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睛,看著男人,真的宛若一盆冷水從頭淋下,如置身於北極一樣。她今天若是真的這樣,彆說裴慕念不相信她的清白,就連她自己也沒有臉去辯解她是清白的。即使她知道,在裴慕念心裡,她早已經洗不白了,早已經是那最陰險,最卑鄙,最工於心計的女人,但是她還是要讓他知道,她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是沒有做過!她和他結婚,的確抱著目的在的,可是那段婚姻,並不是她算計的,不是!蘇晚晚雙手猛地用力攥緊,而後,她用儘身體所有的力氣,推了裴慕念一把。裴慕念猝不及防,被她推個正著,身體直直往旁邊跌了過去,蘇晚晚強撐著從**起來,可她的腳才剛一落地,又軟綿綿地倒了回去,那一點點清醒,幾乎要在下一秒又會被覆滅掉。蘇晚晚想也沒有想的,直接抬起胳膊,放在嘴邊,用力地咬了下去。她沒有半點留情,咬得極其大力,牙齒咬破了肌膚,她的舌-尖嘗到的濃濃的腥味。裴慕念倒在一旁,有一瞬間的怔然,隻是很快就被蘇晚晚的動作給驚住了,他看到她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臂,看到有豔紅色的血液,一點點順著她雪白的手臂滑下,觸目驚心!裴慕念瞪大黑眸,瞳孔驟然緊縮著,他忙伸手過去,一把拽開她的手,厲聲嗬斥著,“蘇晚晚,你瘋了嗎?你在乾什麼?”裴慕念拽過來的手臂,血跡斑斑,可見她用了多大的力氣,如果他沒有阻止她,沒準她能咬下一塊肉來。蘇晚晚的手臂很疼,刺骨的疼,但這樣的疼痛能夠讓她保持著清醒,她甩開裴慕念的手,強撐著下了床,她看著他,腳步不住地後退,艱難地開口,“我不會……。”她要讓他知道,她沒有算計他,她真的沒有那麼不知羞恥,在他之前拒絕過她之後,還湊上來。犯賤這種事情,她做一次就夠了,真的夠了!她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所以她不能和裴慕念待在同一個房間裡,若是等一下她再喪失理智,那她隻會成為笑話。蘇晚晚話落,徑直轉身,跌跌撞撞地跑向房間門口,拉開門,跑了出去。裴慕念被蘇晚晚那一句話震住,他沒有想到,蘇振華與蘇晚晚故意設了這個局,不就是為了讓他和蘇晚晚發生關係,以此來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這樣他就能夠放棄收購蘇氏嗎?她卻把自己咬傷了,逃跑了。為什麼?難道……真的如她所說一般,她對下藥的事情並不知情,她和他一樣,被蒙在鼓裡,一切都是蘇振華的安排?或者,又是她的一次表演?想要在他麵前,證明自己的清白,再來迷惑他?裴慕念腦子裡很亂,身體在藥物的作用下,整個人如同被丟在滾燙的沸水中,焦灼不安,他根本沒有辦法冷靜,沒有辦法去思考。 不過他到底混跡商場多年,這些年也遇到過不少這樣的事情,所以他還是稍微能夠強行壓下身體的不適,但蘇晚晚不一樣,他剛才看她那個樣子,她應該也是和他一樣吃了藥的,而蘇晚晚幾乎不曾接觸過這種東西,而這個藥效還這麼猛烈,一發作起來,就會徹底喪失理智,到時候要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裴慕念渾身猛地一個激靈,整個人一下子從**一躍而起,他抓起手機,快速撥了一個號碼,那邊一接通,他咬著牙,徑直吩咐道:“我在黑池,把鎮定的藥送過來,立即!”掐斷電話後,他邁開長腿,追了出去。-蘇晚晚以為,手臂上的疼痛足夠她撐著離開黑池,回到家裡,到了家,她就不用再擔心自己失控,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然而,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她跑出房間,跑向電梯,雙腳發軟,無力地幾乎要走不動,甚至她想要按電梯的開門鍵,按了好幾下,也沒有能夠按開。蘇晚晚額頭上,背脊上滿滿的都是熱汗,她開始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又迷離渙散了,視線都模糊了。蘇晚晚知道,她要熬不住了,她必須在她失控之前,找個可信的人將她帶走!蘇晚晚顫抖著手,從褲子口袋裡摸出手機,點開通訊錄,第一個是爺爺的電話,她的手指在那個電話上,遲遲沒有點下去。爺爺現在,已是她不敢去相信的人了,還有誰,她能夠相信?-裴慕念追出來的時候,看到蘇晚晚在打電話,她對著電話那頭說,“幫幫我,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