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大人絮絮叨叨地說道:“陛下您要說給,可如今攻擊順利,也許這一仗再有十天半個月就打完了,根本用不上冬衣,這軍備不是百十兩銀子的事兒,這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天仁帝看著他眼神微冷,“那就不給!”“不給也成,但這仗拖到了冬日後,這冬衣又供應不上,怕是後繼乏力,到時候若敗了,民怨沸騰,兵部上下又實在擔不了這樣大的責任,還是陛下慎重決定!”說著就將沈故淵的折子送到了天仁帝的麵前。當兵部尚書,皇帝就是要你將自己的專業意見寫在上麵,幫助天仁帝做出抉擇,而眼前這位侍郎當人的意見,就是甩鍋?擔心民怨沸騰將你這個代理的兵部尚書給哢嚓了,那你就不擔心朕現在就給你哢嚓了?曹直言聽得一陣頭疼,蕭平關這幾日正交接工作呢,這還隻是第一項,就讓天仁帝看出這位侍郎大人不堪重用。“朕要你代掌兵部,就是讓你擔起這個責任來!”天仁帝鼓勵他,他就往後退。明日蕭平關就要啟程離開京都了,可瞧著這位侍郎那麵團一般的性格,天仁帝頓時氣得摔了折子,懲罰這位兵部侍郎回去必需擬出一個結果。第二天,天仁帝還以為能有個好結果。沒想到他委以重任的侍郎大人他竟然病了,家人說他在家中憂思驚懼,早上起來,胸口痛痹,嚇得家人即刻請了郎中,一根金針下去竟然直接吐了血,家人上了請假條,可天仁帝不批,不僅如此,還下令禦醫親自去他家裡查探情況。結果一查,這位侍郎大人患有心症,病情凶險,如今已經是靠人參吊命,差不多是在交代後事了。這一下,天仁帝也沒招了。他也不是個暴君,就算是暴君,人家要死,他還能跟閻王爺搶人麼?沒辦法,這個侍郎不行,那就換一個侍郎。這一次,天仁帝就在兵部剩下的三位侍郎裡麵挑揀起來,他還沒選好,這三個人倒是很主動,一起上了條.子,他們都病了!天仁帝氣得拍了桌子,慕容珂聽了這個消息,臉色發狠,察覺出,這就是一招緩兵之計,直接說道:“陛下,這兵部尚書一職雖然重要,可童玉生折辱皇族之事也該懲罰,不能因為他病了便不懲罰了,否則陛下您的威嚴何在?”天仁帝這才想起來,可蕭平關還沒離開京都呢!“不管兵部交給誰,蕭平關都必須離開!”天仁帝也狠下心催促蕭平關當日離京,還好蕭平關一沒有家眷,而沒有多少家底,將他那戎裝一穿,騎著高頭大馬就出了京都城。慕容珂的人可是一直跟著蕭平關離開,直到蕭平關的離開京都半日之內無法返回以後,慕容珂這才開始對慕長歡和她身邊的人下手了。 故技重施,六皇子又帶禁軍去抓童玉生。此時,曹直言也被天仁帝扣在宮中議事,京都之中在沒人會幫童玉生了。上一次,因為蕭平關慕雲琅丟儘了臉麵,而現在就是他找回臉麵的時候。手持聖旨,六皇子闖入了公主府內,他從來就不怕什麼慕長歡,他唯一擔心的便是她不出來。隱忍才是讓慕雲琅最為忌憚的。“公主,六皇子又來了!要我們交出童侍衛,否則他就要硬闖了。”慕長歡手指輕輕敲著桌麵,看了眼春懷說道:“我讓你將人送走,人到哪兒了?”春懷搖頭。“公主,玉生還在府內,他傷的太重,唐大夫說不能搬動,便藏在密室之中,那地方絕對沒人知道的。”也好!慕長歡略微抬了下手臂,他們想要的無非是瞧一瞧本宮淒慘的模樣。“那就讓他進來,本宮要會一會這位六皇子,他如今是真的要瘋了!”秋韞引人進來,可六皇子態度囂張,一定要公主府的人將人交出來,否則,他就要硬闖。進去,絕對不會進去的!六皇子上次吃虧就知道自己是因為輕敵,如今這公主府在他的眼中無異於龍潭虎穴,雖說是不得不來闖一回,可若是在丟一次臉,他這位六殿下在京都真就沒有立錐之地了。“如何?”慕長歡在房間裡等了又等,最後就等來了一句話。六皇子隻要童玉生,否則便圍住她公主府,一日不交圍一日,一月不交圍一月!她慕長歡的名聲雖然不好,可她身為長公主的地位和臉麵確實十足的。慕雲琅就是在生生的打他的臉,這回倒是學聰明了,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站起來。“讓他圍著!”