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頭痛!手痛!屁屁痛!“哦,好痛!”隨著意識的逐漸恢複,無邊的痛楚也隨之襲來,福陳瑤忍不住撇了撇嘴,輕吟出了聲。背!最近真是太背了!先不說畢業兩個月了沒找到工作,二十二歲了還要老娘養著,就拿這徒手攀岩來說,平時在室內也沒輸給那幫小子們,可今天一到野外就出了意外,一失手,竟然沒有攀穩最後一塊石頭,最後來了個小老鼠上燈台的最後結局,咕嚕咕嚕滾了下來。她現在終於相信老娘平時沒有教錯,火車不是推的,牛皮果然是不能吹的,要不是跟那幫小子吹噓自己徒手攀岩有多麼厲害,現在也不至於弄得如此淒慘,其實,自己也就隻差那麼一點點了嘛,老天真是待人不公!“我不服!”福陳瑤大叫一聲,一躍而起。後果是床微微的動了一下,人疼得齜牙咧嘴,福陳瑤的手情不自禁地撫上了痛得最厲害的頭,感覺那兒被纏成了個大粽子。“還好還好,臉沒有被包起來,幸虧本小姐腦袋靈泛,一失手就護住了臉,要是滾下來的時候掛花了臉,以後就真沒臉見人了!”福陳瑤心裡雖然慶幸自己保住了臉的完美,但大滴的眼淚隨即流出了眼眶,一半因為傷體的疼痛一半因為內心的不服,最近怎麼就那麼倒黴啊!模糊的視線中,驀然看見一個人影趴在自己身邊,福陳瑤趕緊抹了一下眼淚,才不要讓那幫死小子看到自己淚流滿麵的樣子。隻是這個人影會是誰了?看這身形,很像一直被她暗戀的帥哥林豐逸。“是他嗎?——難道他也喜歡我?”當福陳瑤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全身渾身上下的痛感神經立即停止了工作,這真是太幸福了!雖然很想把稱呼換成“豐逸”、“豐”、“逸”什麼的,但考慮到平時兩人還沒有那麼熟,更不想讓小帥哥知道自己暗戀他,福陳瑤試探性地叫了一聲:“林豐逸?”心裡卻抱怨光線怎麼這麼暗,竟然不給她一個可以儘情欣賞小帥哥的機會。趴在床邊的身影微微一動,似乎被她的這一聲輕喚驚醒,隨即在福陳瑤的耳邊響起一個帶著十二分驚喜的男聲:“瑤兒,是你醒了嗎!”這聲響一下就讓福陳瑤失落了,真是中氣十足啊,但這絕對不是林豐逸那帶有磁性的聲音!福陳瑤很想搞清楚目前的狀況,畢竟這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傳出去,最後吃虧的總是女孩子。張嘴想問一句:“你是誰?”卻發現自己的嘴唇粘在一起,最後出來一個微弱的“誰?”“水?好好好,我這就去給你倒!”男人把福陳瑤最後的那個音聽成了水,立即站起身來,一會兒功夫,就端了一碗溫水過來。“水來了。”男人一手將福陳瑤輕輕扶起,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手端著水碗,貼到她的嘴裡。反正唇乾口燥,福陳瑤也確實想喝水,頭痛欲裂的她也就懶得跟這個男人囉嗦,嘴尋著一縷濕氣湊了過去……“咳咳咳……”也許是乾得太久,也許是這水像真正的山泉,福陳瑤竟然被水嗆得大聲咳嗽起來。“瑤兒,你沒事吧?”男人的聲音帶著十分的緊張,還沒有等福陳瑤反應過來,他的一隻大手就拍上了她因咳嗽而急劇起伏的胸脯。“有沒有搞錯,你乘機非禮啊!”福陳瑤高聲叫道,但聽在耳裡就如蚊子嗡嗡了一聲,臉反而被憋得通紅。看著福陳瑤一臉通紅,男人趕緊側了一下身,把福陳瑤的背露了出來,伸手在她的背上敲打起來。“呃,原來隻不過是想幫我止咳啊!”福陳瑤微微鬆了一口氣,咳嗽也奇跡般地停止了,“隻是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人?