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舒予當晚的飛機落寧溪,薑司去接她,濱江路人太多了,薑悠舉了會兒電話後,看到了他們,邊起身邊招手,顏舒予剛走她旁邊,看到了董淮,兩人對視一眼,又移開。周仲尹嚷嚷著他們來晚了,要讓薑司自罰三杯。薑司也痛快,仰頭直接空了三杯,顏舒予給他遞紙巾,周仲尹在旁邊羨慕,“有女朋友就是不一樣。”薑司笑笑,沒否認。“你呢?都上一年大學了,看你朋友圈天天發吃喝玩樂的照片,這麼牛的社交能力,也沒找到一個女朋友?”“沒找到就寡著唄,反正又不是一年兩年了,習慣了。”周仲尹笑。一個桌子上的張奇酒量淺,大男人還特八卦,“你不會還喜歡悠姐吧?她跟陸景堯的事兒不是已經板上釘釘了?你怎麼還沒放下?”這句話正好讓剛才出去買酒買飲料才回來的兩人聽到,他們落座,陸景堯提了兩三瓶啤酒,往桌子的另一邊傳,薑悠身上還披著他的衣服。薑悠笑,“誰啊這麼有眼光喜歡我,我也喜歡我自己,喜歡的不得了。”其他人順著她的話,都出聲打哈哈的過去,薑司掀起眼皮,看了周仲尹一眼。一夥人邊吃邊聊天,吃到半中間,周仲尹忽然舉著杯子起身。“來,誰拚酒?”“人都在這兒聊得好好的呢,誰想跟你拚酒,你先把你盤子裡的花生米吃了。”肖宇航伸手拽他,結果拽不動,周仲尹拿著酒杯晃了全桌人一圈,自己仰頭喝了。他重新倒了一杯,突然舉起放薑悠麵前,“來喝酒。”薑悠嘴裡的青菜還沒嚼完,瞬間翻了個白眼,“喝什麼喝,喝醉了還得聽你鬼哭狼嚎,再送你回家。”“大忽悠,喝酒都不敢,你是不是慫了?”“我跟你喝。”陸景堯拿走薑悠麵前的酒杯。周仲尹一愣,笑的暢懷,“夠意思。”薑司壓住陸景堯手上的酒杯,麵色平靜,“我喝,誰酒量也沒我好。”周仲尹笑著推他,“你喝什麼,人家顏舒予好不容易放假回來,不是抓緊時間溫存,還跟我這兒搶酒?”他兩說話的功夫,陸景堯手上的杯子已經空了,清冷的掀起眼皮,手中的酒杯滿了後,他又和周仲尹碰杯,仰頭連著喝了好幾杯,桌子前的啤酒瓶都空了。周仲尹回座位處拿酒,起身時,被肖宇航攔著不讓過去,忽的,“嘭——”他的酒杯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他扶著桌子,忽然把苗頭轉向了一直安靜不吭聲的董淮。“你不是一直喜歡顏舒予?覺得人家好看天天去省實驗蹲點,看了有一年吧?怎麼不表白啊?每次出來一起玩,隻要有她在,你就安靜的不吭聲,喜歡一個人是好事,你慫什麼?”一桌的氣氛忽然沉下來。 他指著薑司,“是不是因為有他?有他怎麼了?!後來者居上沒聽過?你再看看人家陸景堯,也不知道學習學習……”“閉嘴,你有病啊?”薑悠皺了眉。“我沒病,我高興,看見你們成雙成對的,我他媽高興還來不及呢。”周仲尹邊說邊坐到了椅子上,旁邊忽然有道陰影,肖宇航就拉住個衣角,結果還脫了手。周仲尹還沒坐穩,連人帶椅子被薑司踹翻了,周圍幾桌人都看向他們,店裡邊的人跑出來,肖宇航笑嗬嗬的把人家迎到一旁,表示會賠償。顏舒予著急的跟在薑司後麵,拉都拉不住,後來還是幾個男生扯開兩人,周仲尹被人扶著站起來,通紅著臉,看見陸景堯站在對麵,雙手插兜,麵色平靜的看他。他又臉紅著,喘著粗氣扯旁邊人的袖子,顏舒予被拽住,回頭看他,周仲尹又問了一遍,“後來者居上是嗎?”一杯水不知道從哪個方向潑過來,水滴順著周仲尹的短發,滑落,薑悠手中握著空杯子,眼裡也是火氣,“你他媽有病啊?嚷嚷著要喝酒也跟你喝了,你突然發什麼瘋?”董淮是最先走的,又陸陸續續的幾個人離席,簡萱去路邊打車,肖宇航和另一個男生,動作利落的把周仲尹塞進去,走的頭也不回。薑司和顏舒予背光站著,薑悠看了他們一眼,陸景堯走上前牽她,語氣平靜,“送你回家。”陸景堯進院子時,兩個老人正在樹下,乘著涼下棋,他停了一下步子,叫了聲陳爺爺,他進屋後,陸爺爺繼續看下一步棋,兩個老人順便聊天。“景堯今天高考完了?”“嗯,這孩子們長得快,我記得他還上小學呢,稍一不注意高中就要畢業了。”“不是他們長得快,是咱們老得快。”兩個老人正笑著,陸景堯從屋裡出來,換了身衣服,陸爺爺轉頭看他,“還要出去嗎?”“嗯。”陸景堯頓步,看他們的方向,“有點事兒,您一會兒先休息,不用等我。”寧中後麵的這片街,有個露天籃球場。綠網周圍的路燈齊亮,球場內的地麵反光,此時沒有人打籃球,但是籃球架下麵躺著個人,穿著球服,陸景堯走過去,從口袋裡掏紙巾,“需要擦擦嗎?”聽見他的聲音,周仲尹瞬間睜開眼睛,枕頭的胳膊活動了幾下,他坐起身,濕水的短發軟趴趴的,額角還有些水漬,從陸景堯手上接過紙巾,“謝了。”他隨便擦了幾下,把手裡的紙揣進口袋,從黑暗的角落裡,抱出一顆籃球,陸景堯脫下外套,伸手搭上籃球架,他裡麵是一身黑色球服。兩人都沒說話,周仲尹突然開始運球。遠遠的,能看見兩個球服少年在籃球場,身影轉變快速迅猛,陸景堯進了第一顆球,周仲尹彎腰,扶著膝蓋笑,“你球技這麼好,怎麼沒進校隊?”“不想。”陸景堯把腳踩的籃球拋上來,單手接住,往他那邊扔,清冷的聲音,“繼續。”其實周仲尹上大學後,參加了籃球社,每周至少有三天的時間打球,但是他依然抵不過一個剛備戰完高考的人,陸景堯再一次從他這兒搶球後,他沒再追,反而叉腰在原地,看著他投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