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像是戳中了唐茜內心深處某個在意的點,她臉沉下去,一腳踹上劉二刀的腹部,“你他媽才臟呢!你個猥瑣的雜種!”雜種二字讓劉二刀平靜的眸底波瀾乍起,他眸光越來越冷,一巴掌扇上去。唐茜被綁在椅子上,根本來不及躲,生生挨了一巴掌,白皙的臉上通紅一片。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打我?”劉二刀那眼神跟看垃圾一樣,說出來的話也很冷血,“誰讓你相信一個雜種的話。”話音剛落,他從兜裡掏出把水果刀,刀套啪嗒一聲被他扔到地上,尖銳的刀尖在這個空曠的房間顯得格外刺眼,也格外悚然。溫清韻的呼吸在一瞬間變得急促了起來,冷汗和恐懼爬上她的後背,她聽到劉二刀說了句,“你真以為我跟你是合作的關係?老子隻想要薑旭過得生不如死!你既然是他最愛的女人,那就陪他一起死吧!”唐茜這下真感到害怕了,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被擺了一道,眼見著那把刀離她的脖子越來越近,她驚恐地開口,“你不要那一百萬了?”刀還在向前。唐茜嚇到大腦一片空白,猛地想起什麼來,扭頭看了眼臉色慘白的溫清韻,大喊道:“溫清韻才是他最愛的人!你要殺殺她!”刀在離她脖子還有幾厘米的距離停下。溫清韻心跳漏了一拍,杏眼顫抖著。劉二刀收回刀,側身,走向了她。溫清韻呼吸停住,她從未想過自己的生命會結束在一場離奇的綁架上,她絕望地閉上眼睛,心臟抖地厲害。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倏地,她手腕一鬆。溫清韻僵住的瞬間,感覺到腳邊的繩索也一同被解開。“你能保證不報警嗎?”劉二刀的聲音飄在她頭頂,聽不出什麼情緒。溫清韻呼吸一頓,有些不敢置信地抬眼,卻發現他把刀反扣了,並沒有對向她,似乎沒有要殺她的意思。“劉二刀!你在乾什麼!為什麼不殺了她!”唐茜瞪大眼睛,聲音尖銳刺耳。劉二刀眼睛沒眨一下,飛快扭頭朝她吼了一句,“你他媽再廢話!老子先挖了你的心!”唐茜被吼地一愣,眼圈紅了,卻也不敢再說什麼。劉二刀又看了眼溫清韻,“你走吧,我不殺無辜的人。”溫清韻心底一陣顫栗。顧不得那麼多,她手撐在椅子上,站了起來,而後轉身,拖著軟綿綿的身體往門外走去。唐茜眼見她要離開,又尖叫道:“溫清韻!你不能走!我今天要是死在這裡,薑旭永遠都不會……”話說一半,她就慘叫了一聲。血腥味驟然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溫清韻腳底一軟,卻不敢回頭,她必須儘快離開這裡,趕緊報警。“溫清韻。”劉二刀的聲音乍然在她背後響起來。 溫清韻心臟一縮,顫抖著停下腳步。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而後在她身邊停下來。溫清韻緊緊閉著眼睛,手死死攥著身上的衣服。有什麼硬硬的東西抵在了她手腕上。溫清韻嚇到大氣不敢出,生怕一睜眼,看到的是唐茜身上的什麼器官。“錢給你,拿去打車。”劉二刀固執地盯著她緊閉的眼睛,等她伸手接。溫清韻愣住,有些呆呆地看著他手上的一個灰色錢包。錢包很舊,看起來已經陪伴他很多年了。劉二刀眼睛一直鎖在她臉上,隻要她說一句嫌棄這個錢包的話,他大概會忍不住,也給她一刀。反正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可是溫清韻頂著那張乾淨的臉,明明害怕地要死,卻將錢包推了回去,還壯著膽子開口,“我不能要,你的錢也不多。”劉二刀怔住。溫清韻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說了句,“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也許不用坐牢。”骨子裡冷漠的血液在此刻沸騰了一下。也隻是一下。他說,“你再不走,我連你一起殺。”-劉二刀發的地點,在很偏僻的郊外。短信一條接一條地彈進來。時不時在提醒著他,時間一分一秒地在流逝。他要他用他的命,換愛人的命。薑旭同意了。可還沒到廢棄工廠。薑旭就看到了一灘鮮紅的血。血跡被太陽曬地乾涸。刹那間,他漆黑的眼底崩出血色,死死維持的理智幾乎要崩塌,他不敢去想溫清韻經曆了什麼。短促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薑旭緊緊握著手機,手臂上青筋猙獰地突起,嘴裡溢出血腥味,嘶聲對著電話那頭的的劉二刀吼了一句,“你他媽到底想做什麼!有什麼事情衝我來!”劉二刀的聲音很平靜,可每說一句話,都似利器一般狠狠地紮進薑旭的心底。他說,“看到了那灘血了嗎?”“是你愛人的血。”“你的眼光還真差。”“這麼一個貪生怕死的女人,你也喜歡?”薑旭幾乎要崩潰,“你把她怎麼了?”溫清韻身上沒有手機,也不認識路,厚厚的積雪覆蓋住路麵,她一路上滑了好幾次。這裡是郊外,根本沒有人經過。她急地想哭,既怕唐茜真的死在那裡,也怕劉二刀要薑旭的性命。她迫切地希望可以在路上遇到來救唐茜的薑旭。可走了很久,她連一個人,一輛車都沒有遇到。腦袋被凍得發麻,溫清韻一個沒注意,又一次滑倒,直接從坡上滾下去,一頭撞到橫亙在地麵的樹乾,暈了過去。迷糊間,她聽到一聲很熟悉的嗓音。在空曠的雪地上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溫清韻眼皮動了動,渾身上下都跟車碾過一般疼,她掙紮著爬起來,手剛往下壓,就被低下的枝乾紮破,清晰的疼痛感讓她清醒了過來。下一秒,她清楚地聽見,薑旭的聲音。他說,“你彆碰她!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不是已經答應你,用我命去換她的命了嗎!”溫清韻呼吸一顫。山穀的寒風肆意地貫穿進她的衣服,她咽喉似被人用力掐住,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酸水和苦水如同潮水般湧上她的口鼻。她幾乎要在那片苦楚中溺亡。溫清韻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冷風幾乎要將她吹倒。她乾澀的目光落在薑旭那個渺小匆忙的背影上。看著他飛蛾撲火般地去救他的愛人。而她就站在原地,什麼也做不了。因為她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妨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