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22米楊到了白城，並沒有馬上去找柯以寒，而是去找許諾。戀愛是要講策略的，米楊清楚，柯以寒隻能采取懷柔，不能強攻，她要目的太明顯，他一定會有所警覺。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潤物細無聲，溫水煮青蛙，慢慢地讓柯以寒習慣她的存在，然後，不能沒有她，接著，嘿嘿嘿……米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她這樣聰慧的可人兒，智商用在追人上，真是浪費了。許諾見到很米楊很開心，帶她回和莫铖的家。也不知道這對苦命鴛鴦做錯了什麼，女方媽媽不待見男方，男方父親不待見女方，都鬨到莫铖被趕出家門。不過有錢人就是有錢人，被趕出來，照樣繼續住豪宅，在寸土寸金的白城住著大房子，腐朽啊腐朽！許諾帶著米楊在房子裡走了一圈，說，房子是她的，莫總現在歸她養。米楊恭喜許諾喜提千萬級豪宅，過上了有英俊小哥哥相伴的幸福生活，然後適時地表示，她初來白城，孤苦一人，漂泊無依的悲慘境地。“晚上你就和我睡，米楊，我好想你，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許諾立馬邀她同住，米楊成功地看到莫铖臉當場黑了，她暗中得意，摟著許諾，頭靠在她肩上，繼續下猛藥：“那阿諾，我以後就跟你了。”“來嘛，彆客氣。”莫铖弱弱地舉起手：“我——”許諾說：“你快去多炒幾個菜，給米楊接風！”莫铖：“……”好氣哦，還不能反駁！莫铖真的炒了一桌菜，給米楊接風，把米楊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然後，他委婉地表達，他家真是太小了，走路都得踮起腳尖，兩人相遇都得側著身走，實在不敢委屈米楊。說著，不由分說地拉起行李：“米楊，我幫你找個出租房，長期的，還不收房租！”一路莫铖不斷吹噓，他找的這房子，乾淨衛生，保潔堪比五星酒店，生活便利，下樓走兩步就是地鐵、公交亭，房東和善，是個懂生活情趣極好相處的好人，這麼好的房子，還不收錢，跟白撿沒什麼區彆。米楊笑吟吟地聽著，心想，看看，這就是沉浸愛情裡不想被彆人打擾的人的醜陋嘴臉！但莫铖不愧是個有七竅玲瓏之心的人，門開了，是柯以寒。柯以寒一臉茫然，詫異地看著提著行李箱的米楊，米楊佯裝無辜，心裡對這個安排很滿意。莫铖把米楊扔下就跑了，完美地演繹什麼叫甩手掌櫃，留下柯以寒和米楊麵對麵站著。柯以寒手還放在門把上，明顯還沒反應過來，他穿著居家服，頭發沒打理，居家服的品質很好，一看就很柔軟，也把平時總裝著正裝一絲不苟的他襯得很柔軟，居家、無害、沒那麼多冰冷的棱角，顯得比平時多點人氣，更年輕些，微張著嘴，茫然的樣子恍然回到最初，他年少時那清澈的模樣。 他沒動，米楊也沒動，繼續裝一個“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被扔在這裡”的無辜前同事。半晌，柯以寒開口了，他問：“你真的決定住這裡嗎？”“啊？”“一男一女，共處一室，有諸多不方便，我還是個正常男人，也存在潛在危險。米楊，你真的要住進來嗎？”米楊露出“再怎麼也不能流落街頭”的神情，笑容諂媚：“我相信柯助的為人！”柯以寒還是不鬆手，目光深沉，落在米楊身上總有些意味深長，他眼深如墨，又一字一頓地問了一遍：“米楊，你真的想好，要住到我這裡？”“嗯，我想好了。”米楊很確定地回答。“好。”柯以寒點點頭，沒再多說。他蹲下來，拿出一雙拖鞋，說：“這是你的拖鞋。”一雙女式拖鞋，粉紅色。米楊的心猛地收緊，正常單身男人家裡哪會備著女式拖鞋，難道柯以寒不是單身，他和大學那個長腿姑娘還沒分手？見她遲疑，柯以寒解釋：“我一個人住，這是平時買著備用，以防同事或朋友上來找我。”不得了了！竟然會解釋！一時間，米楊還真不習慣柯以寒的體貼。米楊跟柯以寒進屋，她粗略快速地掃了一遍房子。是間不大不小的二居室，裝修的極為簡潔大方，灰白兩色，走禁欲主義性冷淡風，除了必需品，房子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收拾得乾乾淨淨，酒架不放酒，餐桌不放餐具，花瓶裡當然也沒花。從專業角度看，這個房子裝修得還是不錯，但太乾淨了太簡潔，漂亮得就像一間樣板房，而不是一個家，缺點人氣和生活的溫馨。所以我住進來了，他就是缺我這樣的小可愛來溫暖他的生活，米楊美滋滋地想。見她在看房子，柯以寒又停下來解釋：“這套房子是公司租給我的，當時我跟行政說獨居，現在再加上一個人，可能有點擠。”“不擠，不擠，柯助，我才九十斤，占地位置很少的！”米楊露出“大晚上，你肯收留我，讓我免於流落街頭，我已經很感激”的眼神。柯以寒繼續往前走，打開一間臥室的門，說：“你住這裡。”米楊走過去，驚了！臥室倒是蠻大的，床、書桌、衣櫃、空調都有，收拾得乾乾淨淨，但是這畫風也太詭異了，如果說外麵是性冷淡風，但這間臥室簡直就是濃濃的公主少女風，粉色床單，白色窗簾，搭配得小清新又少女心，窗台放著兩盆綠植，書桌上有插花，生機勃勃的香檳玫瑰，熱情又含蓄地開放著。這不像一間無人居住的臥室，倒像一間打掃乾淨，隨時等著主人住進來的房子，東西一看都是新的，而且米楊越看，怎麼越覺得像極了她家裡的臥室，她媽媽有顆不老少女心，把她的臥室裝扮得極為少女……米楊忍不住轉頭看柯以寒：“這——”柯以寒麵不改色道：“這是房東以前的裝修，我沒動。可能是給孩子的布置吧，所以風格和外麵差彆有點大。”米楊點點頭，又反應過來，不對！她都沒問，他怎麼說辭都想好了！這明顯有問題！這是……欲蓋彌彰！極擅長腦補的米楊忍不住進行合理的推理，難不成柯以寒料到我會找他，偷偷地準備著這麼一間房，準備金屋藏嬌？想到這，她審視地看了柯以寒一眼。柯以寒一臉正直：“那你自己收拾一下，我不打擾你。”米楊依依不舍地看著他離開，心裡揮舞著，這怎麼算打擾呀，來打擾我呀，快來打擾我！心情大悅的米楊走進臥室，這邊摸摸，那邊瞧瞧，果然什麼都是全新的，吊蘭是澆過水，香檳玫瑰花上有露珠，新鮮得很，她往**一躺，太幸福了，被子有陽光的味道，曬過的。要麼他在留給彆人，要麼就是在等我，米楊篤定地想，打開行李，把衣服拿出來，一件一件地掛好，告誡自己，要淡定！要淡定！可是怎麼這麼開心呢，開心得不得了。收拾得差不多，有香味飄進來，米楊吸了兩下，確定是牛肉麵的香味。沒等柯以寒招呼，她已經蹦跳地出來了。柯以寒正在把筷子放好，見她出來，說：“煮了點麵當夜宵，一起來吃點。”“好啊，好啊。”米楊過去，坐下來，看到麵前擺著好大的一碗麵，堪稱盤子。