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當天，薑悠特意套了兩個衛衣，她和簡萱去得早，提前去食堂熟悉考場時，還順便吃早飯，兩人拿著餐盤隨便選了座位。薑悠喝著豆漿，一臉發愁的看向門口，時不時有人進來，厚重的玻璃門合了又開，她幾乎都能看見冷空氣，“凍手凍腳動腦子，我現在的心很冷冰冰。”簡萱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剛進來的那個人，“小薑，陸景堯也來了。”聞言，薑悠兀的抬頭，結果陸景堯剛好從她身邊經過，沒停步，她轉頭看那個去窗口排隊買早餐的身影，“我還以為他是專門來找我的。”“我的心更加冷冰冰了。”“……”見她的反應，簡萱偷偷笑，剛吃了一半油條，又歪了下腦袋，“他坐你後麵了，早餐吃的豆漿和餅。”她收回目光，小塊兒的撕著手裡的油條，問薑悠，“他經常來食堂嗎？”“偶爾吧。”薑悠也不太確定，她回頭看了一眼，陸景堯背對著她，旁邊椅子上放著黑色書包，他的身影很直，桌子旁邊有本書。她和簡萱邊聊邊吃早飯，算著時間還早，一直磨蹭，直到簡萱又往她身後瞥了一眼，“他好像吃完了。”“他站起來了，拎上書包，在整理餐盤。”薑悠慢條斯理的吃著飯，順便聽簡萱給她的解說。“他去放餐盤了。”“哎，他怎麼沒出食堂。”“……”“小薑，他過來了。”薑悠嚼著的動作一噎，旁邊驀然有了陰影，陸景堯從拎著的黑色書包裡，拿出一個暖水袋，還有幾片暖貼，放到了她麵前，他重新背好書包，看她，“第二門考完，我來取暖水袋，熱好後下午再給你。”簡萱看著他的背影，“年紀小，還挺貼心。”“就小一歲又不是一個輪回。”薑悠也看著他出了食堂，伸手拿暖水袋，暖到燙的溫度，她抱在懷裡，隔著兩件衛衣，她周身開始升溫，暖意直到心底。期末考兩天，最後一門結束後直接放寒假，高三生搬書就和搬家似的，所有人都已經暗暗打起了衝刺的旗鼓，薑悠晚飯沒去食堂，她搬著一遝書從教室出來，正好碰上了陸景堯。他走過去，把手裡的答案紙給她，從她懷裡接過那遝書，薑悠終於得空甩甩酸困的手臂，兩人下樓梯。“你們怎麼還不回家？”薑悠問，全校的放假時間都是統一的。“晚自習有節班會。”“哦。”陸景堯幫她把書搬到校門口，薑司之前答應好了接她，她站在路邊兒左右望，沒見出租車的影子，結果不遠處的白車忽然打了雙閃，薑司從車上下來。薑悠咦了一聲，“你偷得誰車？”“沒偷，借的。”薑司從陸景堯手上接過書，開了後備箱，薑悠拉開車門，把書包放到後座，又站在路邊兒關上了車門，薑司回頭看她，“你不上車？” 薑悠，“我害怕，要惜命。”薑司，“……”她從兜裡掏了一串鑰匙，又走回學校裡麵，繞到食堂後麵的停車棚，找到了一輛白色的電瓶車，薑悠拍了拍座椅，一副炫耀的小表情，“我新買的代步工具，是不是很帥？”陸景堯掃了一眼，“嗯。”薑悠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個很可愛的白色頭盔，她的臉小小的，在下巴處拉著黑條帶子正在係，陸景堯幫她把頭盔扶正，她滿意的扶上了車把，轉頭，“你一會兒怎麼搬書？我騎著小電動幫你？”“不用。”陸景堯剛說完，就見她表情驀然失落，他忍不住解釋，“分考場之前我已經搬好了。”薑悠抬頭，清楚原因後，她抿著唇哦了一聲，小臉上重新明媚。電瓶車不比四輪車，薑悠到家時，薑司已經坐在客廳玩手機了，她進廚房看了一眼，張嫂還在炒菜，空氣中都是香味，她沒忍住餓，翻了一包零食墊肚子。假期第一天，薑悠自然醒的很早，就像平常上學的時間點兒一樣，她鬱悶的拉開窗簾，樓下街道前幾天的積雪消得差不多，薑司一身黑色運動裝，剛跑完步回家。薑悠心中敞亮，她知道薑司還是堅定軍校了，她表情輕鬆的下樓，張嫂剛做好早飯，她隨便紮了個馬尾，開始吃早飯，忙了一個月終於過了年底，薑老爺子也終於有空關心她。老爺子喝了口粥，麵目慈愛，“悠悠，你怎麼想起來染回黑發了？”薑悠撕了一小塊兒油條，模樣很隨意，“黑發好看吧，過年跟您走親戚會被誇乖巧可愛。”對麵的薑司聽的一嗤，在老爺子麵前，他一直都是因為薑悠的事兒才會多說兩句，“肯定是有人喜歡唄，她估計是想給誰看。”聞言，薑悠在桌子下麵踹了他一腳，眼神警告意味很明顯，薑司故意衝她挑眉，兩人正幼稚的一來一往，薑老爺子突然提了其他話題，“過了年你們就馬上高考了，你有想去的大學嗎？”薑悠踢薑司的動作一頓，幾秒後，收回了長腿，繼續吃自己的早飯，“還沒想過，考哪兒上哪兒唄。”薑老爺子語氣很緩和，“你爸媽的意思是想送你出國，自費留學上金融。”薑司抬眼，薑悠嘴角的笑僵住，下一秒，她都懶得裝了，壓平唇線，“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剛才還熱鬨的飯桌上驀然安靜，薑老爺子輕歎，“爺爺也舍不得送你出國，隻是覺得留學對你來說，是一個性價比很高的選擇。”薑悠聽樂了，“爺爺您買菜呢？連性價比都扯出來了。”她心裡再清楚不過，不就是覺得她高考不行，考不上什麼正經大學，爺爺是在認真考慮她以後的路，但是薑家父母正好順了他們自己的利益，又是學金融，他們打完薑司的主意，又來打自己的。真有意思。薑悠把最後一口豆漿喝完，“爺爺，如果我能考上個好大學呢？”“畢竟我也沒那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