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拉開門的時候,習之薇還在,她沒有看她一眼,快步離開。習之薇剛才被蘇晚晚揪了頭發,整個頭皮到現在都還在刺疼著,正準備追上去找蘇晚晚算賬,身後房間裡卻忽地傳來了一聲聲巨響。習之薇腳步猛地頓住,回身,看向房間裡。裴慕念正在房間裡砸著東西,幾乎把整個房間裡的東西都砸了,踹了,地上一片狼藉。每一個聲響,都讓習之薇的心,狠狠抖了一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裡終於安靜下來,裴慕念高大的身軀頹然倒地,怔怔坐在期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習之薇忐忑不安地往裡走,慢慢走到他麵前,透過外麵的光,看到裴慕念的手,不知道被什麼割破了,豔紅色的血一滴一滴滲出,染紅了周圍的地板。習之薇的手一下捂住嘴唇,驚道:“慕念哥,你受傷了?怎麼流這麼多血……。”習之薇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慕念哥,我們去醫院。”“滾。”低低的聲音從喉嚨裡溢出,冰冷至極。“慕念哥!”習之薇著急地蹙眉,伸手要去扶裴慕念,卻被裴慕念一手用力甩開,聲音裡滿是戾氣,“彆碰我!我叫你滾!”習之薇被裴慕念甩得一個踉蹌,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剛才蘇晚晚欺負她,他視而不見,現在她關心他,他還是這麼惡狠狠地叫她滾,為什麼他就是看不見她的心呢!習之薇越想越委屈,眼淚跟著砸了下來。身旁的習之薇在啜泣著,哭得很傷心,裴慕念側了側臉,望著習之薇臉上的眼淚,他忽然間,很羨慕她。起碼,她難過的時候,可以哭,然而他難過的時候,眼淚卻隻能在心裡,他多難過,都不敢再蘇晚晚麵前顯露半分。他報複了她,她怎麼對待他的,他就怎麼對待回她,她奪走了他最珍貴的幸福,他也奪走她最在乎的東西,她讓他這麼難過,他也讓她難過了。可是,他沒有絲毫報複的快感,他報複了她,反而隻有無窮無儘的難過與絕望。不在乎你的人,你的報複,根本隻是空談與笑話。今天,蘇晚晚那樣的狼狽,但他覺得,真正狼狽的人,是他……他就像是一個可笑的儈子手,自以為把彆人擊潰,實際上,擊潰的,隻有自己。裴慕念勾了勾唇,慢慢地笑了,笑著笑著,眼底慢慢濕潤了。-蘇晚晚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直至全身都沒了力氣,雙腿一軟,她就這麼跪倒在地,她捂住臉,不願意哭,眼淚卻還是順著指縫,一點點溢出。裴慕念對她說過那麼多那麼多難聽的話,傷人的話,都不及他剛才的隻言片語,每一句都如重磅炸彈,將她的心炸得支離破碎,而這一回,也許再也沒有辦法拚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