而柯以寒拿著正常的碗，還體貼地問：“不夠再加，我記得你飯量挺大的。”想起自己大胃王人設的米楊：“……謝謝。”柯家的麵，真是百吃不厭，雖然已經吃了晚餐，米楊還是吃得津津有味，邊吃邊誇他，極儘諂媚之能：“看不出來，柯助你手藝這麼好，都可以開麵館了。”“我家就是開麵館的，我第一次煮東西，就是做麵。”柯以寒淡淡道。“難怪了！”米楊表麵笑得含蓄，心裡暗自得意，來白城果然是對的，你看，話都多了！柯以寒又說：“現在我們不是在公司，我也不是再是你上屬，你不用再叫我柯助。”“那叫什麼？”“我有名字的。”米楊抬頭，看著麵前依舊麵色冷淡的男人，他好像永遠都這樣，不會動容，但她還是嘗試地叫了下：“以寒？”“嗯。”柯以寒點點頭，那神情好像不是叫他名字，而是朕允你直呼聖名。米楊再接再厲：“以寒！以寒！以寒，你的手藝真好！”柯以寒：“謝謝，你剛說過一次了，吃麵。”米楊：“……”史上最難討好男主，沒有之一！總算這碗堪稱盤子的牛肉麵吃完，米楊摸摸肚子，自己挖的坑，哭著也要吃完。柯以寒也放下筷子，問：“吃飽了嗎？”“飽了，飽了。”米楊趕緊擺手。柯以寒滿意地點點頭，說：“那把碗洗了。”米楊：“……”米楊去把碗洗了，出來見柯以寒坐在客廳，一臉肅穆，麵前擺著兩張紙，見她出來，用眼神示意她過來。米楊趕緊坐過去，坐姿端正，眼神偷偷瞄了一眼那兩張紙，白紙黑字，寫著——“住戶生活守則”，哦，原來是要和她簽合同。柯以寒問她：“你這次來白城，是暫住幾天，還是要留下來找工作，長期發展的？”“找工作，長期發展。”“那好，”柯以寒點點頭，把紙遞過來，“你看看。”“這是——”柯以寒解釋：“既然是長期發展，找工作也要時間，那你搬出去之前，肯定會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我們倆雖是同事，但是接觸並不多，對彼此有諸多不了解，而且兩個人住一起，生活習慣、生活作息肯定有所不同，現在把事情都講清楚，醜話說前頭，以免將來尷尬。”“好好，應該的。”米楊一口答應。柯以寒說：“這個守則是我剛剛起草的，裡麵寫了注意事項。我簡單概括下，約法三章，如果這三點，你做不到，明天我就去幫你租房子。”“你說！你說！”“第一，雙方要互相尊重，就算住一起，也要給彼此空間，尊重彼此的隱私，不得隨便進彆人的臥室。”“這個當然。”“第二，你剛來白城，還沒找到工作，我身為你的老鄉校友兼前上屬，於情於理都不該收你的租金。但是大家都是工薪階層，救急不救窮，為了避免你將來找工作找房子不積極，你找工作還有試用期間，我都不會收你房租，但是之後，你要適當承擔水電物業，一起分攤家務。”“應該的，應該的。”“第三，俗話說，出門在外靠朋友。在白城，我們都是異鄉人，本該互相照顧，你既然住進來，我身為你的老鄉校友兼前上屬，理應對你的安全負責。以後你有事出門，不能回家，要跟我說，當然，同樣的，我出差晚歸，也會跟你說，你隨時可以問我。”米楊：“來，加微信！加微信！以後我每日行程，包括一日三餐都向你報備。”柯以寒：“……”他們加了微信，米楊一臉心滿意足，看著柯以寒又問：“那如果我要觸犯這三條，會怎樣？”“不會怎樣，”柯以寒露齒一笑，“我會把你趕出去。”米楊：“……”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看都沒看，把守則給簽了，信誓旦旦：“你放心！我保證做到！絕對不觸犯任何一條！”落地生根，蓋章生效，生怕他反悔。柯以寒也不跟她客氣，簽了自己的名字：“這份原則約束你我，一人一份，很公平。”米楊：“……”確實很公平！她上哪去找一間帶空調WIFI不用交房租，還自帶一個長得很像她未來先生的英俊美男的房子呢，哈哈哈！雙方達成共識，看來都很滿意。柯以寒站了起來，說：“那過來錄下門的指紋。”米楊跟了過去，看著他輸密碼，柯以寒邊輸邊說：“這是密碼，你記住。”“678678”，看不出平時他做事這麼嚴謹，房間密碼卻很隨意，米楊隨口說了句：“密碼真簡單。”“對我來說，有特彆的意義。”柯以寒垂著眼眸，彆有深意地說。什麼意義？米楊想問，又想到不得觸犯彆人隱私的戒律，識相地閉嘴了。錄好指紋，柯以寒又讓米楊試了下，能不能開門。門“啪”地一下子就開了，米楊喜滋滋地開門，覺得她這不是獲得這房間的居住權，她這是打開他的心門，要住進他的心裡。等著吧，她會在他心裡起高樓，開花結果。柯以寒又把WIFI密碼告訴她，折騰了一晚上，有點晚了，他說：“沒什麼了，你去洗漱休息吧。”米楊點頭，誠心道歉：“謝謝你，以寒，肯收留我，不然我晚上流落街頭，很慘的！”柯以寒笑笑不說話，和她進屋，邊走邊說：“我來白城有一段時間了，比你熟悉，你要遇到什麼事，可以打電話給我，找我幫忙。還有——”他頓了一下，說：“我對另一半要求很高，不會對你做什麼，你放心住吧。”米楊：“……”什麼叫我對另一半要求很高，不會對我做什麼，這和當麵說我醜有差彆嗎？第二次了！上次還嫌我貌不驚人，眼神不好的人才會看上我？年輕人！嘴巴要善良，為人不能太耿直！米楊心裡吐槽不息，臉上笑嘻嘻：“我一直很安心。”就是你啊，年輕人，我勸你要長點心，因為你引狼入室了！我對你圖謀不軌，彆有用心！我不善良的！她笑容滿麵地回到臥室，關上門，仰天大笑。很好，“春雨計劃”實施得很順利，已經成功打入內部，敵人土崩瓦解，隻是時日問題。正笑得猖狂，手機響了，是莫铖發來的微信：米楊，我隻能幫你到這了，接下來，就要靠自己了！米楊十指飛快地回他：老大，大恩不言謝，將來我和以寒結婚，不收你份子錢！柯以寒，遊戲才剛剛開始，我會讓你知道，無視我的真心胡亂失憶的可怕！part23這一夜，注定無眠。米楊翻來覆去睡不著，太激動太興奮了，她和柯以寒現在在同一個屋簷下，四舍五入一下，就跟同床共枕沒什麼差彆了！來白城果然是明智之決，柯以寒這一晚上說的話比他在小春城加起來的還多，米楊忍不住回味起來，越想越開心，最後索性起來，拿起筆記本，她要再完善一下“春雨計劃”，爭取早日拿住柯以寒。正寫得開心，手機響了，是柯以寒信息，他在微信說：早點睡，白城水電費很貴的。瞧瞧，關心我呢，米楊飛快地回過去，回的是語音，帶著點撒嬌：睡不著，我認床。柯以寒：睡不著，就到樓下跑兩圈，累了，就自然睡得著了。米楊：……我剛吃完麵，不宜劇烈運動！柯以寒不說話了，米楊等了半天，看到對方正在輸入中，卻始終沒有一條信息。她心中一動，大著膽子發了個紅包過去，配上慘兮兮的文字：我睡不著，能陪我聊一塊錢的嗎？柯以寒：為什麼？米楊發了個“弱小無助可憐”的表情包過去：我剛來白城，沒朋友沒親人沒工作，內心彷徨、無助、孤獨，好迷茫。柯以寒又沉默了，半天回了個表情過來：弱小無助可憐但能吃.jpg。米楊：……當初為什麼要給自己加大胃王人設啊！