那幫沒良心的小子們難道把我一個人丟在了醫院?”抬眼看了看四周,這裡是醫院嗎,怎麼看不到醫院那熟悉的潔白?搖曳不定的油燈光,伸手可以摸到的床鋪草,還有雕著花紋的大木床,這一切都告訴福陳瑤,她現在並不在醫院,反而有點像大二暑假那回參加“三下鄉”活動中住的山村農家。這究竟是什麼地方?貌似跟那幫小子攀岩的地方就在近年來“農家樂”興起的市郊,改革開放三十年,市郊應該沒有這麼窮的農戶了吧!那幫小子了?一個個怎麼不見了蹤影,真是不夠義氣!福陳瑤一邊感歎自己交友不慎,遇人不淑的同時,一邊利用現在唯一能自由活動的眼睛掃視著四周,想收集更多的信息來幫助自己判斷身在何處。屋子裡唯一的光源來自於不遠處的一盞油燈,在油燈的光芒下,映出一個勉強能被稱為碗的東西,估計剛才那碗水就是由它裝來的吧。再遠也就是一片漆黑了,什麼也看不清,福陳瑤隻得把目光再次移到**,不看不知道,一看心不由得狂跳了一下,因為她看見自己身上正蓋著一張獸皮。“虎皮?!”隻要對老虎有點常識的人都會認出它那特有的皮毛紋路,雖然不知道老虎現在具體是哪一級的保護動物,但老虎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成為稀有生物福陳瑤還是知道的,現在這麼一個貧窮的農家竟然有一張完整的虎皮,難到……福陳瑤有點不敢想,一絲不祥掠過她的心頭,自己不會那麼背,竟然背到穿越時空來到了古代吧?“這是什麼地方?”福陳瑤不甘心,掙紮著側過身來問身邊的男人,卻發現自己說話的聲音變得嬌柔迷人。“不,不,不,這絕對不是假小子福陳瑤的聲音!”福陳瑤拚命地搖了搖頭,一臉的驚恐。“瑤兒,”身邊的男人貌似很緊張福陳瑤的一舉一動,看見她的表情,趕緊俯下身來,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柔聲哄道:“不怕,不怕,一切都過去了!老虎已經被靖哥哥打死了,皇上也不會為難你了。”“老虎被打死了?皇上也不會為難我了?”福陳瑤滿臉黑線,心裡卻抓狂起來:“靠,果然穿越了!一失手成千古恨啊,居然還出來了個靖哥哥!難道我成了黃蓉?我才不要當黃蓉,我要回家,我要找我老娘,嗚……”那男人見福陳瑤不吭一聲,隻掉眼淚,不禁慌了神,想將她摟在懷裡,但又像有什麼顧忌,最後隻是輕輕地擦了擦她的眼淚,低聲安慰道:“瑤兒乖,不哭,一切都過去了!”“切,什麼一切都過去了嘛,我這才剛剛開始!”福陳瑤心裡實在是不爽,想著以後沒有家人,沒有朋友,不能看電視,不能上網玩遊戲,總之,被改變得一塌糊塗的未來日子,忍不住嚎嚎大哭了起來。但旁邊的男人除了“瑤兒,不哭”兩個詞以外好像再也不會說其他的話來,最後竟然隻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看著她鼻涕眼淚,間或給她的哭泣配上一聲長歎。沒有人哄的福陳瑤哭了一陣之後,覺得萬分無趣,聲嘶力竭的她想起老娘從小的教導,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不由得暗歎一聲,哎,既來之則安之吧,誰叫自己背了!“哼!彆的穿越人士在異時空都能混一個風起雲湧,我就不信在這個時空,我還會養不活自己!”福陳瑤握了握自己的拳頭,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感受到福陳瑤抓著自己的手有些顫抖,男人微微歎了口氣,輕聲道:“瑤兒,我也知道你遭此變故,心裡難過,但郎中說你有傷在身,不宜過度傷心費神,你還是先彆哭了,好好養傷吧!”