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包廂門被服務生關住，薑司舌尖抵了抵腮幫子，走過去，拉開張椅子坐下，薑母這次介紹的是那個女孩兒，薑司沒聽，低頭給薑悠發消息。【薑司：張躍生還有妹妹？】此時薑悠正抱著設計案開會，她想了想這個名字，終於想起來些印象，她把手機放在桌子下麵回消息。【薑悠：就是他們之前安排給我相親的那個男生？】【薑司：他們現在正在安排他妹跟我相親】薑悠，“……”【薑悠：你跟小舒的事情彆一直托著】【薑司：我知道】給薑悠發完消息後，他收起手機，轉頭看薑母，打斷她的介紹，“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他的聲音不低，飯桌上的人都能聽見。薑母臉上笑容僵了僵，狠狠瞪了薑司一眼，笑著看對麵的人，“他們兄妹性格一樣，都喜歡胡鬨開玩笑。”“我認真的。”薑司打斷她，掃了眼飯桌上的人一圈，“而且我們現在準備結婚。”連空氣都安靜幾秒，薑母臉色沉沉，壓低聲音訓道，“你彆跟著你妹學那一套，你現在到底怎麼回事兒？處處跟我們頂嘴。”“那我應該怎麼做，繼續聽你們的安排？”薑司嗤笑一聲。薑父也看向他，他們現在終於正視開了薑司，漸漸的發覺，好像自從他高中那年和薑悠相處開始，他慢慢從那個聽從安排的人，變得學會以沉默反抗，再到現在他整個人和之前完全不同，甚至還有幾分薑悠的影子。薑司沒管飯桌上的那三個人，看著薑家父母，“我這次來找你們就是想說結婚的事情，我可以委屈，但是小舒不能委屈，你們看什麼時候有空，我接你們去和她父母見一麵。”薑母終於相信他不是開玩笑，此刻也管不上還有其他人在場了，怒氣衝衝的伸手拍桌子，“我管你是怎麼想的，結婚不是兒戲更不是你自己的事情，沒有我們鬆口這個婚你彆想結。”反正通知已經到位了，薑司聳了下肩站起身，他正準備走，上菜的服務生剛好推開門，門口經過一個男人的身影，側臉很熟悉，薑司腦海裡迅速閃過他的模樣，他輕眯起眼睛，桌子上手機都沒拿，急匆匆的瞬間跟了出去。他跟著那個男人穿過走道，出了餐廳，拐進人煙稀少的巷口時，薑司忽然加快步伐，動作狠厲的把他抵在了牆上，那個男人雙手被控製，轉頭喘著粗氣看薑司，看清楚他的臉後突然啐了一口，“算老子倒黴，在這兒居然能碰上你。”“你回國就是自尋死路。”薑司幾乎咬著後槽牙逼出這句話。那個男人笑了一聲，語氣挑釁，“反正已經有人在下麵等我了，老子這條命值了。”他的話在提醒薑司，薑司控製不住的想起今年境外的那次任務，仿佛又看到了戰友在自己麵前倒下的樣子，他眼底猩紅，知道他在試圖激怒自己，他冷靜了一下，果斷抽了那個男人身上的衛衣帶子，將他的雙手綁緊，又往牆邊壓了幾分，然後伸手從褲兜裡摸手機。 他摸部隊手機的時候，感覺另一側兜有些空，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還在剛才的飯桌上麵。薑司隻頓了一秒，繼續低頭撥通了部隊的電話。……剛才薑司的突然離開，讓飯桌的氛圍有幾分冷場。薑母冷靜了一下，不得不強行站出來打圓場，服務生上好菜還沒離開，桌子上有震動聲音響起，她看見了薑司落在餐桌上的手機。“我出去接個電話。”薑母站起身，微笑著看了眼對麵的中年夫妻，拿著還在震動的手機走出包廂。那邊的顏舒予剛睡醒，家裡沒有薑司的身影，手機裡也沒有薑司的消息，於是她給薑司撥電話，對麵卻是一個女人接起來，她自報家門，顏舒予有片刻的怔愣，對於薑家父母，她隻見過幾次麵，有些印象但是沒有說過話。薑母對她也有些印象，此刻知道薑司的女朋友是她後，也有片刻的驚訝，但她心裡很快有了想法，薑司那邊不好交流，她也許可以勸顏舒予這邊先放棄。“小舒，你是個好孩子，但是你兩不合適。”薑母直接了斷的開口，語氣難得有些緩和，“結婚是很慎重的事情，薑司未來的配偶必須經過我們的篩選，各方麵的條件足夠優秀我們才會同意。”說到這裡，薑母頓了一下，想想還是補充了一句，“你也很優秀，但我們還是覺得你兩不合適。”顏舒予記得薑司今天回家是打算安排兩家父母見麵，但此時的情況讓她有些懵，她長指揪著被子邊兒收緊又鬆開，“阿姨，薑司呢？”薑母瞬間皺了眉頭，她不知道顏舒予到底有沒有聽見自己的話去，轉頭看了眼包廂門口，狠了狠心，還是決定說謊，“他在裡麵相親，他把手機主動交到了我這兒。”那邊的人沒再開口，薑母心中也沒底，又特意加了一句，“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過來看看，我把地址發給你。”過了一會兒，顏舒予很輕的聲音，“好。”——薑悠剛才和薑司聊完後，總感覺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她掛著工作牌，盯著麵前的數位板，卻始終無法專注精力，她的右眼皮跳了幾下，薑悠輕皺眉，起身。他們公司的時間很自由，和同組的小姑娘打過招呼後，薑悠在公司樓下攔了車，到顏舒予的地方用了半個小時，兩座電梯都在維修，索性她的樓層並不高，薑悠走旁邊的樓梯間。她剛上到四層平台，就聽見上麵一層有什麼聲音，薑悠抬頭，第一眼就愣在原地，顏舒予跌坐在台階上，泛白的手指緊緊抓著旁邊樓梯扶手，淺藍色的直筒褲包裹著兩條細腿，但她此刻的雙腿間卻被血浸紅。她看見了薑悠，哽咽又帶著絕望的聲音，她死死咬著唇哭喊出聲，“悠悠，悠悠——”……醫院的消毒水味很刺鼻，麻藥勁兒沒過，顏舒予還在裡麵安靜的睡著，薑悠擦了把眼淚，突然起身，旁邊有推車的護士過來，她留了手機號，“如果裡麵的人醒來，麻煩你打一下我的電話。”護士點頭。陸景堯還在來的路上，薑悠邊往醫院外麵走邊從包裡拿手機，是剛才她從顏舒予口袋掏的手機，她在最近通話記錄找到那個號碼，撥了出去。聽到薑母的聲音那一刻，薑悠眼尾冰冷，“你們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