正惆悵著，隻見柯以寒收了紅包，電話也響了，他打來的。米楊手忙腳亂地接起來，接起的瞬間還不敢置信，柯以寒竟這麼好說話，真的深夜來電，午夜陪聊？她戰戰兢兢，慌得隻說了個字：“喂？”柯以寒倒是很沉穩，問：“聊什麼？”他又像怕她想多了一般，解釋道：“我收了你的紅包，不辦事，不符合我的做事原則。”是啊，一塊錢巨款！米楊嘴角上揚起來，有杆子不爬有便宜不占不是她的風格，聽說夜聊是人最柔軟最不設防最容易趁虛而入的時刻，她努力壓抑住狂喜的心，儘力裝出淡定的樣子：“既然我們接下來要共處，互相了解一下，先聊聊你吧。”“我？”柯以寒明顯愣了，“我這人挺無趣的。”“沒事，我想聽，就說說你為什麼來白城。”米楊的嗓音柔柔軟軟的，帶著不自覺的撒嬌。這句話太親昵了，但放在深夜，就好像可以理解了。柯以寒還是說了，他慢慢地踟躕著開口：“我家裡經濟條件不好，就成績好點。高中考上H大，大一時學校有去美國名校做交換生的名額，當時挺猶豫的，怕負擔不起。後來，集團的莫總來學校做講座，就是莫铖的父親，我負責接待，他看到我的申請表格，鼓勵我不要放棄。”“他在學校有個助學基金，資助了我。後來，我回國，也畢業了，就來到白城，進入集團工作，從基層做起。剛開始和大家一樣，每個月交了房租，根本沒剩多少錢。”“現在升職了，好多了，但本質上，我也隻是個普通白領。白城的房價這麼高，要在這裡買房紮根，還是很難。”說到這，柯以寒笑了下，“這就是我，很平凡，就是像現在大家說的鳳凰男，小鎮青年。”才不是呢，你才不是這一群被妖魔化被偏見的人。你是個上進、努力、溫柔、堅定的人，在我第一次在你家麵館睡著，你叫醒我，我就知道，你是個柔軟善良的人。米楊在心裡想，她說：“你才不是鳳凰男，你和他們不一樣了，完全不一樣。”“你怎麼知道？你剛才也說了，我們了解不多，可能你——”“我就是知道！”米楊急急地打斷他，“我還知道，你特彆的好，比誰都好。”柯以寒沉默了，電話裡隻有他的呼吸聲，好久，他似乎很輕地笑了下。但太輕了，又一閃而逝，米楊都來不及去確定，他已轉開話題，問：“你呢，為什麼來白城？”“我？”這次輪到米楊沉默了，半天，她才開了口，“我也是個平凡人。“我以前成績並不好，爸媽對我也沒什麼要求，我得過且過，也沒什麼壓力。後來，我喜歡上一個人，他和你一樣，特彆優秀，也是個學霸，我複讀了一年，考上他的學校，本想去表白，可是他記憶不好，把我忘了，沒多久又出國留學，和你一樣，去的也是美國。“去了三年，我想等他回來，再向他表白，可是——”米楊有些苦澀地笑了，“他回國後，又把我給忘了，還交了個女朋友。我挺傷心的，不想去有他的城市，就在小春城上班。“現在想想，覺得自己挺傻的，好歹我也是重點大學畢業的，怎麼能為了一個總不記得我的男人荒廢事業？所以我來白城，趁年輕，來大城市長長見識。”原來自己這麼多年求而不得的暗戀概括起來，不過就這麼了了幾句，米楊在心裡歎了口氣，她以為不痛的，可還是會難過，不知道這個故事會不會在柯以寒心裡**起一點漣漪？感到有點似曾相識？下一秒，柯以寒就給她回答了，他一本正經地說：“你這樣是對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因為感情，放棄自己的人生。”“是嗎？”米楊淡淡道，實則很想問一句，所以你才一次次地忘了我？因為比起你的人生，我的感情總是無足輕重。這個話題再聊下去，就傷感了，可能不過又一次自取其辱。米楊轉開話題，問：“以寒，你有喜歡的人嗎？”這個問題又超範疇了，但是在深夜裡，一切好像都順理成章了。柯以寒竟也回答了：“有過。”米楊腦中警鳴大作，想起那個長腿姑娘：“那為什麼沒在一起？”“她太好了，我配不上她。”柯以寒說。原來，在他眼裡，她這麼重要，米楊有些吃味，都有點嫉妒那個長腿姑娘了。哼，她哪裡好了，大熱天讓你跑那麼遠去買奶茶！矯情！你哪配不上她了，是她配不上你！米楊還想說什麼，柯以寒催早點休息。米楊依依不舍：“以寒，我初來乍到，弱小無助可憐，孤獨彷徨迷茫，以後還能繼續聊一塊錢？”柯以寒沉吟，篤定道：“看來你睡眠不好，我有認識這方麵的醫生，改天帶你去看看。”米楊：“……”你才有病！她默默地道了晚安，掛了電話，睜著眼睛看天花板。她現在已經沒心思計較柯以寒失憶的問題，而是這個麵癱竟然為彆人動過心，還那麼念念不忘的語氣，他配不上她！可惡，既然會喜歡彆人，為什麼就看不到我呢？她會打籃球會做西紅柿炒蛋會複讀會等你三年嗎？除了比我漂亮，腿比我長，看起來比我聰明，哪點比得上我了？米楊憤憤不平，去翻晚上他們並不長的聊天記錄，看著看著，氣慢慢消了。算了，算了，不和他一般見識了，他喜歡過彆人會怎樣，那都是過去的事，不重要的花花草草，不像她，要做一棵樹，要長遠堅定地紮根在他的生命裡，來日方長啊！總的來說，這一夜還是很美好的。第二天，米楊醒來，舒展四肢，感覺睡了個好覺，很安心。她迷迷糊糊地站起來，開了門往洗手間走，邊走邊打哈欠，打到一半，哈欠硬生生地停下了，嘴都忘了閉上。天啊，她到什麼？一個熱騰騰的美好肉體就站在她麵前！柯以寒**上半身，邊擦頭發邊從浴室走出來，男人身材勻稱，雙腿筆直，漂亮的腹肌均勻分布在身上，不誇張，緊實，未擦乾的水珠從乾淨光滑的皮膚滑落，滑過腹肌，滑過人魚線……米楊的視線順著晶瑩的水珠往下移，看到灰色係的浴巾，把下半部分包裹得嚴嚴實實。她有點失望地抬高視線，又看了一遍漂亮的肌肉，男性突起的喉結，然後，是柯以寒還沒反應過來的俊臉，頭發還沒擦乾，眼睛還帶著沐浴完未散去的霧氣，鼻梁又挺又直，淡色的唇微微張著，顯得有些無措和茫然，愣愣地看著她，有點傻，和他平時一點都不一樣。可愛死了！我未來男朋友可愛死了！米楊被迷死了，跟他打招呼：“……早。”想不到，一個坐辦公室的竟有這麼完美的身材，想不到一個麵癱洗完澡也能變得活色生香，真當得起“秀色可餐”這四個字，哈哈，老天真是待我不薄！米楊趁著柯以寒還傻愣著，抓緊時間欣賞一番，好啊，身材真好啊！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造福女朋友！“早，”柯以寒反應過來，恢複鎮定，跟她道歉，“對不起，我忘了家裡還有人了，我、我以後會注意的。”“沒關係，沒關係！”米楊像隻招財貓一樣地擺手，心裡說不出的幸福，一大早就深刻地感受到“同居”福利，生活真是不要太美好！柯以寒轉身回屋，米楊意猶未儘地目送他。她也忘了上廁所的事，回到臥室，趴在**，把臉埋在被子裡，紅暈慢慢地順著臉頰一直紅到耳廓，最後整隻耳朵都紅了。太刺激了！一大早就被荷爾蒙擊中，她心臟受不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小鹿亂撞呢！米楊等臉上的熱度退了，才走出來。