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國華繼續說，“……我和親家都祝福你們能夠攜手一生，不管事業愛情都能夠蒸蒸日上——”旁邊的人沒聲音，沈國華轉頭看他，“親家，你快跟著我一起說啊。”“……”薑父還是沒聲。沈國華熱心的把手中的那張紙給他看，“你是不是沒聽清楚詞兒？你要不看著念？”……整場下來，薑父無語但又無計可施的表情，終於強撐到了最後，薑母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兒去，但是沈國華一個人掌控全場，最後陸景堯單膝跪地，給薑悠戴完戒指後，沈國華又帶頭鼓掌。重新回座位，薑悠戴著戒指，還是不太滿意，他戳了戳旁邊的人，“不是說好結婚嘛，怎麼改成訂婚了？”陸景堯握住她的手，低道，“該有的儀式一項也不能少。”薑悠還在低頭看戒指，她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老古董。”但是她漸漸的勾唇，戴戒指的這隻手，鑽進他的手心，緊緊的和他握在一起。兩家人都開著車，陸景堯去送薑家父母時，薑悠沒跟去，她等在停車場口，沈國華和文可君從旁邊過來，薑悠轉頭看人，想了想，還是開口，“沈教授，師母，我父母他們今天……”“嗯。”沈國華打斷她，笑著，“景堯提前跟我們說了。”薑悠感覺心上一暖，文可君拉過她的手，“你們都是好孩子，兩個人在一起後好好的，比什麼都強。”薑悠點頭，“謝謝師母。”文可君笑著抱了她一下，“跟我還這麼客氣，以後你和景堯有空記得多回家裡吃飯。”“好。”薑悠應下。——十二月份降雪，月底陸景堯回A大期末考，考完試後，趁著薑悠工作休息的幾天，兩人回了趟寧溪，陸景堯正式登門拜訪薑老爺子，薑司提前收到消息後，趕著休假的最後一天，連夜也回了家。飯桌上，幾個男人都相談甚歡，薑老爺子沒薑家父母那麼嚴肅冷淡，他反而是最照顧薑悠情緒的一個，最後在他應下承諾的時候，薑老爺子終於鬆了口。看著從小帶到大的孫女兒，他歎了口氣，再舍不得，也得放手了。薑司今天是第一次在薑老爺子麵前放的開，他拉著陸景堯喝了不少酒，張嫂之前準備好的飯菜，兩人都沒動一口，薑悠咬著筷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他看見薑司喝的快要吐出來了，卻還是在給陸景堯倒酒。薑悠沒忍住擋了擋，“喝差不多就行了。”薑司拉著不放人，“不行，再來。”喝到最後，家裡冰箱的酒幾乎沒剩幾瓶，薑司不見了人影，陸景堯臉上也有些紅暈，一直安靜低頭，拉著薑悠的手不放，幾乎是她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薑悠從客廳沙發上拿包，轉頭和薑老爺子說話，“他在附近訂了酒店，我先送他過去。” 薑老爺子點頭，放下茶杯，吩咐道，“讓你哥一起去。”陸景堯現在喝醉了，薑悠怕他路上有什麼事自己照顧不到，於是哦了一聲，問，“他人呢？”樓上的某個房間忽然傳來嘔吐的聲音。“嘔——”客廳的人此刻都抬起了頭。薑悠笑道，“您還是讓張嫂好好照顧他吧。”她牽著陸景堯出門，打車到附近的酒店，回了房間後，薑悠指了指沙發，“自己坐過去。”陸景堯很聽話，走過去，坐下。薑悠脫了外套，加高房間的空調溫度，進了洗手間，再出來時，手上拿著一條濕毛巾，站在床邊，看沙發上的人，“過來，躺下。”陸景堯走過去，躺下。見她這麼聽話，薑悠樂了，俯身擦了下他臉上紅暈的地方，最後把濕毛巾敷他額頭上，故意逗他，“叫姐姐。”陸景堯黑漆的眸子緊緊盯著她。“姐姐。”薑悠舔了下唇，她沒說話，陸景堯很有些疑惑，直直的盯著她，又出聲叫了一遍，“姐姐。”她還是沒說話。“姐姐？”這句低啞的嗓音中還帶著上挑，好聽極了。薑悠小臉忽然騰的變紅，她拿起他額頭上的濕毛巾換了位置，“彆叫了，姐姐心都軟了。”陸景堯今晚需要人照顧，薑悠回家收拾了些東西準備回酒店，路過薑司房間門口時，裡麵又傳來一聲“嘔——”。她步子一停，換了方向。薑司抱著馬桶暈暈乎乎，薑悠倚靠在他洗手間門處，“自己有多少酒量不清楚？還非拉著人家喝個沒完，遭殃的還不是你自己？”薑司打了個酒嗝，回頭看她，然後忽然伸手，是平時在部隊打報告的姿勢，“鑒定完畢，他喝醉以後挺乖的，不打人不罵人不撒酒瘋。”薑悠一愣，又笑著問，“然後呢？”“這個妹夫我認了。”薑司大手一揮，又低下頭，“他對你是真的好，哥就放心了。”薑悠原本懶散的表情漸漸放下，她勾著唇還在笑，開口，“哥。”“嗯？”“你什麼時候帶小舒回家？”薑司轉頭看她，不懂“你想乾嘛？”“給你撐腰。”……薑悠回酒店時，房間裡麵沒人，她裡外看了一圈，沒有看到陸景堯的聲音。酒店的位置在她家附近，離著寧溪的老城區有些遠，晚上十點多，薑悠打車到了巷子口，晚上的風吹得很冷，前幾天下雪，巷子口還有些積雪，她拉高圍巾下車。巷子口換了新的路燈，高杆黑漆明亮，薑悠走進巷子，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身影，她慢慢的走進，最後停在了陸景堯旁邊。“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猜的。”薑悠仰起小臉，“但是物理分析是全部概率。”陸景堯輕笑，張開黑色風衣將她摟入懷中，“薑薑。”“嗯。”薑悠和他一起看著麵前老房子，兩扇門緊閉，裡麵院子的乾枯枝丫伸到了牆外麵，才多久沒回來，眼前的景象熟悉又陌生。陸爺爺還在世的時候，陸景堯和他在裡麵，院子裡燈火通明，處處都是溫暖的燈光。現在他和薑悠在外麵，房子裡黑成一片。過了一會兒，薑悠開口，“陸景堯，我們明天去看爺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