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個人瘋玩一通已經將近十二點了,阮歸期和孟冬都有點醉了,勾肩搭背地在一起唱《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徐遇安喝得最多,醉醺醺地抱著話筒:“我看是一個像傻子,一個像智障。”阮歸期聽到他的話,又跑來拽著他來唱,磕磕巴巴地抱怨:“你看你……嗝……大明星!一年到頭都見不了幾麵,快來跟我一起唱歌。”於是徐遇安被迫加入了傻子的隊伍。林喻言默默地往旁邊坐了坐,她這一動,陳熾也動了動,眼睛還沒睜開手就開始在旁邊**。林喻言問:“找什麼呢?”陳熾動了動唇,說了句話。包廂裡歌聲震耳欲聾,難聽到令人發指,林喻言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麼,問了句“你說什麼”便將身子前傾,側耳靠近陳熾的唇聽他的回答。陳熾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仿佛一整個夏天的風傾倒,直直地鑽到耳廓中,癢癢酥酥的。他的聲音有點啞:“手機,我的手機呢?”林喻言把他的手機找出來塞到他手裡,他這才睜了眼,嘀嘀咕咕:“我要打電話給我女朋友,讓她來接我回家。”林喻言哭笑不得:“我這不是來了嗎?”陳熾看著手機呆了一會兒,慢吞吞地抬起頭,仔仔細細地將她打量了一番,又去摸了摸她頭上的發夾,露齒一笑:“女朋友。”正好一首歌唱完了,包廂裡出現短暫的安靜,林喻言揚聲道:“走不走?不走我先帶陳熾回去了?”孟冬說:“回去乾嘛!接下來夜店走起!不醉不歸!”阮歸期附和:“就是就是,我還沒去過夜店呢!孟少爺說要帶我去夜店嗨!”徐遇安、陳熾和林喻言同時開口:“不準去!”阮歸期呆了呆,林喻言則詫異地看了陳熾一眼,見他還略醉微醺,那聲“不許去”完全是出自本能,說完還兀自嘟囔:“……不許去。”徐遇安酒量好點,平時也比較能喝,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醉的一塌糊塗,說完話就倒在沙發上。林喻言頭疼:“去什麼夜店?你把遇安送回家,彆讓記者拍到了。等等!快!把徐遇安的手機搶過來!彆讓他亂打電話!他怎麼一喝醉就翻通訊錄打電話!”一陣兵荒馬亂後,徐遇安的手機被阮歸期搶走了,他氣得掐著阮歸期的脖子讓他還手機,阮歸期被他掐的臉紅脖子粗,好不容易才把他扯下來,忙不迭地喘氣:“徐遇安,你喝醉了要是有陳熾一半可愛我也就省心了!”“陳熾……”徐遇安喃喃,看到林喻言正吃力地把陳熾扶起來,意識短暫地清醒了一下:“現在宿舍進不去了吧?你們住哪?要不去我那裡?”林喻言摟住陳熾的腰,說:“你那裡不安全,萬一被人拍到了說不清楚。我們倆去酒店開個房就行了。” 孟冬拿著話筒意味深長地“哦”一聲:“開房啊!陳熾喝得那麼醉了行不行啊?”徐遇安的眉頭也立刻皺起來了:“開什麼房?”阮歸期連忙拉住:“開房開房,隨便開,我帶著先大明星走了。”徐遇安還想再說什麼,便被阮歸期拉扯著出了包廂的門。孟冬不甘心:“不繼續嗨了?我夜店都聯係好了!”“自己去嗨!”林喻言攙著陳熾,低聲問:“能不能走路?”陳熾本來低著頭,一聽她的話,立刻雙腳並攏,站直身子,平視前方,道:“能!”林喻言放開他,他的身子搖晃了兩下,倒也沒有倒下,乖乖地跟在她後麵。晚風有點涼,林喻言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問陳熾:“你帶身份證了嗎?”“啊?”陳熾茫然懵懂地看著她:“帶了。”林喻言點點頭,說:“那走吧。”陳熾醉的厲害,林喻言就近挑了家裝修的還不錯的酒店,酒店外麵的燈光是曖昧的粉紅色,一閃一閃的。她沒有多想,從陳熾的口袋裡掏出身份證,放在前台,說:“開個標準間。”前台抬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不好意思,沒有標準間。”林喻言說:“那開兩個房間。”前台看她的眼神更奇怪了:“您?”前台欲言又止,林喻言也茫然了,正想問怎麼了,旁邊的陳熾卻等不及了,伸出將身份證往前推了推:“就開一間房。”許是有點冷,也許是喝了酒,陳熾白皙的手背泛著紅,淡青色的血管混雜著淺紅色,愈發顯得皮膚細膩。林喻言疑惑地看著他,他回望過來,說:“聽我的。”陳熾很少有說“聽我的”的時候,以至於他突然這麼堅定的說,讓林喻言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駁。於是便沒法反駁,因為房卡已經遞到了她的手上。行吧,一間房就一間房。林喻言低頭看了看房間號:地中海3號。林喻言說:“你看這房間號好奇怪。”陳熾沒應她,她疑惑地看過去,見陳熾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她失笑:“看我乾什麼?”陳熾也笑了,唇彎成好看的弧度,他將她的手握住,晃了晃,問她:“言言,你為什麼帶我到愛情旅館開房啊?”愛情旅館?林喻言問:“什麼愛情旅館?”陳熾說:“就是這家酒店,你沒看到嗎?叫愛情旅館,你還跟前台要標準間,你怎麼那麼可愛呀?”話剛落音,兩人就走到了房間門口,林喻言刷卡進屋,登時被屋中的裝修風格震撼了。地中海式的裝修,牆壁上是大片大片的蔚藍色,偶爾的留白處裝飾著風格大膽的現代畫,帷幔被門外的風吹起,隱隱露出藏在中間的水床,水床的對麵則是一口能夠容納兩人的浴缸,浴缸後麵的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道具。不對,肯定是她打開方式不太對。林喻言關上門,深吸一口氣,重新開門。一切照舊。等終於仔仔細細地回味了陳熾所說的“愛情旅館”是什麼之後,向來感情遲鈍的林喻言破天荒地臉紅了。她結巴了兩下,往後退了退,當機立斷:“走,退房。”說完就往外走,還沒走出兩步便聽到身後“哐當”一聲,她嚇了一跳,回過頭,看到一直屹立不倒的“醉鬼”陳熾此刻正坐在地毯上,頭虛弱地靠在門上。他說:“我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