雖然有些不滿男人剛才的不解風情,但福陳瑤也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通過蘇醒過來的這一點接觸,她深信麵前的這個男人不僅對自己沒有半分惡意,反而還應該是她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時空裡絕對可以依托的人。福陳瑤此刻有很多疑問,譬如“我是誰?你是誰?我們是什麼關係?我怎麼會傷痕累累?……”但這個時候問這些問題估計顯得很弱智,她不想被眼前這個自稱為靖哥哥的男人把她當白癡。而那些“這是什麼朝代?現在是多少年?皇上又是誰?……”的問題,貌似跟她這種早把曆史知識還給了老師的人來說也沒有什麼意義,不問也罷。她覺得自己此刻最好是裝一個乖娃娃,於是收住眼淚,輕輕哼了一聲“嗯!”然後閉上了自己好奇的眼睛,躺在了**。還真有點累,原來穿越是很要體力的!迷迷糊糊中,福陳瑤感覺男人的手小心翼翼地摸上她受傷的額頭,然後聽到一聲輕歎,繼而傳來男人低聲的傾訴:“你啊,還真是個小傻瓜,難道就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那麼高的樓,你也敢往下跳,要不是樓下有樹,你的小命說不定就完了!就算大將軍犯了大罪,皇上看在公主的麵上也不會忍心按南秦律來懲罰你啊!不過,靖哥哥也是沒用,竟然讓受了重傷的你又被老虎驚嚇,這下真是讓你受苦了!”“大將軍,皇上,公主,我的乖乖,全是穿越戲裡的大BOSS,隻是這些人跟我有什麼關係?”福陳瑤聽在耳裡,急在心上,雖然通過男人的這番話,她弄清了自己現在的傷來自於跳樓,估計靈魂出竅是因為被老虎驚嚇了。但自己為什麼要跳樓,那個大將軍又犯了什麼大罪,而且貌似他犯了罪自己這具身體的老主人還受到了牽連?那為什麼皇帝又會因為公主而法外開恩了?“哎,”男人掖了掖福陳瑤的被子,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繼續說道:“皇上真的老了,勝敗乃兵家常事,怎麼大將軍打了一個敗仗就成了通敵叛國了。”“通敵叛國!”福陳瑤的身子不由得一僵,就算她已經把曆史知識都還給了老師,但法律常識還是讓她很清楚“通敵叛國”無論在哪一朝哪一個國家都是一個嚴重的罪名,如果在古代,還是滅九族的大罪!聽這個男人剛才說皇上的語氣,貌似也算“大不敬”吧,這也是沾邊就要死的罪啊!“哇……我怎麽就這麼背啊!彆人穿越,身邊的人不是皇帝就是未來皇帝,最菜的也是王公大臣,我身邊的怎麼就成了隨時會被皇帝老子哢嚓掉的人啊!”福陳瑤感歎萬分:“不行,不行,絕對不能呆在這個危險分子的身邊,一定要逃!對,逃,等身上的傷一好,就逃之大吉!”“哎,可憐的瑤兒,剛剛失去了母親,現在父親又下落不明。”男人繼續在福陳瑤耳邊嘮叨著。“剛剛失去了母親,父親下落不明,感情在這個時空,我也是個單親丫頭,而且更慘,那個便宜父親還下落不明,我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啊!”福陳瑤腹誹道,卻欲哭無淚。“好在現在皇上已經在朝堂之上答應不再追究你的連坐之罪,雖然沒有了從前的榮華富貴,但我一定會保證你衣食無憂的。”男人信誓旦旦。“還好還好,皇帝老子還不是個大昏君,既然不治我的罪了,而且某人又信誓旦旦地保證我衣食無憂,那我何苦還要淪落天涯了?先靜觀其變吧!”一驚一詫的福陳瑤在聽得自己的性命暫時無憂之後,終於熬不過瞌睡蟲的引誘,昏昏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