖——六款鑽戒或靈動輕巧或高貴華美，各有各的好看。最終童四月還是選了一個最簡單的，那些造型各異的華麗鑽戒雖然好看，但還是簡單的最適合自己。“選好了嗎？”“嗯！（^_^）”“準備好了嗎？”“嗯！（^_^）”“那我要開始了咯？”“嗯！（^_^）”“選C的人，你的性格活潑開朗，新的一年幸運色是金色，幸運數字是9……”“等等！你在念什麼！”“心理測試啊。”“你剛剛給我發那張圖讓我選，是為了讓我做心理測試？！”“對啊。”“我謝謝你啊！”童四月喉頭一鹹，覺得上個月的姨媽血都要吐出來了。求求你還是回湖底吧。六）七夕節的清晨，門鈴適時地響起——童四月跑去開門，灰色製服的快遞小哥微笑著遞給她一個紙箱。胖塔也屁顛顛地跑過來歡快地扭了扭屁股。童四月簽收了紙箱，捧回了客廳，紙箱沉甸甸的，童四月捧得小心翼翼。沙發上斜躺著的荒安君笑眯眯地看著童四月卻不來幫忙。“都不幫我一下！”“自己的東西自己拿。”童四月眼睛一亮：“是你買的嗎？”“嗯。”“是送給我的？”“嗯！”“是——送給我的七夕節禮物？”“你怎麼這麼囉唆？”“是專門買來送給我的七夕節禮物？！”“你要不要！”“要要要要！”童四月喜笑顏開，鐵樹也會開花，鐵公雞也會拔毛，真是活久見啊！童四月剛把紙箱放在客廳，胖塔已經把裁紙刀叼了過來，一副也十分期待的樣子。隨著“刺啦”一聲，一隻毛茸茸的爪子伸出紙箱——一隻藍白色的小貓，扒在箱子邊上，瞪著一雙黑黑的眼睛萌萌地看著童四月。童四月鋼鐵般的心瞬間被融化了，抱起小貓飛快地給了沙發上的家夥一個吻。“呃，能不能矜持一點。”“你管我！”“喜歡嗎？”“特彆喜歡！”荒安君很少看童四月這麼不淡定，知道禮物送到了她心坎裡，也開心地笑了起來，兩人一左一右圍著逗小貓，商量要取個什麼名字……他們身後，一個黑影從沒有關嚴的家門含淚跑出……【苦海市晚間新聞】都說“老鼠天生會打洞，小狗天生會遊泳”，近日卻有市民在苦海湖邊發現了一隻欲跳湖的輕生的小狗。為什麼說是欲跳湖輕生呢？因為狗的主人就在岸邊苦苦呼喚，小狗卻始終不肯靠岸，更有市民認出這隻體形過胖的小狗就是前段時間網上人氣極高的“狗中英雄”，因為幫助了警察破案又憨態可掬，在短時間內收獲了不少粉絲。很遺憾的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這隻網紅小狗在短短半年的時間內，從一隻神犬走上了輕生的道路……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敬請收看本台的後續報道：狗狗的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