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景堯還是拒絕了。薑悠想不通，抬頭看他，“你不會騎電瓶車？”陸景堯沒說話，沒肯定也沒否認。“那好吧。”薑悠重新坐握上車把，側頭看他，“你不是周一有物理競賽嗎？怎麼來學校了？”“競賽在下午。”“哦。”薑悠又看了他一眼，“我先走了。”陸景堯站在原地，看著她頭也不回的騎進校園。月考周考什麼的，隻有高三生有，高一和高二還是正常上課，課間鈴響，隔壁教學樓的嬉鬨聲漸漸大起來，監考老師背著雙手，起身關了教室的前後門，在教室轉了幾圈，又在講台上坐下。第一門是語文，薑悠低頭，捏著筆在認真思考，想了半天，還是把腦海裡那句最押韻的古詩詞填了上去，她又把答題卡翻麵兒，看了眼教室掛著的時間表，開始寫作文。第二場考數學，這個對於薑悠來說，是簡單模式，她的數學一直都挺好，四十分鐘寫完選填，她開始寫大題，整張卷子寫完，時間還剩半個小時，倒數第二道太難，她最後放棄了。薑悠在桌子下麵晃著長腿，又檢查了一遍計算過程，收卷鈴響，麵前的答題卡被老師拿走，她趴在桌子上，懶懶的閉了眼睛。上午隻考兩門，現在是中午飯點兒，理科班的考場在一樓，周仲尹特意跑上三樓叫她，她擺了擺手，換了個方向繼續趴著，“我不餓，你們去吃吧，我睡一會兒。”“怎麼了，胃又疼了？都跟你說彆出醫院了，你還非不聽，屁顛顛的跑來考試。”周仲尹走進來。“滾。”薑悠現在罵他都是有氣無力，她現在被陽光曬著，很犯困，“誰跟你說我跑出來了，我放學就回醫院。”周仲尹坐她對麵，有些驚訝，“你晚上住醫院。”“不住醫院住哪兒？薑司給我辦了一個禮拜的住院費，總不能浪費吧。”周仲尹佩服的朝她豎了個大拇指。薑悠不想說話了，又閉上眼睛，“走的時候帶上前後門。”“得嘞！”她閉著眼睛，聽見腳步聲漸漸遠去，緊接著是兩道關門聲，把走廊的嬉笑打鬨聲音，都隔了出去，薑悠終於在暖和又安靜的空氣中，沉入了困意。她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迷糊的醒來，發現教室的後門開著，她向後看了一眼，陸景堯站在門口，薑悠打了個哈欠，眼睛裡有些霧蒙蒙，“你下午不是競賽？怎麼現在還在學校？”“剛才去了趟辦公室。”陸景堯啟唇，漆黑的眸子看著她。他剛才是走側樓梯上的三樓，從辦公室出來以後，經過她班，後門半開著，午後的暖風還在吹，教室裡麵有個少女的身影，懶懶的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看見一頭張揚的栗棕色的長卷發，陸景堯就知道了是誰。 他站在門口沒進來，又開口，“你們下午考英語。”薑悠還在犯困，撐著腦袋，看著他，點點頭，“放心，我會好好考的，就算辜負了你的期望，也不會辜負了那些家教費用的心痛。”陸景堯，“……”見他還沒動，薑悠清醒了幾分，換了個姿勢撐著腦袋，“你競賽多會兒結束？”“四點。”薑悠一臉遺憾的搖搖頭，“可惜了，我原本還想要你的考前祝福呢。”陸景堯盯著她的臉，不知道她這句是不是真話，但他還是開口。聲音低沉，語速有些慢，話裡麵的情緒被一絲一絲的剝出來。“現在送也可以。”“考試加油。”……也許是中午真的睡好了，薑悠現在麵對一張卷子的七七八八，長長短短的英文字母組合，也不是那麼的犯困，反而隱隱約約的還有些征服感，她捏著筆，第一次在考場上，這麼認真的寫起英語。下午三點開考，五點收卷，總共兩個小時。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薑悠在每道問題下麵都勾勾畫畫，比寫數學題還認真，她小心翼翼的填每道題的答案。時間還剩一個小時，她旁邊突然有輕微的聲音，薑悠腦海裡回憶翻譯的思路被打斷，她轉頭，七班的一個男生正朝她使眼色，她看了一眼講台，兩個監考老師正坐在一起，小聲的討論這次的考題。她又看向那個男生，挑了下眉，示意有事兒？張奇朝她這邊扔了張紙條，薑悠接住展開。——悠姐，討論一下英語唄。她和張奇其實是因為多次在一個考場，後來發現他和周仲尹認識，一起出來玩過幾次，就算認識了，以前在考場上，這兩人的座位挨得近，而且都是英語學渣，“討論”的這件事情沒少乾。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薑悠及時醒悟回頭了，她扯了紙條寫背麵，張奇接過來時，隻有一句話——不討論，自己寫。他有些傻眼，雖然兩人討論的英語分數依舊不及格，但是起碼能押對幾個，他現在一個人都沒辦法下手了，於是，他又朝薑悠扔了紙條，薑悠的筆尖又在文章中頓住，展開紙條。上麵有一堆問號。她摁了下筆，最後一次回紙條。——反正自己寫，考完試我再淨化你的心靈，你聽我的就對了，我不會害你的。張奇接過紙條，展開。“……”幾分鐘後，薑悠又收到一張紙條，她不耐煩的回頭瞪了張奇一眼，張奇笑嘻嘻的眼神示意了一下她前麵，壓低聲音，“那你幫我傳一下紙條，給前麵的人。”薑悠耐著脾氣，低頭，拍了前麵的人兩下，頭也不抬的把紙條遞給他。她繼續寫自己的英語題，但是前後這兩人傳紙條，討論答案上癮了，擾的她都沒法專心寫題，當她又一次頭也不抬的將手伸到前麵時，手裡的紙條卻被旁邊的人拿走了。薑悠收回手，幾秒鐘後，突然感覺不對，猛然抬頭，監考老師沉著臉站她旁邊，手裡還捏著紙條。考場作弊被發現了，張奇乾脆利落的跟著往外麵走，薑悠想解釋，但是在安靜的考場隻能先壓下聲音，前麵那個傳紙條的男生此時卻做了縮頭烏龜，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