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懵了，那個男生後麵還跟著幾個人，趙千橙把發愣的徐藝果拉回自己身邊，看了眼剛才和她撞到一起的人，她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男生，是平時和陸少衍一起玩的，叫沈川。她目光往後望了望，果然看到了跟在後麵出教室的陸少衍。此時沈川笑著揉了揉自己肩膀，轉身對旁邊的人說，“哥最近是不是桃花運有點兒旺，怎麼這麼多妹妹投懷送抱呢？”聽見聲音，後麵的陸少衍雙手插兜，終於睜開了因為困意一直眯著的眼睛，他先是看見了對麵的兩個女生，又轉頭看了眼還在調侃的沈川。幾秒後，他踹了沈川一腳，眉眼冷漠，癱著張臉吐出一個字，“滾。”他以為沈川撞到的人是趙千橙。兩邊的人都愣了愣，沈川鬱悶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陸少爺你沒睡醒就繼續回去睡唄，為啥在這兒拿我撒氣？”陸少衍瞥了他一眼，語氣依舊冷的不像話，“撞到人了就道歉，乾嘛說那麼多廢話。”沈川想了想，也沒多想，僅僅是想到他的話有道理而已，於是低頭先開口道了歉，朝著徐藝果半鞠了個躬，“對不起。”看見他朝向的人，陸少衍目光頓了頓，也沒多停留，隨即移開看了眼走道，臉上的困意消散，他從旁邊人手上接過球，慵懶的出聲，“走，打球。”一聽到打球，沈川嘴角又咧開，對著徐藝果又舉了個躬，“姑娘，真對不起啊，我眼瞎沒看到你，下次絕對不會再撞你了，我先去打球了，你記得原諒我。”徐藝果的對不起還沒來得及說，沈川的身影就已經跑遠了，歡呼雀躍的搭上陸少衍的肩，大大咧咧，“我這次絕對不和張龍剛一組，你不知道他上次有多坑我……”一群男生的身影走遠，徐藝果有些懵，轉頭問，“陸少衍剛才是在幫咱們嗎？”趙千橙點頭，目光依舊盯著那個身影消失的方向，舔了舔唇，淺淺的笑露出小虎牙，“他好帥。”徐藝果也感慨，“他好帥。”趙千橙又補了一句，“還很可愛。”這句徐藝果沒有再複述，而是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看著一旁的趙千橙。……下午放學，趙千橙收拾好書包去圖書館，依舊是三樓那個熟悉的位置，陸少衍仿佛是踩著點兒來的，每次都能比她遲十幾分鐘，他拉開椅子，坐到了趙千橙斜對麵。他的黑色短發有些亂，比上午看到的那會兒還亂，少年似乎還在瞌睡，放下書包後，好一會兒沒動靜，趙千橙抬眸，看見他麵前的桌麵空空，他放鬆身子靠著椅背，伸手捏了捏眉心。他好像今天一整天都在打瞌睡。趙千橙忍不住壓低聲音問，“周末的英語競賽還沒休息過來嗎？”“嗯？”聞言，陸少衍放下正捏眉心的手，稍掀眼皮，黑棕色的明亮眸子看她，啟唇道，“還有物理競賽，我周末連著兩場。” 趙千橙哦了一聲，忽然想起了什麼，彎了彎嘴角，又問，“物理競賽那天你遲到了嗎？”陸少衍抬眸看她，頓了兩秒，像是從鼻腔發出的，他嗯了一聲。他眉眼清冷，接著解釋道，“我媽嫌我定的鬨鐘太響，吵她睡覺，前一天晚上給我關了。”結合上次他英語競賽遲到的原因，趙千橙終於笑出聲，總結道，“你媽媽好有趣。”提到這個，陸少衍有些無奈，轉頭從旁邊書包裡掏卷子，“全是被我爸慣的。”他掏出自己的卷子後，又從書包裡掏出兩根筆，是那天英語競賽問她借的，他放到趙千橙手邊，趙千橙放進自己筆袋，想了想，突然抬頭對他說了句謝謝。她是在感謝今天上午陸少衍幫她和徐藝果解圍的事情。她這句感謝來的太突然，但陸少衍似乎知道她在說什麼，他趴在桌上，還是很瞌睡的模樣，掀了掀眼皮，輕哼了一聲，窗外夕陽的柔光打在他身上，整個人忽然變得溫柔。他和平時的模樣大為不同，身上的那份桀驁依舊在，但是冰冷和淡漠似乎在這一刻都消散了，少年睜著慵懶的眼皮，有一搭沒一搭的填著麵前題冊的答案。趙千橙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後舔舔唇，低頭繼續寫題，但是心中卻狂跳不止。怎麼辦，他好像真的很可愛，趴在那兒的樣子跟隻慵懶的小貓似的，偶爾動一動貓爪寫寫題。趙千橙靜了靜心，將這些想法都甩出腦海，繼續認真寫題，不知過了多久，她寫完題後伸了個懶腰，終於得空又看了對麵的少年一眼，他已經趴桌子上睡著了。長睫毛被暖黃色柔光暈染，眼尾微微挑起，高挺的鼻梁，淡紅的薄唇，整張臉精致又帥氣，趙千橙腦袋慢慢靠到了撐著的胳膊肘上，她托著臉，嘴角揚起弧度。她張了張嘴，輕聲道，“陸少衍……”麵前的少年依舊淺睡著，雙眼輕闔，趙千橙咬了下唇，舉起指尖夾著的筆，在半空中輕輕描繪他的輪廓。此刻他真實的在自己麵前，兩個人之間不再是榜一和榜二的距離，也不再是兩個班的距離，這是以前她從沒想過的事情。但是她心裡忽的有些酸澀，眼底潮濕。她自己也說不上是為什麼，像是探到了自己追尋已久的光，終於觸碰到了他的世界，但又感覺這很不真實，像是做夢一樣。她怔怔的發愣。直到對麵響起聲音，是帶著睡意的沙啞，陸少衍像是終於睡醒了，他坐起身，扶著脖子轉了轉腦袋，問她，“走什麼神，今天的題量寫完了？”趙千橙下意識啊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陸少衍低頭掃了眼她胳膊肘下麵壓的題冊，他自己的那本寫的快，已經快寫一半了，此刻看著她的完形填空也有些印象。陸少衍回憶了一下答案，又掃了一眼那篇題目，他挑了下眉繼續說道，“你今天的完形又錯了三個，你確定還要走神？”趙千橙眼神漸漸明亮，抿著唇搖了搖頭，她吸了下鼻子，眼眶裡的濕淚消散，她低頭看題，嘴角終於沾染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