柯以寒已經收拾好，依舊是那副精英範的打扮，坐在餐桌旁等她，招呼她過來吃早餐。米楊飛快地洗漱，坐了過去，早餐很簡單，牛奶麵包煎蛋，倒符合白城快節奏的生活。但味道很好，而且還是柯以寒做的，當然不一般，米楊邊欣賞柯以寒的美色邊慢吞吞吃飯，她的男人真是穿衣服好看，不穿衣服也很……好看！啊，真是美好的一天！柯以寒吃飯時，偏安靜，他吃相很優雅，不緊不慢，像他做事情，極有條理，有種這個年紀少有的處事不驚。但也察覺到她的視線，他有點不自在地問：“看什麼？”看你好看。米楊笑眯眯道：“早餐真好吃。”你肯定更好吃。她誇他：“以寒，你手藝真好。”“謝謝，這些都是買現成的。”米楊：“……”柯以寒又難得地主動開口了，說她初來乍到，各方麵都不熟悉，他請了半天假，帶她帶附近逛逛，熟悉一下。米楊心裡樂開花，嘴上卻虛偽地客套著：“不用，不用，我已經很麻煩你了。”“不算麻煩，”柯以寒抬頭，淡淡看了她一眼，“你越早融入白城，就越容易找到工作，也能早點搬出去。”米楊：“……”天天想著我搬出去是怎麼回事，年輕人，這麼耿直，可不是待客之道！米楊繼續誇他：“那謝謝你了，以寒，你真貼心，以後你女朋友真幸福。”“她會很幸福的，”柯以寒點頭，抬起手看表，“你有四個小時又二十八分鐘。”米楊：“……”====悄悄⑥連載====part24吃完飯，柯以寒便帶著米楊出門了。他開著車帶她在附近逛了逛，周邊商場、超市、公交亭、地鐵口在哪裡，怕米楊不認得路，還下車帶她走了一趟，告訴她地鐵經停站點、高峰時段，附近有哪家餐廳好吃……米楊跟在他身邊，小雞啄米般地點頭，這種什麼都被考慮好的感覺真好！做他女朋友果然會幸福，她現在就感覺到幸福指數在狂飆。出了地鐵口，柯以寒把一張卡遞給她：“這是我以前辦的，現在公司有配車，很少用了，給你。”是張地鐵卡，米楊不客氣地接過。大學時，他出國時，也送她一張飯卡，說沒用了，但裡麵充了他全部的獎學金。這人真是笨拙得很，有時候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說他對她無意，他把獎學金都給了自己，說有意，又分分鐘失憶。米楊拿著卡，狀似無意地問：“裡麵不會充了好多錢吧？那我可不能說。”“沒有，就之前沒用完的一點餘額。我也是工薪階層，不會亂花錢，更不會浪費。”米楊：“……”怎麼說話的，花她身上怎麼算是浪費！兩人把附近逛了一圈，也到中午了，柯以寒帶她去商場的美食區。還沒走近，米楊就看到一堆金光閃閃的招牌，長著一張張“我很貴”的醜陋嘴臉。米楊趕緊拉住他：“我們去哪？”“吃飯，我給你接風。”柯以寒奇怪地看她。竟會給我接風，米楊心裡一甜，幸福指數又上升了一點。她看著麵前俊美無雙的男人，那沒出息的憐愛又來了，她擺手，笑得眉眼彎彎：“那也不用這麼破費，這種地方一看就華而不實，東西又貴又不好吃。以寒，我們剛畢業，黨教育我們，要保持樸素艱苦的作風，走，沙縣豪華套餐吃起來！”“不行！”“為什麼？”“我不能給你在莫铖麵前詆毀我的機會！”米楊：“……”米楊到底還是被柯以寒拉了進去，他說：“這家店好吃。”確實好吃，是白城的本幫菜，白城口味偏淡，但柯以寒點的幾道菜都蠻符合米楊的口味，也不知道是歪打正著，還是之前那麼多頓工作餐，他有心留意到。自然他要做東，米楊也不矯情了，大大方方地吃起來。柯以寒邊吃邊看她，偶爾上菜時，給她介紹一下菜的特色，倒比之前的工作餐生動活潑多了。對嘛，這才是吃飯的正確打開方式，米楊很滿意，想，今天你請我吃飯，明天就輪到我……吃你，哈哈哈！吃完飯，柯以寒送米楊回去，便去上班了。臨走前，他囑咐：“有事給我打電話。”聽聽，關心我呢！米楊衝他擺手。確定柯以寒走了之後，米楊第一件事就是把屋裡屋外全方位無死角地搜索了一遍，確定沒有一絲女性住過、夜宿過、逗留過的痕跡，她才鬆了一口氣，柯以寒果然是單身！甚好，甚好，米楊很滿意，這邊摸摸，那邊瞧瞧，這可是柯以寒住的地方，抓緊機會荼毒一下。最後腳步在他房門緊閉的臥室停下來，米楊叉腰，作凶惡狀：“你有本事勾引我，怎麼沒本事開門啊？”當然沒人回應她，米楊玩夠了，有點傻氣曲起手指，叩了兩下。“外麵風大雨急，刀光劍影，能讓我到你心裡躲一躲嗎？”柯以寒，我就站在你的心門口。挑釁完柯以寒的門，米楊把電腦搬出來，在客廳投簡曆。打柯以寒可是持久戰，彈糧不充足怎麼行呢，必須趕快找到工作，補充一下國庫！現在不是找工作的最好時機，但米楊好歹也是名校畢業的，又有一定工作經驗，她廣撒網多斂魚，也聯係了在白城的同學，幫忙留意下有沒有在招聘的公司。不知不覺，竟投了一下午的簡曆，等米楊伸了下酸痛的腰，向外看了一眼，才發現，不知何時，天色都暗了。愛情使我上進啊，米楊感歎，急急忙忙地跑廚房，洗米、下鍋、煮飯。“春雨計劃”第二步，打造完美人設，讓柯以寒對自己欲罷不能，她現在扮演的就是一個賢惠的房客。想一想，在人情冷漠找不到歸屬感的大城市，上了一天的班，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租房，這次等待自己的不是淒冷黑暗的空房，而是明亮的燈光，飄香的飯菜，還有燦爛的笑容，那一瞬間湧上心頭的除了感動還能是什麼？也隻能是驚喜加感動了！什麼叫家？就是永遠有人在等你回來，米楊要給柯以寒的就是家的感覺！她美滋滋地洗西紅柿，邊洗邊想，除了我爸媽，還沒人吃過我的拿手名菜，連千遠都沒有，柯以寒，你可真是三生有幸啊！沒人知道，柯以寒幸不幸福，但他下班，要解鎖開門時，門一下打開，看到女孩明媚的笑臉，晶亮的眼睛，身後是滿室明亮的光，他眼眸確實有點淺淺的笑意。“以寒，你回來了？”用的是“我等你很久”的語氣。“嗯。”柯以寒難得體貼地加了句，“今天沒加班。”“你還沒吃飯吧，我做了晚餐，一起來吃。”柯以寒邊換鞋邊問：“是不是西紅柿炒蛋？”米楊愣了：“你怎麼知道？”“我知——”柯以寒頓了下，“我聞到了。”鼻子竟這麼靈！米楊沒在意：“快來吃吧，都要涼了。”她急吼吼地去打飯，沒注意到柯以寒站了起來，望著她背影的眼神溫柔而眷戀。他很淺地笑了下，說：“好。”米楊確實做了西紅柿炒蛋，也隻做了西紅柿炒蛋。好在白城房價高，小戶型的餐桌都不大，隻擺著一盤西紅柿炒蛋，也不顯得可憐。米楊坐在柯以寒對麵，期待地看著他，好似那不是一盤西紅柿炒蛋，而是百年難得一嘗千金不賣的珍饈美饌。柯以寒端起飯碗，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他鄭重地夾了一口，慢條斯理地吃了，又夾了一口，看到對麵的女孩嘴角上揚起來，明顯喜形於色，她一向藏不住情緒。“好吃嗎？”米楊狀似很隨意地問了一句。“嗯，好吃。”“哈哈，這可是我的拿手菜。”米楊開始驕傲了。柯以寒不介意讓她更驕傲一點，誇她：“真的很好吃。”