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站這兒乾嘛?”薑悠好奇。陸景堯微微挑眉,“測試結束,你選擇正確。”“……”知道他想乾嘛後,薑悠忍不住嘶了一聲,小聲抿唇笑,“幼稚死了。”不就是不小心抱錯人了嘛,這事兒還不能翻篇了。下午物理係的球賽結束,隊裡的人從更衣室出來,約著出去吃飯,嚷嚷著有家屬的讓帶家屬,暗示意味很明顯,有幾個男生轉頭找自己的女朋友。薑悠正坐在看台上打遊戲,身上還抱著陸景堯的衣服,他走過去,順便把她的包一起拎在手上,“去吃飯嗎?”薑悠收了手機,“走吧,我早餓了。”一群人的隊伍,浩浩****的去學校東門吃大排檔。因為一場籃球賽,隊裡的人員感情迅速升溫,點好菜後,又搬了兩紮啤酒,熱熱鬨鬨的聊天開玩笑,陸景堯話少安靜,除了給薑悠夾菜外,就是偶爾吃一兩口,然後聽著他們說話,和他們一起笑。吃到一半,薑悠麵前的白水瓶空了,服務生正忙著另外幾桌,陸景堯拿起水瓶進店內,在旁邊的自助飲水機接滿後,先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又去前台拿了些紙巾。他走到飲水機旁,伸手拿白水瓶,剛挪到桌子邊緣,他忽然蹙眉,腦子裡有瞬間的眩暈,手抖的厲害,白水瓶直接扣翻在地,動靜有些大。店內店外的人都看過來,薑悠也走進店內,看著灑了一地的水,愣了一下,“怎麼了?”“沒事,不小心把水灑了。”陸景堯鬆開緊捏著桌邊的手,手指都用力到有些發白,他撿起地上的水瓶,重新接了一次。回學校的路上,薑悠問他,“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又得上課又得跟進物理實驗,還得抽空準備籃球比賽,怎麼感覺你的狀態不太對,是不是生病了?”她說著,將手覆上陸景堯的額頭量了一下,不燒,臉色除了有些疲憊外,也很正常,薑悠還是擔心,“要不我們現在去醫院檢查一下吧。”陸景堯把她的手從額頭上拿下來,伸手牽著,閉了下眼睛,壓下心裡的煩躁,揉了一下她的長發,“沒事,我回去休息會兒就好了,應該是太累了。”“……好。”薑悠答應。回了宿舍,其他人都不在,陸景堯坐在桌前,打開電腦,他桌麵上有個文件夾,一直記錄著陸爺爺的病情變化和化療記錄。他點開其中的一個文件,摸著鼠標掃了幾眼,心裡的想法又漸漸浮現。陸景堯打開另一個文件夾,是今年陸爺爺在醫院做化療的記錄,上麵有他主治醫生的聯係電話。他撥通後,去了陽台。陸景堯垂眸看著樓下,聲音很輕,“您好,我想問一下這個病的家族遺傳概率有多大?”“這個不好說。”對麵的人無法一時給他準確答案,“但是如果有家族史的話,患病概率會比普通概率更高。” 沒有見到最終檢查結果,醫生的回答都不肯定,幾乎是模棱兩可的。“我還是建議你如果有時間,可以來醫院檢查一下,出結果以後再跟我及時溝通。”……七月初,A大放暑假。因為手上還有實驗項目的原因,陸景堯留在A市,差不多一個星期,項目準備收尾,他們需要飛一趟國外,在登機的前一刻,他接到了醫院的電話,陸爺爺上午進了醫院。陸景堯趕回寧溪時,薑悠剛輕聲從病房退出來,回手關好門,她看著麵前微微喘氣的人,輕聲安慰,“爺爺已經睡著了,醫生說腦部沒什麼大礙,但是建議繼續住院治療。”陸景堯胸膛還在起伏,他的目光越過薑悠,看向裡麵病**的人,陸爺爺安靜的睡著,閉著眼睛。薑悠上前一步,伸手把他皺著的眉頭撫平,看見了他眼眶下麵的淡淡青色,有些心疼的抱住他,“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又沒好好睡覺?”他一旦投入實驗,就會忘記時間,飯可以不吃,甚至連覺都忘記了要睡。陸景堯嗯了一聲,心上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坐到了走廊的長椅上,整個病房區都是靜悄悄的。薑悠也在他旁邊坐下,伸手握上他一直放在膝蓋上的手。“爺爺會好起來的,我們一直陪著他。”陸景堯仰頭,輕輕閉起眼睛,剛才從醫院門口跑進來,他明明沒多大用力,但是現在感覺很缺氧,甚至腦袋都是嗡嗡的疼,後來他索性閉著眼睛,不再看眼前的景象。薑悠看著他的模樣,以為他還在擔心。於是繼續出聲安慰他。陸景堯聽著,嗯了一聲,反手緊緊的握住了她。兩人在走廊的長椅坐了幾分鐘,陸景堯去隔壁樓的科室,找之前陸爺爺的主治醫師,然後把他重新轉了病房,安排好這些後,他站在窗前給沈國華打電話。知道他的情況後,沈國華讓他安心在寧溪留著,不要再擔心實驗項目的事情,如果有什麼需要,隨時聯係他。陸景堯嗯了一聲。收了手機,他轉身看病房裡麵,陸爺爺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靠在**,笑嗬嗬的和薑悠說話,薑悠也是一副笑著的模樣,正彎腰插病床前的向日葵。一大束金黃色的向日葵,花葉相稱,生機勃勃,活力向上。陸景堯的目光慢慢變得溫柔。陸爺爺這次進醫院是因為突然摔在了巷口,後來鄰居打救護車將他送到醫院,但是做完全身檢查後,結果並不是很好,他的癌症又開始惡化,晚期的症狀漸漸開始顯現。醫生說他的身體已經承受不起化療,現在隻能靠吃藥緩解癌細胞的擴散。他們說的很明確,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沒有辦法製定治療方案了,拿到檢查結果的那天,陸景堯安靜的坐了一晚上。薑悠也能看出來些他的情緒,但是陸景堯不說,她也選擇不問,每天都會在醫院裡待很長時間,有次和陸爺爺聊天,她才了解到,爺爺退休之前是中學的老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