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中每年的十二月份都特殊，月底有月考和元旦晚會，但是年級主任也知道學生們收不住心，索性把月考時間提前了五天，陸景堯就像是李誌英肚裡的蛔蟲，連這個都能猜到，提前兩個星期就讓她寫起了複習題。所以，當李誌英在班裡宣布月考時間時，全班就她一個不慌不忙。月考當天，肖宇航將文科數學題抵在牆麵，還在教簡萱，薑悠接完熱水回來，從他們旁邊經過，蹭了兩個數學公式，然後慢悠悠的回考場，她挨著窗戶，有些涼意，薑悠翻了一頁麵前的錯題本兒，重新將手放在暖氣片上。月考把四門都排在了一天，占了些晚自習的時間，但是一天內全部考完，最後一門收卷，回了教室後，薑悠趴在桌子上玩手機，教室裡沒老師，有很多人擠去辦公室對答案。她懶得動，考試卷子塞進了桌兜，含著根棒棒糖自己玩兒。沒一會兒，簡萱也從辦公室回來，她手裡拿著月考的數學答案，正往黑板上抄，她後麵還有一群拿著卷子的人，全都回了座位，班裡漸漸安靜下來，都在認真對答案。薑悠將嘴裡的糖咬碎，也從桌兜裡掏出數學卷子，問她同桌男生借了根筆，抬頭看眼黑板，五個五個的對選擇題，見她捏著筆沒動作，他同桌探過頭來，“你選擇題錯了幾個？”“沒錯。”薑悠眯著眼睛看填空題的數字。“全對？”她同桌男生哇了一聲，低頭看她的卷子，“這麼厲害？”薑悠聽見他不敢置信的語氣，決定再刺激一下他，她將卷子翻到後麵的大題，“我填空題也全對。”月考數學答案占了一半黑板，另一半開始寫英語答案，其實比起其他科目，薑悠緊張的還是英語這門，她穩不住成績，每次的分數差距都太大了。班長站在教室前門喊男生，她同桌把手裡的英語卷子放她桌子上，“你幫我對一下英語，錯了的在旁邊批一下答案。”薑悠低頭把他卷子壓在自己手肘下麵，一次性對兩份卷子，她同桌甩著濕手回來後，她已經對完了答案，把他的卷子放回去，隨口問了句，“你們去乾嘛了？”“搬了幾趟往教室外麵貼的塑料板。”“搬那個乾嘛？”“下學期模考名次會上牆，好像會貼照片。”她同桌男生低頭看自己有些慘不忍睹的理解，又補充了一句，“好像這次月考的成績也會上牆。”薑悠哦了一聲，她當時沒在意，但是兩天後月考出成績單，她從二十多名直接進了全班前十，正好卡在了上牆的第十名，驚喜的同時，她忽然想到了外麵貼照片的事情。她從講台上下來後，問她同桌，“班裡用的是什麼照片？”“就你入學時候的照片啊，在學校拍的那張。” 薑悠感覺自己心梗了一下，她中考完的那年暑假，因為想不開換發型，自己動手剪了一個很醜的劉海，入學時的照片是學校統一采集的，還不允許帶妝，於是她有了第一張醜照。不得不說，學校的動作是真的快，上午出成績單，中午從食堂回來，薑悠第一眼就看到了牆外邊兒自己的照片，那張有醜劉海的幼稚照片，陸景堯剛好從辦公室出來，路過她班時，停步。薑悠幾乎是撲過去，墊腳遮住了那個月考名次版麵，她不想讓陸景堯見醜醜的自己，她的動作反常而且動靜還大，陸景堯想不注意她身後的版麵牆都難。“怎麼了？”“沒咋，就是覺得這個位置能曬太陽，暖和。”薑悠臉不紅心不跳的跟他扯謊，陸景堯表情沒有起伏的嗯了一聲，薑悠催他，“彆站著了，趕緊回你班兒，一會兒就上課了。”她把此地無銀三百兩發揮的淋漓儘致。薑悠整個下午，都在拿著手機挑照片，校門口的打印店很多，一般都是複印學習資料，但是洗照片的也有不少，晚自習放學，高三樓的人走的差不多，三層的整條走廊都是黑的，她借著月色摸到了自己班兒門口。她把手機帶的手電筒打開，照著自己上牆的那張照片，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薑悠從書包裡拿了新洗的一張照片出來，四角貼了雙麵膠，直接蓋到了那張照片上麵。她環抱著臂看自己的新照片，怎麼看怎麼滿意，照片中的少女唇紅齒白，明眸動人，栗棕色的長發還打著卷兒，很漂亮。薑悠從高三樓下來時，碰到了返回來的簡萱和肖宇航，三個人駐足。“你剛才不是走了？”簡萱疑惑。剛計劃通的薑悠，“我落書了，回來拿一下。”簡萱哦了一聲，“我也忘記拿書了。”貼完照片後的第二天，薑悠特意早起去學校，當她站在走廊版麵牆的麵前時，嘴角的笑意一點一點消失，她舌尖抵了下側口腔，怒氣衝衝，“靠，哪個王八蛋偷我照片？！”她同桌男生背著書包剛來，站在她旁邊，看那張有醜劉海的照片，二丈摸不著頭腦，“什麼偷你照片，你照片不就在這兒呢？”薑悠心裡氣的不行，又跟彆人說不清楚，她氣哼哼的回班兒，鬱悶了一上午，但是後來也想開了，那麼多照片他不偷，偏偏拿自己的，說不定就是對她顏值的一種肯定。她心中的鬱結解開，晚自習放學後，又興高采烈的背著自己的小書包找陸景堯補習。寧中的元旦晚會是全校聯歡，在月考出成績的第三天，薑悠帶的活動部有了新任務，上次她收拾了任婉婧一回後，她也沒再作什麼妖，早早的就把策劃交過來了，薑悠問了一上午有沒有人申請做主持人。但是一上午都沒有答案，時間不能再耽擱，中午放學，薑悠就直奔實驗班，她知道陸景堯的習慣，偶爾去食堂吃飯會晚個十幾分鐘，因為他不喜歡擁擠的場合。教室裡沒有幾個人，薑悠直接進班，手托著轉了下凳子，騎坐在陸景堯前麵，把手裡的那遝表格放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