“那你就多吃點！”米楊笑眯眯地說。這隻有一道菜的晚餐也吃得很開心，在異鄉打拚，能有一起吃飯的人，還真有一家人的感覺。柯以寒問她簡曆投得怎樣，米楊回答：“還行，有公司給我打電話了，我明天早上就有個麵試。”“挺好。”柯以寒點點頭，表示讚許，“很積極。”吃完飯，米楊有心機地想刷好感，搶著要洗碗，被柯以寒拒絕了。“你煮飯，我洗碗，很公平。住戶守則第二條，家務共擔。”米楊自動翻譯成為“心疼我，舍不得我洗碗”，站在旁邊看他洗碗，強行尷聊：“以寒，你真勤快。”柯以寒：“謝謝。”米楊還想繼續找話題，柯以寒看了過來：“你很閒嗎？”米楊：“……”我很忙啊，忙著撩你，你感受不到嗎？我這洶湧澎湃的愛意！沒等她回答，柯以寒又說：“既然這麼閒，出去準備一下，等會兒我幫你模擬麵試。”米楊：“……”米楊本以為柯以寒隻是說說，沒想到，他是說真的。洗碗完，把手擦乾淨，他整理了下衣服，把自己恢複成平時那一絲不苟的精英範，一本正經地坐在沙上，拿著簡曆，麵無表情地說：“先介紹一下你自己。”米楊：“……”生活真難！不得不配合柯以寒演出的米楊，端正態度，保持禮貌矜持的微笑臉：“我叫米楊，是名室內裝修設計師，H大畢業，大學讀的是環境藝術設計專業……”麵試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就是一堆麵試會常見的問題，夾雜著幾個明顯畫風不對的問題，比如：“最喜歡的花是什麼？”“隻要是花都喜歡，最喜歡的話，迷迭香吧。”“貓和狗，會選擇養哪種？”“貓。”“為什麼？”“因為喜歡的人養貓。”柯以寒看了她一眼，眼裡似乎有笑意，他繼續問：“過生日，希望能收到什麼福利？”這些明顯超綱了，米楊弱弱地舉起手，問：“這些問題跟我找工作有關係嗎？”“怎麼沒關係？”柯以寒給了她一記“不要質疑我”的眼刀，“這些問題是在測驗你的反應能力，做性格分析，身為一個HR，他必須了解招進來的員工是怎樣一個人，我問這些，看似無關，其實都有內在聯係。還有，打斷麵試官的提問，這是極不禮貌的行為。”米楊：“……”柯以寒問：“知道錯了嗎？”米楊點頭，表示再也不敢了。柯以寒繼續：“公司組織團建，想去的地方？”“去又貴又遠的地方，最好能出國，來個歐洲十日遊，哈哈。”“你是想公司破產嗎？”米楊：“……都可以，一切聽領導安排。”“你是在嫌公司沒民主嗎？”米楊：“……我想去荷蘭。”“為什麼？”“有很多鮮花和風車，感覺很浪漫。”一場麵試下來，米楊覺得自己差不多把生辰八字，祖宗十八代都交代清了！這哪是麵試，這分明是摸家底啊！而且是摸她的家底！她嚴重質疑柯以寒借題發揮，借公行私！好不容易柯以寒結束“麵試”，米楊期待地望著他，問：“怎麼樣，以寒，如果你是HR，你會讓我入職嗎？”柯以寒審視地看她，說：“帶上作品，明天再換身比較正式的衣服，我看沒什麼問題。”米楊神經一下放鬆了，說實話，好久沒麵試，她還有點慌，但被這麼一個個問題敲打下來，她安心多了。她看著麵前的男人，厚著臉皮說：“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著裝上，你再幫我參謀參謀唄！”柯以寒還真答應了，跟著她進臥室。他把衣櫃掛著的衣服過了一遍，幫她挑件水蜜桃粉色的長袖棉麻襯衫配白色高腰半身開叉裙，輕熟風，大方得體有氣質又不失年輕人的俏皮清新。柯以寒把衣服遞給她：“粉色顯膚色。”米楊直接翻譯為“誇我好看”，抱著衣服，感動道：“謝謝你，以寒，你真好。”“不用客氣，我這也是為了我自己，”柯以寒溫和地看了她一眼，“你麵試順利，也能早日搬出去。”米楊：“……”第二次了！今天第二次了！年輕人，我勸你要善良！她有點鬱悶，又聽到柯以寒問：“你有熨鬥嗎？衣服熨一下，穿起來會更精神。”米楊搖頭，柯以寒歎了口氣：“跟我來。”米楊跟著柯以寒進屋，這還是她第一次進他的臥室。她抓緊時間觀察一下，柯以寒的房間和客廳保持一致的裝修風格，極簡主義，性冷淡風，收拾得像個重度強迫症加潔癖，被子服服貼貼地鋪在**，書桌除了電腦，任何多餘的擺件都沒有，一切都井井有條，乾乾淨淨。柯以寒打開衣櫃，衣櫃裡清一色都是熨燙得筆挺的正裝，顏色也極為統一，黑色、灰色、木炭灰、淺灰色……極細微的差彆，品質很好，剪裁考究，質地精良。見她疑惑，柯以寒解釋：“我經常跟著莫總出席各種場合，必須穿得正式點。”柯以寒把燙鬥遞給她，問：“會用嗎？”米楊搖頭，柯以寒又歎了口氣：“我來吧。”他到客廳，看來他經常熨燙衣服，熟練地把衣服鋪好，拿著熨鬥把不服帖的地方熨平。他做事一向認真，這麼一件尋常的小事，他顯得極為專注，低垂著眉眼，米楊可以看到他濃密纖長的睫毛，一動不動，就偶爾眨一下眼，完美的側顏殺。真帥啊，而且這麼貼心，請假幫她熟悉環境，為她接風，模擬麵試，現在又在幫她熨衣服……米楊著迷地看他，正想開口說什麼，就聽到他冷清清的嗓音。“不用謝我，我這也是想你早點搬出去。”米楊：“……”第三次了！她有情緒了，又聽到他說：“去把沙發的袋子拿過來，給你的。”第一天就有禮物？米楊立馬陰轉晴，歡天喜地去拿，是個無印良品的香薰燈，聽說有助眠功能。米楊一看它到就明白了，還要明知故問：“為什麼買這個給我？”“幫你助眠，我怕你睡不著，又找我聊天。”米楊：“……”她不服氣地說：“我、我有出勞務費的。”“我時間這麼寶貴，一塊錢太少，拒絕。”“你可以加價！”米楊很大方地說。柯以寒也不客氣：“一個字一塊。”米楊：“……能打點折嗎？我還沒找到工作。”柯以寒一記冷冷的眼刀射過來：“我身為你的前上級，集團董事長特助，每天要和各部門部長打交道，陪董事長見各級領導及業內大佬 ，利用寶貴的休息時間，陪你聊天助眠，一個字一塊，你還嫌貴，想打折？”米楊被嚇得瑟瑟發抖：“……不貴，不貴，是我太窮了。”“知道就好，要好好找工作，”柯以寒滿意地點點頭，正好衣服也熨好了，他說，“好了，拿去掛好，祝你明天麵試順利。”然後，早點搬出去，米楊腹誹，乖乖地點頭，又聽到他說：“早點休息。”米楊又點頭，看他轉身要走，突然間有些不舍，這可是他們正式同居的第一天，就這麼結束了？不甘心啊！想也沒想，她伸手拉住要走的柯以寒，他回頭，詫異地看著被攥住的手臂：“有事？”米楊舉起香薰燈：“謝謝你，晚安，好夢！”“你也一樣。”柯以寒點頭，有點溫柔地說，“晚安。”轉身離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莞爾了。part25米楊回到臥室，放好精油，把電源插上。黑暗中，不大的香薰燈散發著柔柔的光，若隱若現的薰衣草香味淡淡傳來。這可是柯以寒買給我的，米楊甜甜地想，把今天從頭到尾地回味了一遍，哈哈，美好的一天！