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老公快到了 請你自重(1 / 1)

星光有你 希水 1764 字 16天前

新的一周,溫清韻忙到幾乎沒什麼時間休息。新校區剛建不久,生源和師資還不完善,她們這幾個員工就隻能兩頭跑,既要上老校區的課,又要去新校區上體驗課。新校區沒有宿舍,上完課還得回老校區,一天折騰下來,到宿舍都快要深夜了。晚上上完最後一節體驗課,溫清韻和一個女同事拖著疲憊的身軀,一邊聊天一邊換鞋。老板時東正好下樓,瞧見她們還在這裡,開口,“我捎你們一程?順路。”老板夫婦的房子確實離員工宿舍不遠,兩人便沒有推辭,一同道了聲謝後跟著他上了車。到底是搭老板的車,溫清韻沒好意思讓老板開車,自告奮勇當起司機。夜已深,可梔城依舊燈火通明,車子途徑城內最出名的高級會所四季,正好遇上大堵車的場麵。談生意的,約會的,都堵這個點來了。等車流通的間隙裡,女同事問老板,“老板,你和柯姐約會是來這裡嗎?”時東坐在副駕駛上,笑了一聲,“偶爾來。”女同事羨慕道:“一道菜好幾萬塊呢,老板大手筆啊,哪天團建選這裡唄?讓我們這群小員工也嘗嘗紙醉金迷的感覺,一口相當於幾千塊呢。”溫清韻想象了一下,他們幾個員工圍著一盤放著幾個達不溜的菜,抱頭一頓亂啃,那畫麵還挺滑稽。忍不住笑出聲來。時東忽地扭頭問握著方向盤的溫清韻,“來過這裡嗎?”溫清韻老實回答,“沒有。”女同事歎口氣,“老板,你這是太久沒有體驗底層的生活了吧,我們這點微薄的工資,哪裡舍得這麼霍霍。”溫清韻也說,“打腫臉充胖子沒有必要。”說著,她隨意瞥向窗外,四季門前車流不息,招牌高高亮起,像是在睥睨眾生,服務生穿著束縛欲望的西裝,弓著腰,恭敬地將慕名而來的男人女人引入場。溫清韻的目光在這片燈紅酒綠裡,倏然一頓,落在剛下車的清冷男人身上。初冬的夜風卷著寒氣,薑旭敞著件黑色大衣,身高腿長,冷淡的眉眼隱匿在過於耀眼的燈火裡,他的下頜線緊繃著,唇線也抿著,就這麼不冷不熱地抬起大長腿邁進大門。大概是這個場合對他來說太熱鬨,吵得他心煩。溫清韻倒是沒想到堵車的時候,也能見著他,但轉念一想,以薑旭的身家,去這種奢華場所不是玩兒似的嗎?女同事突然出聲,將她的思緒拉回來,“這車堵地也太久了吧,現在都十點了,要不我去市區的朋友家裡湊合一晚算了。”時東說,“女孩子走夜路不大安全,我送你一程?”女同事擺擺手,解了安全帶,“不用了,我走幾步就到了。”時東也沒強求,隻目送她下車。 -豪華包廂內。薑旭百無聊賴地癱在椅子上,將微信頁麵刷新了好幾次。孟遠正熱情張羅著服務員布置包廂,回頭一看,這位爺又看上手機了,納悶道:“薑哥,你這幾天一直看手機,是有什麼行情嗎?今天可是你爺爺的飯局,怎麼我才像那個孫子?”有個屁行情。薑旭都快把聊天頁麵看出洞來了,溫清韻跟隻烏龜似的,一直沒有動靜。沒找他。也沒更新朋友圈。那麼大個耳墜子不見了,她也不著急。薑旭煩躁地將手機一扣,隨口來了句,“你審美比我強。”孟遠樂了,布置地更起勁了。正布置著,薑興平就在司機的陪同下,拄著個拐杖進來了。孟遠和薑旭剛喊完人,就有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跟著服務生進來了。孟遠瞧了一眼,突然覺得大事不妙,裝傻地上前,“薑爺爺,幾天不見,您又帥氣了不少。”薑興平被哄得心花怒放,又看了眼窩在椅子上那個不爭氣的孫子,冷哼一聲,“也不知道我是誰的爺爺。”孟遠笑了一聲,將話題扯到重點,“我從小是您看著長大的,本來就是把您當親爺爺看待,這小姑娘,是?”薑興平眉眼溫和下來,“是陸家那個剛留學回來的小千金,陸欣怡,你們小時候一起玩過的。”陸欣怡立刻軟軟地喊了聲,“孟哥哥。”喊完又看向沒什麼反應的薑旭,也乖巧地喊了聲,“薑哥哥。”薑旭冷淡地撩起眼皮,點了下頭,算是回應。薑興平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特地領著陸欣怡去薑旭旁邊的位置坐下,“欣怡啊,你和薑旭都是出國留學回來的,應該有很多話題可以聊,你們年輕人一起坐,說話有個伴。”陸欣怡應了一聲,輕手輕腳地坐下了。薑旭還是那副死樣子。仿佛旁邊坐下的,是一塊木頭,而不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薑興平不好在這發火,可又盼著兩人立刻馬上擦出點火花來,隻好用暗示的方式來,問陸欣怡,“欣怡啊,你有男朋友了嗎?”陸欣怡害羞地搖搖頭。薑興平慈愛地看了她一眼,說,“巧了,薑旭也……”剛才還沉默的薑旭忽地直起身體。薑興平以為他來了興趣,殷切地看著他。薑旭在這道炙熱的目光下,神色慵懶地開口,“是很巧。”不如我們湊一對?薑興平心裡想著他的台詞,以為他終於要開竅了,激動地都要說不出話來。