慕長歡重重揉搓著手裡的帕子,她很生氣,在京都果然日日都不會順心,養個胎,好像得罪了所有人。“公主外麵已經議論紛紛,他們猜測,童侍衛是您的男人,不然也不敢這樣放肆……”這話已經說得十分委婉了,或者說是秋韞將裡麵那種姘頭,耍威風已經給去掉換上了一個比較溫和的說辭。慕長歡聽著臉上更冷了三分。先將蕭平關送走,圍府,散布謠言,這一切最後的矛頭都在慕長歡的身上。很好,慕容珂,慕雲琅這倆人還真是狼狽為奸,逼著自己先出手。慕長歡招招手,讓人去喊自己新招攬的門客,那位小丞相。“公主,外有賊寇,您還要在下陪您下棋麼?”慕長歡略微挑眉,不為了曹禹潼的話,隻是為了他話中那一句賊寇,看來這小子倒是很會討自己的歡心,一句話便將自己與慕長歡當成了一邊的人了。明明不久之前,他爹還是慕容珂一黨。“賊寇?那位可是當朝六殿下!”曹禹潼看著慕長歡,眉眼淺笑,認真回應道:“曹某既然做了公主的幕僚,那便是長公主的人,從今日起,犯長公主之人便都是曹某眼中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好!慕長歡看著眼前這位急於立功的少年,點點頭說道:“本宮就將這件事情交給你,辦妥了,你可以向本宮提一個條件。”曹禹潼看向慕長歡眼中十分的期待。“什麼都可以?”“都可以!”曹禹潼轉身出去,春懷倒是有些緊張的看向慕長歡說道:“公主 就那麼相信他麼?”慕長歡很堅定的吐出兩個字。“不信!”所以……春懷有些不解,但慕長歡現在也是真的無兵可用,否則又怎麼會讓一個號不信任的曹禹潼去辦這件大事呢?慕長歡略微整了整衣服,說道:“去請唐景瑜過來,問問他童玉生現在能不能搬動?”唐景瑜沒來,但給慕長歡回了一個消息,同樣也是兩個字,不能!童玉生這一次傷的太重,主要是腰椎和頸椎上的傷,他若是動了,癱瘓都是輕的,若是入了天牢,哪裡的環境陰冷潮濕,他又得不到治療,也許就這樣一命嗚呼了。慕長歡看了眼春懷說道:“今晚召集隱雀樓的諸位,咱們得做一單大買賣了。”這話一出,春懷眼中倒是有些興奮。慕長歡這邊正做準備,曹禹潼倒也沒有閒著,一臉雲淡風輕的打開了公主府的大門,瞧著外麵的慕雲琅,恭敬的行禮後說道:“公主說,六殿下乃是自家人,請您進去說話,請!”慕雲琅看到曹禹潼的時候確實有些發愣。不得不說,兩人有些相似,同是那種超然出塵,可如今的慕雲琅眉宇之間浸染紅塵之氣,未免落了凡塵,而眼前的曹禹潼,他的眼神清澈而靈動,看過去便覺得他還是世外的精靈。雖說這隻是兩人的第二次見麵,可是這樣的比較已經在慕雲琅的心中出現了無數回。眼前這個被喊做小丞相的年輕男子,讓他心底覺得失落,難堪,所以他對眼前的人露出了不屑。“本殿下奉了陛下聖旨要捉拿童玉生進天牢,你若是個聰明人就讓開!本殿下要搜查公主府邸……”慕雲琅說完,還以為曹禹潼大概也要學著童玉生的樣子,死守在門前。然而他卻是輕微的偏了下身子,好像在主動的請他進府。這倒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回稟六皇子,長公主的意思,您要的人已經不再公主府內,您非要她拿不出來,不如您親自進長公主隨便搜,搜到了,公主說她任由您處置……”是麼?果然,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兒。慕雲琅剛剛有些心動的時候,曹禹潼直接說道:“她這長公主府,陛下想搜便搜,可您打傷她公主府的人,這筆賬公主府記下了,她如今身體不好不同您計較,可您要想清楚,搜了公主府,沒抓到人,您該如何向公主與陛下交代!”這話是威脅,可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剛才是他將公主府放在火上烤,如今便是曹禹潼將他放在火上烤,進一步或許是海闊天空,可更可能是萬丈深淵。曹禹潼在跟他唱一出空城計,還是在欲擒故縱?慕雲琅躊躇,遲疑,而眼前的曹禹潼卻永遠是一副淡然的笑容。可恨!
第四百九十七章 無人可用(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