可能是香薰燈的效果太好，也可能是和他在一起，太安心，米楊睡得很好，還做了個美夢，重點是睡得太好了！等她一覺醒來，拿手機看時間，啊啊啊，要遲到了！手機鬨鐘竟都沒叫醒她，米楊火燒火燎地爬起來了，柯以寒已經出門了。她急急忙忙往外跑，可任是她怎麼趕，還是遲到了。白城不是小春城，它是大都市，白領公司離住處一二個小時往返是常態，她又趕上高峰期，等她到了要麵試的公司，已經遲到十分鐘，對方人事說不喜歡沒有時間觀念的人，連麵試都直接取消了。米楊知道是自己遲到在先，但還是免不了失落。她不是為自己鳴不平，是覺得對不起柯以寒，他幫她模擬麵試，還幫她挑衣服，熨好，結果，她竟然遲到了！坐電梯下來，看著電梯沮喪的女孩，米楊扁扁嘴，罵她，米楊，你真是差勁死了！這麼差勁的你，怎麼配得上柯以寒？活該他總是記不住你！米楊垂頭喪氣地回去，手機響了，是柯以寒。他在電話裡難得溫和地問：“麵試怎麼樣？”“我遲到了，”米楊難掩失落，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下，“對不起，以寒，你昨天那麼有心，我卻——”話沒說完，就被打斷，米楊聽到柯以寒依舊清冷的嗓音。“下次彆再遲到就是了，不用過分自責。白城有很多機會，我看過你的作品，你很棒，也很優秀，直接取消麵試，是他們的損失。”米楊愣了，這可不像柯以寒會說的話，她和他共事過，知道他的風格，他強調規則，大家都能在規則下辦事。“守時是最基本的要求’，這可是他的話，他現在是在……護短嗎？她顫巍巍地問：“以寒，你，你這……這是在安慰我嗎？”“不是，實話實說。”米楊知道，這就是安慰，可重點是……她被安慰到了！被取消麵試算什麼，有什麼比得上柯以寒安慰她這個彩蛋，米楊又振作起來，剛才的失落一掃而儘，她打起精神：“我知道了，我回去繼續投簡曆。”柯以寒表示孺子可教，要掛電話，米楊有點舍不得，叫住他。“以寒——”“嗯？”“晚、晚上回家吃飯。”“……好。”米楊有點甜蜜地掛了電話，看著麵前來來往往的車流。白城真的是大都市，高樓聳立，人來人往，每個都渺小得像滄海一粟，被淹沒，在掙紮著生存。都說，大城市不相信眼淚，大城市會打醒你，今天，人事因為遲到十分鐘直接取消麵試，米楊確實被狠狠地打醒了，生活，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白城更是，可是——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有個一席之地，有個等你回家的人，真好！米楊回到家，繼續熱火朝天地投簡曆。她要努力，她要上進，她要脫貧致富，這樣才能承擔得起一個字一塊錢的夜聊！柯以寒回家，看到一個在臉上寫著“上進”的女孩，他低頭換鞋，嘴角上揚了，抬起頭，又是一張無波無痕的臉。他給她帶了個鬨鐘，藍胖子。“啊，我最喜歡藍胖子！”米楊很開心，這是她最喜歡的動漫角色。柯以寒麵無表情：“店員說，這個最高分貝，我想，絕對能叫醒你。”米楊：“……謝謝。”她催他吃飯，她熱情地讓他回家吃飯，可餐桌依舊隻有一樣菜，熱氣騰騰的西紅柿炒蛋。柯以寒坐下，神情有些微妙：“冰箱隻有西紅柿和蛋？”“沒有啊，還有很多彆的食材。”“那——”柯以寒斟酌地問，“你隻會做西紅柿炒蛋？”這麼快就被發現了，米楊還以為自己賢惠的人設能再掛身上兩天，她訕訕笑道：“我、我會做的不多。”“看出來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耿直的男主！米楊說：“要不，明天我變個花樣？”“嗯？”“比如蛋炒西紅柿？”柯以寒：“……”他直直地盯著她，看得米楊無地自容，臉都紅了。這時，他卻難得笑了，也不知是誇還是貶，說：“呃，聽起來還不錯。”米楊：“……”這麼捧場？她看著他，柯以寒很少笑，總自持著一張端莊嚴肅的臉，一笑就眉眼生動起來，如春風解凍，給這冰冷的俊美添了不少風情，明朗不少。柯以寒站起來：“我再去炒盤菜。”說著，他就圍上圍裙了，明明還穿著正裝，穿著圍裙卻毫無違和感，還柔化了他冰冷的氣質。米楊心裡一軟，這是她未來的男人啊，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她扒著門，幽幽問：“以寒，我是不是很笨，麵試被取消，又隻會做西紅柿炒蛋。”“確實。”柯以寒點頭，“人貴有自知之明。”米楊：“……”果然被嫌棄了……不過，很快他又說：“但你是人，又不是物品，要那麼有用做什麼？能做西紅柿炒蛋，會打籃球，已經夠了。”原來偶爾還是會說人話的，米楊笑了：“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會打籃球？”“昨天模擬麵試時，你說的。”有嗎，米楊記不清了。柯以寒做了兩個快手菜，洋蔥炒杏鮑菇，還有一盆小炒肉。米楊嘗了一口，深刻明白青銅與王者的差距，她真是班門弄斧了。怎麼辦，賢惠這條路，看來她是走不通，現在再報廚藝班也來不及，她還有什麼能拿出手，能征服柯以寒的？呃……美色？米楊深深地思考起來，柯以寒見她沉默，又難得主動地開口：“怎麼，不合口味？”“沒有，很好吃，剛在回味。”米楊笑道，夾了一大筷，看著麵前俊美的男人。呃，自己的美色好像也比不上他……愁啊愁啊，因為思考，米楊一晚上顯得很深沉。柯以寒還以為她沉浸在麵試失敗的打擊中，主動邀請她下樓去小區附近的公園逛逛，消消食。公園不大，但規劃得很美，點綴著做成螢火蟲造型的燈，星星點點，倒是可愛。米楊卻無心欣賞，柯以寒問：“怎麼不說話？”“不敢說，一個字一塊，消費不起。”柯以寒：“……這個時段不收費。”原來還分時段收費，嘖嘖，有人喜歡真了不起！米楊也不客氣：“我今天去麵試，發現白城真大啊，感覺有點孤單，以寒，你會嗎？”“偶爾會。”“那會想找個人陪？”“也會。”“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啊？”米楊趁機打探敵情。“不知道。”米楊不放棄，旁敲側擊：“那你昨天說的，你配不上她的女孩是什麼樣子的？”“她很好，什麼都好。”“能說具體點？當然，我沒打探你徇私的意思，我就好奇。”“不能。”米楊：“……”史上最難聊天的男主，沒有之一。米楊又陷入深沉模式，又不想這麼放棄，做最後垂死掙紮：“那我問你呀，如果一個人，做飯不怎樣，長得也很一般，你會喜歡她嗎？”“找女朋友，又不是找廚子，也不是選美，為什麼要十項全能，十全十美？”柯以寒奇怪地看她。米楊的心熱了起來，她說：“我就是好奇，你喜歡什麼樣子的女孩。”“我喜歡的女孩，隻有一個標準，”柯以寒頓了一下，燈光映照出一個仰著頭看他的她，他眼裡也隻有她，他說，“她的樣子，就是我喜歡的樣子。”什麼嘛，說等於沒說，米楊卻笑了，這麼說，她隻要讓他喜歡上自己就好了！