“我也沒有男朋友。”薑旭單手撐著頭,說出了能噎死人的話。薑興平差點吐血,卻見他起了身,拎著手機要出去,氣地胸口劇烈起伏,“你要去哪?”薑旭腳步一頓,喉結微動,散漫地回了句,“不知道,可能是去找個男朋友吧。”陸欣怡震驚地瞪大眼睛。薑興平也驚地一時間忘記去堵他。薑旭就這麼順利地出了包廂,尋了個安靜的角落歇息。窗戶正對著漆黑的夜空,零星幾顆星星正懶洋洋地在上麵偷著懶。發出的那一點兒星光微弱到看不見,一點兒也不考慮底下的人需不要它。和溫清韻那個沒心沒肺的家夥一樣。走廊裡人來人往,薑旭在這片嘈雜聲中微微掀起眼皮,到底忍不住,給溫清韻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發了條消息過去:。-車流幾乎沒怎麼動。手機忽然響了下。溫清韻低頭劃開,看到是薑旭發的消息時,一愣。[爺的冷酷,零下八度]:。這是不小心按到了嗎?溫清韻正要回他一個問號,時東開口了,“剛才你看了四季一分鐘,是想進去嗎?”“不是,隻是那邊燈光亮,就多看了幾眼。”溫清韻儘量不冷場。時東又笑了一聲,“我現在可以帶你過去。”溫清韻微微皺起眉,直覺這話怪怪的。怎麼樣都不該是一個已婚的領導對一個下屬說的話。時東卻以為她是在掙紮,索性說開一些,“我對女人一向大方,不管是四季,還是其他同等水平的消費,我都負擔地起。”溫清韻因為疲憊而混沌的大腦瞬間拉響警報,明滅的燈光落在她臉上,襯地原本白皙的膚色更加蒼白,時東曖昧**的視線就這麼直勾勾地掃了過來。一寸一寸地打量。那種感覺,就像是,她是一件商品。並且他自信她會為了錢出賣年輕的肉體。渾然不顧他現在是一個丈夫,一個孩子的父親。驚愕、恐懼、惡心,各種情緒攪在一起,讓心臟硬生生停滯了幾拍。未曾預料的場麵讓溫清韻大腦都空白了幾秒,而後她在這片慌亂中想起了剛才給自己發信息的薑旭,幾乎是下意識,她伸出發顫的手,摸出被凍到發冷的手機,將電話撥出去。她強裝淡定地抬眼,比玻璃珠子還乾淨的眸子對上時東那雙惺惺作態的眼,“時總,我不太明白你和我說這些的意義,我老公要來接我了。”時東一怔,“你騙我,你根本就還沒結婚。”電話一直未接通。溫清韻不抱希望了,深吸一口氣,一邊將車子往路邊開,一邊準備跑路,“我有感情非常穩定的未婚夫,已經快結婚了。”時東還是不信,他早就了解過,她在這座城市根本沒什麼朋友,眼見她的背部緊繃著,聲音軟下來,“你在害怕嗎?我在**很溫柔的。”溫清韻心臟猛地一縮,腳一打滑,手不自覺收緊,車子在路邊緊急地刹了車,輪胎在馬路上剮蹭出刺耳的聲響。時東一驚,卻也更加斷定她在害怕,耐著性子哄她,“你還年輕……”電話還在響,他笑了一聲,“你的“未婚夫”怎麼沒接電話呀?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未婚夫?”溫清韻整個手心都在冒冷汗,抓起電話就要下車,電話卻在此刻驟然接通,薑旭帶著燥意的嗓音,悶悶地在車廂內響了起來,“什麼事?”心涼了一大截,這位爺的心情看來不咋地。好不容易才接通的電話,溫清韻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急急地喊了聲,“老公!”那邊呼吸一頓。幾乎是一瞬間,他說,“你在哪?”同桌之間的默契大概是達成了,溫清韻握著手機,趕緊說,“我就在四季出來的那個便利店附近,你不是說要來接我嗎?怎麼還沒到呀?”電話另一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薑旭似乎是在下樓梯,他說,“我已經快到了,你先彆掛電話。”溫清韻心裡懸著的大石頭落下來,她又賭對了,應了一聲後,她自然地解開安全帶,對表情錯愕的時東說,“時總,你也聽到了,我老公快到了,請你自重。”剛說完,薑旭的聲音便猛然在車廂內響起來,“你是誰?為什麼在我老婆身邊?!”溫清韻一愣,他入戲地倒挺快。她也隻好配合地說了一聲,“老公,是我的領導,沒事了,我現在下車。”平日裡溫文爾雅的時東這會卻輕嗤了一聲,徹底撕毀那副好好丈夫和紳士的皮囊,勾起意味深長的笑,說教起來,“小夥子,在一無所有的年紀,你除了……”話還未說完,車門便被砰地一聲被關上。剛才還坐在駕駛位的小姑娘一溜煙下了車,快步朝便利店走去了,像是身後的他是才狼虎豹一般可怖。時東盯著她秀麗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斂去,眸色陰森地嚇人。溫清韻握著手機跑的飛快,隻幾步就衝進了燈火明亮的便利店,險些正麵撞上裡麵的員工。正要道歉,薑旭的聲音就驟然響了起來,夾著呼嘯的風聲和急促的喘息聲,他似乎也在跑,“你先進便利店躲起來,我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