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關於兩人那次分手,最頭疼的是薑司。他知道自家妹妹的性格,因為缺乏安全感,她喜歡在對方表現出至少百分之九十的邀請後,才會嘗試著走向那個人,但是陸景堯那次卻是向她表現出百分之百的拒絕。這個就讓薑司很頭疼,他知道薑悠這邊是不會有什麼希望了,就算是很喜歡,但她也敏感又擰巴的不願意承認,比如不願意承認自己還喜歡陸景堯,也不願意承認自己還在賭氣。至於陸景堯那邊,他又不知道陸景堯的脾氣和性格,更不清楚他會不會有所動作。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是正確的,連著差不多半年的時間,他都沒有聽到關於這兩人的任何消息。他一開始還準備著等他們和好後,自己好好的給這兩個小年輕上一課,教教他們什麼是海誓山盟,什麼是永不分離。但是後來漸漸的,他也放棄了,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家妹妹能儘快走出來,然後再遇到下一個好人。結果,在薑悠她們公司聚餐的那天晚上,他之前的希望又複燃了。薑悠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醉的都認不清人,他從包廂接上她,開車準備回家,結果她一路上都在叫陸景堯的名字,開了兩條街後,他終於再也忍不住,轉頭問人,“陸景堯在哪兒?”“在……在研究所。”薑悠半睜開眼睛。薑司,“……”他沒想到薑悠能回答上來,於是又試探著問,“你哥在哪兒?”醉著的薑悠輕皺了下眉,“……不知道。”記得一個已經分手的前任,但不記得她親哥。薑司瞬間氣的想拎她起來打一頓,但還是打轉方向盤往研究所的方向開去,車子剛停路邊,他還沒什麼動作,副駕駛的薑悠忽然坐起身,指向窗外,“研究所……陸景堯。”“你要帶我去找陸景堯嗎?”薑悠轉頭問,傻傻的笑容,有些可愛。“不是,我帶你去打他。”薑司解了安全帶,利落的下車,從副駕駛將薑悠帶下來,邊拉著她往研究所門口走,邊裝作惡狠狠的提醒她,“一會兒打他的時候你記得多用點兒力!”“為什麼要打他?”薑悠一邊走不穩路,還一邊好奇的問他。“因為我看他不順眼。”薑司說完後,兩人站到了研究所門口,他身上的怒氣值瞬間拉滿,氣勢洶洶的正準備往裡走,結果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有身份證明嗎?還是有什麼教授資格證?”“……”薑司的氣勢消了一半。“身份證行不行?”薑司張口問。“不行,”“那貴賓卡呢?”薑司想都不想的繼續問,保安看他的眼神瞬間警惕,“你不會是來鬨事的吧?沒有證明不能進去。”“……”兩人糾纏到最後,薑司把車上的駕駛證都拿下來了,保安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警惕的後退到保安室門口,“你們不能進去,趕快抓緊時間離開,不然我拉響警報了。” 薑司,“……”他掃眼裡麵的高樓,他知道這裡是國家級研究所,也知道在這裡拉響警報意味著什麼,雖然他的動機很清白,但萬一真的惹上事,部隊處分都不夠他寫的。薑司後退一步,“我不進去,你幫我叫個人出來總行吧?”“叫誰?”保安這次終於鬆了口。“陸景堯。”保安認識他,猶豫著點點頭,“你們就在這裡彆動。”他一步三回頭的進了裡麵樓內,薑司有些煩躁的拉開衝鋒衣的拉鏈,叉著腰舒了口氣,終於想起身後還跟著的薑悠,他轉頭看,薑悠已經坐到路邊了,高跟鞋脫下來被她放在旁邊,她醉著,卻規矩的把手放在膝蓋上。薑司,“……你乾嘛?”“等陸景堯。”她的表情很乖,連回答也很乖。薑司氣的罵了句臟話,“他媽的,陸景堯真是瞎了眼了,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要跟你分手。”薑悠抬頭看他,眼神中全是茫然,但還是點了點頭。薑司,“……”不遠處傳來聲音,薑司叉著腰看過去,走在前麵的是剛才那個保安,他走過來,“人給你叫出來了,彆在研究所門口鬨事,否則我拉響警報。”“知道了,您忙去吧。”薑司眯著眼睛敷衍的應和了他一句,視線卻是經過他的頭頂,看向了他身後的人。是許久不見的陸景堯。他身上的氣質依舊清冷,帥是帥,但整個人的表情始終是淡淡的,一副什麼都與我無關的模樣。薑司的怒氣值又瞬間拉滿,衝上前就拎著他的衣領摁到了牆上,對比起他的怒氣,陸景堯反而很平靜,甚至還能淡淡的問出口,他們兩人現在有什麼關係。薑司氣不打一處來,臉上給了他一拳,陸景堯沒躲,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拳,他平時在部隊訓練,自己使了多大力氣他心裡也有數,看到他沒躲的那瞬間,有幾分後悔想收回些力氣。但是一想到薑悠這幾個月的狀態和生活,他就想繼續多掄陸景堯幾拳。結果後麵幾拳還沒落下,忽然被身後的人拽住了胳膊,薑悠皺著眉問他為什麼要打陸景堯,薑司翻了個白眼,沒想到薑悠叛變的這麼快,他認真思考,能不能連著叛徒一起打。但最後他還是沒下手,拎著薑悠往車上走了幾步,他才反應過來自己來找他的目的,於是又轉身把自家妹妹塞他懷裡,看見陸景堯下意識接住後,他的氣才消了些,隨便扯了個理由丟下人走了。回到車上,他好半天沒發動車子,透過後視鏡,看見陸景堯把人背在了身上,手上拎著她的高跟鞋,他放心了些,輕哼了一聲。但是車子沒走多久,他又忽然掉頭回去。他安慰自己,算是欠他們兩個小年輕的,今晚累點兒就累點兒吧。然後他停好車,跟著陸景堯進了旁邊的酒店,登記好信息,又跟著他們上了七樓,躲在牆後麵看著陸景堯扶著自家妹妹進了房間。再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