果然，還要再更努力才行！努力找工作，努力讓他喜歡自己！晚上，米楊抱著鬨鐘，看著憨態可掬的藍胖子。以前，她一直想有個多啦A夢，因為它有很多的神奇道具，竹蜻蜓，時光機，任意門，可以實現她很多很多願望，現在她的心願隻有一個。柯以寒，你送我一個多啦A夢，那能幫我實現心願嗎？我的心願，就是你。和你在一起。part26接下來幾天，米楊一直忙著找工作。她參加了幾場麵試，有通過也有不通過，但都沒遇到特彆合適的。柯以寒勸她不要急，慢慢來。這天晚上，米楊正在投簡曆，許諾給她打電話，說她所在的公司要招設計師，她已經幫她把簡曆投給人事，問她有沒有興趣。許諾簡單地講了下公司情況還有待遇水平，各方麵都不錯，也有很大的發展空間，米楊趕緊和她約了時間。掛了電話，米楊就是想告訴柯以寒，走到門口，又覺得不好，萬一沒過呢……柯以寒依舊保持著在小春城時的工作狂風格，每天吃完飯，偶爾和她下樓散步消食，接下來，就是加班時間。有次，米楊半夜起來去洗手間，發現他燈還亮著，這種工作強度，他陪聊一字一塊收費還真不貴。米楊看得心疼，他工作時，她在客廳活動都儘力不發出聲音，就是有時，很想和他說說話，就像現在，她有好消息，就想分享給他。她在白城，除了幾個分散在各區的同學，阿諾和老大，能說說話的也就他了。米楊在門口徘徊，柯以寒發現了，看過來，用眼神詢問她。米楊訕訕笑了，眨眨眼睛，可憐巴巴地說：“萬能的柯大神，我明天又要上戰場了，能再幫忙搭身戰袍嗎？”柯以寒站了起來，米楊跟在他身邊，把事情簡單說了下，說：“所以我要鄭重點，我是阿諾介紹過去的，得好好表現，不能丟了朋友的臉！”“彆緊張，你很優秀。”說著，柯以寒把挑好的衣服往米楊身上一比，點頭，“這套。”他好像就這麼隨口一說，但米楊就信了，因為他是柯以寒，他說的她就信。柯以寒又順手把戰袍熨了，邊熨邊提醒麵試時的注意事項，米楊邊聽邊星星看他，心裡感歎，有男朋友真好。呃……未來的男朋友。第二天鬨鐘一響，米楊就起來了。她特意調早，可不能再犯遲到這樣的低級錯誤。她出來，看到柯以寒已經醒了，正坐在沙發上看IPAD，餐桌已經擺好熱氣騰騰的早餐，很豐富，黑米粥、炒青菜、煎餃，水果。“怎麼起這麼早？”米楊問。“今天我調休，正好也要去‘自由空間’那附近辦點事，一起走。”自由空間是許諾所在的那家公司。真這麼巧？米楊表示懷疑，柯以寒已經開始看表。“我們半小時後出發。”米楊：“……”吃完早餐，柯以寒便“順路”帶米楊去長平路，自由空間公司就在長平路。到了目的地，柯以寒沒下車，就輕輕淡淡地說了聲“祝順利”，但米楊走幾步，再回頭，能看到他搖下車窗，坐著沒動。隔太遠，米楊看不清，但她知道，此時此刻，柯以寒一定看著自己，像高考前夕那樣，他溫柔堅定地目送她，告訴她，不要緊張。這一刻，湧上心頭的除了年少的遺憾，還有滿滿的力量。她在白城不是一個人，她有他。這場麵試，米楊如有神助，無論對人事還是負責人，她都底氣十足，應對自如。可能是許諾美言在先，柯以寒挑的戰袍加身，米楊遊刃有餘，她輕鬆地拿到這份offer。負責人同她握手：“歡迎加入我們公司，我喜歡你的作品，期待你到公司，有更好的作品出現。對了，我很喜歡你的自信。”我男人親手為我挑戰袍，親自送我上戰場，可能還在樓下等我勝利歸來，我能不自信嗎？米楊想，說：“我會努力工作的！”米楊走出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向許諾表示感謝，她們又要當同事，第二件事就是打給柯以寒。“以寒，以後我有錢和你聊天了！”“麵試過了？”“嗯，多虧有你。”“和我沒關係，我說過，你很優秀。”米楊心裡一甜，走出大廈，看到柯以寒的車還在原地，果然讓她猜到了，什麼順路來辦事，分明就是特意送她來的！她跑了過去：“你還沒走？”“事情剛談完，正要走。”柯以寒從容道。就知道你不會大方地承認在等我，米楊笑了，坐到車裡，係好安全帶，特彆豪氣地說：“走走走，找個地方，我請你吃飯，慶祝我找到工作，謝謝你幫我挑戰袍！”“沙縣豪華套餐？”柯以寒問。米楊：“……可以再升級一下。”柯以寒點點頭，驅車離開，車最後卻在他們小區附近的超市停下了。見米楊疑惑，柯以寒解釋：“既然是請人吃飯，表示謝意，當然是自己做比較有誠意。”你說的很道理，可是，米楊弱弱地舉手：“我、我隻會做西紅柿炒蛋……”“你不是還會做蛋炒西紅柿？”柯以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再做盤炒蛋，炒西紅柿，也有四道菜，能湊一桌了。”米楊：“……”她莞爾，追了上去：“你要不嫌棄，我就做。”兩人愉快地在超市逛了起來，柯以寒負責挑食材，米楊負責檢閱……身邊男人的美色。他今天沒穿正裝，難得穿得悠閒，牛仔褲，上衣是寬領的寬鬆版薄灰針織衫，極不起眼的淺灰色，他卻穿出一種慵懶的貴族範，再加個俊美的五官，冷俊的氣質，走在超市裡，引得不住有人回頭看，不像來買菜，像來體驗生活的王子，可挑菜的動作卻很熟練。米楊愛慕地看著他，這是她未來的男朋友啊，真是照她喜歡的樣子長的，真合她心意。超市人很多，米楊肆無忌憚地看他，柯以寒似乎也察覺不到，就偶爾問一句：“能吃海鮮嗎？”“能，我特彆喜歡麻辣小龍蝦。”“小龍蝦是海鮮？”“不、不是嗎？”柯以寒用一種“你是笨蛋嗎”的眼神看她，米楊衝他笑，笑得像個傻子。柯以寒無奈地轉過頭，笑意卻從眼角逸出來，不食人間煙火的王子平添了人間的暖色。兩人走走停停，挑挑揀揀，明明逛超市這麼瑣碎無聊的平凡小事，卻讓米楊的嘴角始終保持上揚。這就是她向往的生活啊，有一天，能和他，平凡的幸福著。兩人采購了一大堆食材回家。逛超市時，米楊沉溺於柯以寒的美色沒注意，現在卻對著一大堆的食材發愣，實在是無從下手啊。柯以寒圍上圍裙，用眼神示意她閃開。“這，這不大好吧，”米楊訕笑，“說好的，我請客，我親自下廚，才有誠意。”於是，柯以寒給了她一把蔥：“展示你的誠意。”米楊：“……”前期的準備工作，米楊還能幫忙洗洗菜，打打下手，但等抽煙機一開，柯以寒在廚房遊刃有餘行雲流水地大展身手時，就沒她什麼事。很想保住自己岌岌可危賢惠人設的米楊扒著門，不甘心地問：“真的沒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柯以寒掃視了下廚房，實在沒什麼可以打發她的，於是，他用筷子夾了一塊糖醋排骨，送到米楊嘴邊，麵無表情：“試菜。”米楊：“……”幸福來得太忽然!在她眼裡，這才不是試菜呢，這是投喂！愛的投喂！雖然麵前的男人完全是公事公辦的表情，但不要在意細節啦！於是，不大的廚房，米楊扒著門像隻嗷嗷待哺的雛鳥，等著心儀的男人投喂！幸福啊幸福！“味道怎樣？”“好吃，甜得很。”“甜？我沒加糖！”