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韻心猛地一顫。大腦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他的掌心便惡狠狠地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整個人往前一帶,微涼的唇帶著股狠勁,不管不顧地吻了上來。忘了這個吻持續了多久。隻記得薄荷香氣跟發了瘋似地狠狠紮進她的心底,企圖讓她在這個脫軌的吻裡徹底淪陷。而事實也是如此。他的吻好像能讓人上癮。跟他這個人一樣,桀驁到近乎霸道的程度。讓她再也不能去吻彆的男人。又不知過了多久,薑旭才舍得放開她的唇,微微退開來,盯著她被吻紅的唇瓣,開口,聲音沙啞,“彆的男人也這樣吻過你嗎?”溫清韻胸口微微起伏著。卻是忽然在想——他曾經也是這樣吻他的白月光嗎?也有這樣失控的時刻嗎?還是說,這段感情裡,隻有她一個人失控了?而他那些吃味的話,包括現在霸道的吻,都是因為她是他花了錢“買”的太太,那些占有欲無關乎愛情,隻關乎習慣。溫清韻睫毛顫了顫,猝不及防又對上他漆黑的瞳孔,她隻覺得他的眼神也太過有侵略性,就像是獵人盯上了獵物一般。她頓了那麼幾秒,緩緩開口,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也啞地厲害,“吻過。”薑旭的眼底翻湧過浪潮,他驀地又壓下來,用力地咬了一下她的唇珠,幾乎是用不容拒絕的口吻說,“以後隻能吻我一個人。”痛感讓溫清韻猝然回神。她隻覺得不公平。吻過彆的女人的男人,有什麼資格和她說這種話?胸口堵堵的。溫清韻抬眼,說,“不要。”夜色徹底沉下來。這個路段幾乎沒有人經過,就連路燈的光都昏暗地很。她說的坦然。就好像剛才沉迷在那個吻裡的人隻有薑旭一個人一樣。饒是心裡難受的厲害,他依舊揚起下巴,背挺地很直,他嘶啞著開口,“至少這三年裡,你不可以以薑太太的身份和彆的男人做親密地事情。”頓了一下,他幾乎是虛張聲勢地說,“溫清韻,拿多少錢辦多少事,你連基本的職業道修養都沒有嗎?”溫清韻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下來。心裡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赫然斷開來。溫清韻眼睛一酸,可她一向很能忍,愣是一滴淚也沒有掉,反而倔強地抬起眼來,對上他那雙已經冷下來的桃花眼。他修長骨感的手早就鬆開了她,所有剛才熾熱的溫度都像是一場夢,她在夢醒後緩緩開口,“你放心,這三年,我不會談戀愛。”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職業道德修養一般。她又說,“在這期間,你所有的需求,我也都會滿足,但你放心,我不會動心。”後半句話像是特地說給他聽的一樣。 薑旭所有的情緒積壓到了極點,盯著她巴掌大的臉看了很久。她背挺地很直。蓬鬆的長發隨意地披散下來,白皙的臉清純無害,黑漆漆的眼珠子乾淨地像是小鹿一般澄澈水潤,小巧的唇如同櫻桃一般,帶著瀲灩的水光,誘人地很。她的臉太有欺騙性。溫溫軟軟,乖乖巧巧,好像一切都好商量的樣子。有那麼幾次,薑旭都要以為自己已經撬開她的心房了。現實就會給他一個大大的巴掌。可是那又怎樣。薑旭眼皮動了動,又換上以往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已經不是那個初遇失敗會不知所措的少年了。他就要星光可以短暫地為他停留。即便隻是三年。即便他在她心裡的印象很差,他也決定了。他現在隻要她可以記住他。“溫清韻。”他喊她,聲音很啞,一字一句地嚼過去。溫清韻以為他現在就要她履行夫妻的義務,緊張到呼吸一頓。下一秒,卻聽他說,“現在打電話給薑遠。”溫清韻覺得不大對勁,“為什麼要打給他?”薑旭嗤了一聲,“因為他想和你在煙花下接吻。”溫清韻心臟一縮。雖然她知道薑遠對自己有點兒那個意思,但是兩人並沒有說開來。於是她下意識說,“我們不是你想的那個關係。”薑旭又輕嗤了聲,“什麼關係?現在我是你的合法丈夫,他是你的地下情人嗎?”溫清韻睫毛顫了顫。她不明白為什麼薑旭一提到薑遠就會跟炸開一樣。明明兩人是兄弟,可關係好像不太好。溫清韻抿了抿唇,“你為什麼一直針對你哥哥?”薑旭聞言直起身來,漆黑的眸直勾勾盯著她看,“因為老子看他不爽,你以為他是你的夢中情人嗎?他比你大十一歲,這十一年裡,他談過很多個女朋友,你和他交往,不嫌臟嗎?”他說的直白。也一點也不給薑遠留情麵。溫清韻是徹底確定了,兩人關係真的不和。可好歹也是親兄弟,為什麼要說自己的哥哥臟呢?溫清韻心底對薑遠這樣成熟穩重的人還是帶著點當年小女生的崇拜,皺了皺眉說,“如果他有好好地對待每一段關係的話,他那樣不叫臟,那是他的人生。”薑旭被氣笑,“你就那麼喜歡薑遠?上趕著去受情傷?”溫清韻不想和他爭吵這些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去拉車門,沒拉開。薑旭喉結滾了滾,“溫清韻,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溫清韻開門的動作一頓,“我沒有逃避,我隻是覺得你應該冷靜一下,每次提到薑遠,你都很煩躁的樣子。”沉默又彌漫開來。誰也沒有說話。溫清韻也隻能陪他在這耗著,可肚子突然咕了一聲。其實聲音也不算很大,可車窗戶和車門都緊閉著,隔絕掉外麵的聲響,車內所有的聲音都被放大了。溫清韻尷尬地低頭看手機。耳邊忽然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係安全帶。”溫清韻還沒反應過來,薑旭的手便倏然伸過來,動作利落地替她係好了安全帶。發動機的聲響讓她一愣,“去哪裡?”薑旭掌心扣著方向盤,沒什麼表情地說了句,“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