“哦，味道剛剛好。”甜的不是菜，是她的心。柯以寒做了滿滿一桌菜，有葷有素，色香味俱全。我男朋友真賢惠，米楊在心裡為他點了一百個讚，問：“會不會太多？其實，我真的是正常食量。”“還有人。”柯以寒淡淡道，看了她一眼，“許諾幫你找工作，莫铖幫你找到住處，比起我，你更應該請他們吃頓飯。”原來這才是今天他做這一桌菜的真正理由，米楊心一暖，他，他都替自己考慮到了，她之前還想找個機會請阿諾吃飯。她看著身邊永遠沉著冷靜的男人，這，這就是柯以寒啊，話很少，卻做得很多，她鼻子一酸，要說什麼：“我，我——”“不用謝，你順利找到工作，也能早點搬出去。”米楊：“……”哼，所以你讓我早點搬出去的方式，就是花樣對我好嗎？親自接送，還親自下廚感謝牽線人！米楊微笑地看他，說：“以寒，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工作，努力賺錢，爭取早日搬出去。”柯以寒頷首，米楊也笑，但在搬出去之前，我會睡了你！春風十裡，春風化雨，都為睡你啊！許諾和莫铖很快就來了。雙方對這次聚餐都很滿意，許諾考察後閨蜜的居住環境，很放心，雖然和柯以寒接觸不多，但對他的人品還是信得過。莫铖確認兩人已經和平共處，也很開心，終於不用擔心米楊去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吃飯時，柯以寒說，桌上的菜大部分是米楊做的，謝謝他們的幫助。米楊心安理得地接受大家的讚揚，她想，我男人做的，四舍五入一下，就和她做的差不多，不分彼此嘛。這頓飯吃得賓主都很儘興，飯後，四人又聊一會兒，米楊和柯以寒送兩人出門。出門換鞋時，許諾今天穿的一雙小白鞋，莫铖蹲下來，極為自然地為她係鞋帶。吃頓飯已經被喂了一嘴狗糧，想不到離開前，還要被猝不及防地塞一口。他們走後，米楊忍不住感歎：“阿諾真幸福啊，老大對她真好。”“你以後也會很幸福的。”柯以寒進屋，麵無表情地從她身邊走過。我現在就很幸福，米楊跟他進屋，柯以寒已經圍上圍裙，自覺在收拾飯局的碗盤，說是家務共攤，其實他承擔了大部分。“我來吧。”米楊說。“不用了，今天輪到我了。”我們什麼時候有排過班，心疼我就直說嘛，米楊看著麵前專注洗碗的男人，他真是非常認真的人，連洗碗都異常專注，一絲不苟。這麼肅穆冷淡的神情，跟家務活真不搭，可米楊卻看得心裡一暖。柯以寒穿什麼都好看，正裝冷俊，休閒裝俊秀，可她最喜歡他圍著圍裙的樣子，因為隻有圍著圍裙的他，像個凡人，一個她可以擁抱擁有的凡人。她喜歡他這麼多年，可柯以寒在她眼裡，還是太完美，太遠，但在這小得擠不下兩個人的廚房，她隻能扒著門看他，她卻能感到，他是真實存在的，他就在身邊。想到這，米楊想也沒想，快走兩步，從身後一把抱住柯以寒的腰。柯以寒明顯一僵：“你——”“不要說話，我，我想家了。”米楊有些感性地說，她鼻子一酸，半啞著嗓子，“我從小到大，還沒離家這麼遠，一個人來白城時，還挺害怕，但你收留我了，還這麼幫我，什麼都為我考慮了，真像我的親人。剛才，我看到你洗碗，就想到，我爸也是這樣的，他也很高，顯得櫥櫃很矮，不夠高。”剛開始，米楊隻是想抱抱他，但說著說著，她真的有些傷感了，她用力抱著他，他不愛笑，總冷著一張臉，但他也是溫暖的，她動情地說：“以寒，謝謝你，真的，遇見你真好。”柯以寒沒說話，任她靜靜地抱著，隻是僵硬的身體慢慢地放鬆，也感受到她的體溫。廚房裡靜悄悄的，隻有兩人的呼吸，米楊，把臉貼在他寬闊的背上，嘴角上揚，幸福啊幸福。兩人靜靜地抱了好一會兒，似乎連空氣都變得齁甜起來。半晌，柯以寒問：“你還想家嗎？”“嗯。”米楊幸福地點頭。柯以寒轉身過來，還是麵無表情，伸出手：“手機給我。”米楊不明白，但還是把手機給他。柯以寒按了兩下，把手機還給她，米楊一看，竟然是和她爸爸視頻通話連線中，她趕緊手忙腳亂地掛了，她爸爸要知道，她和男人“同居”，非殺了他不可！“你在做什麼？”米楊要瘋了。“你不是說，想爸爸了嗎？”米楊：“……”死直男，我隻是想抱抱你啊！我在撩你，撩你，你懂不懂！不戳穿彆人的套路，這是做人的禮貌，一個被追求者的基本修養！米楊真想好好教育他，但爸爸已經回撥過來了，她瞪了柯以寒一眼，趕緊回臥室接電話。好不容易應付完爸爸，米楊走出來，但剛才兩人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一點曖昧氣氛，已被破壞殆儘。柯以寒已經收拾好廚房，邊解圍裙邊問：“還想家嗎？”米楊搖頭，眼睛冒火地盯麵前怡然自得的男人，但想你，想吃了你！她坐在沙發上，幽幽地說：“我爸擔心我，說有空要來看看我。”說著，她可憐巴巴地望著柯以寒，問：“到時候，他要看到你，我能不能說你是我男朋友？”“為什麼？”“我爸很保守，看到我跟異性住在一起，他肯定會打死我的。”“是男朋友就不打了？”“會打得輕一點。”柯以寒認真思考起來，問：“那他會打我嗎？”“應該不會。”“那還是讓他打死你吧。”米楊：“……”他要回屋了，米楊追了過去，拉著他的手，眨巴眨巴眼睛：“我們一起吃，一起住，你難道就忍心看我被打死？”“你以為我會讓家裡變成凶案現場，我會請叔叔出去打，或者在他來之前，把你趕出去。”米楊：“……”她看著麵前的男人，依舊麵無表情，不像說笑，她要哭了，她怎麼會喜歡這麼冷血無情的人，卻見柯以寒一下子笑了，笑得如春風拂麵，百花齊放，剛剛明顯是在逗她。米楊被他的笑迷蒙眼了，喃喃道：“你笑了……”她又說：“你笑起來真好看，你該多笑笑。”“說好話也沒用，”柯以寒保持清醒，“比起讓我假扮你男友，難道不是你好好工作，早日搬出去，更靠譜一些？”我才不想搬呢，米楊腹誹，見他還笑著，覺得有戲，再接再厲：“以寒，真的不能江湖救急，幫忙嗎？”“你看，給我當男朋友，你也不虧，我會做西紅柿炒蛋，還會打籃球，現在又找到工作，未來的知名公司的知名設計師，我這麼棒，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米楊趁機推銷自己。“這些我也會。”柯以寒表示不考慮。“我，我還很好看。”“是嗎？”柯以寒看她，“好不好看自己說可不算。”米楊：“……”她不死心：“我、我——”我還喜歡你。“米楊，”柯以寒打斷她，似笑非笑，“我不是演員，我不會演戲，你還是好好工作吧。”米楊：“……”她看著男人無情離去，筆直挺拔的背影，恨恨地想，那我就把你變成我真的男朋友！真、男、友，要天天哄我開心沒有我就活不下去的那種！死直男！不解風情！毫無情趣！破石頭！她憤憤回臥室，沒注意到柯以寒回頭看了一眼，眼裡可沒有要讓人打死她的冷漠，隻有滿滿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