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沈故淵離開(1 / 1)

直到剛才天仁帝說出這話,她才忽然明白,那一刻,他便已經在為今日謀劃了。殺了她,當時的太子可以獨攬所有的功勞。若是天政帝晚些病發,他能一舉除掉慕長歡和沈故淵,他若繼位在無人阻擋。隻是他怎麼就將自己看作了敵人?嗬嗬!慕長歡忽然笑了,天仁帝也是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話中出了錯,可他沒有解釋,隻是一甩袍袖,有些惱怒的從鳳儀閣離開了。春懷來替慕長歡披了一件衣服,忍不住勸著慕長歡說道:“公主,陛下有些生氣,出門還踹了人,您可彆跟著一起生氣,唐先生說了,您的身子絕對不能生氣了。”生氣?她現在哪有機會生氣啊。上輩子犯了男人劫,結局悲慘,它認了!這輩子以為冷下心來好好扶持弟弟做皇帝就好,可她仍舊逃不過這男人的劫難。這就是她慕長歡的宿命麼?終是要被男人傷透了心,才夠!這一夜,慕長歡不聽任何人的勸告,狠狠的喝光了三壺酒。可惜她的酒量還挺好,這酒也不醉人。最後還是唐景瑜給慕長歡用了安神藥,這才讓她好好睡了一晚上。女人懷孕的時候最怕的就是折騰了。第二天,慕長歡起來隻覺得頭暈,原以為是自己喝酒喝多了,但她聽說夏嫵也不舒服,同她的症狀類似,便躺不住了,起身親自去瞧了她。宮裡的東西被上下搜了一邊,宮女也過了篩子,吃的用的全都檢查過。沒事兒!慕長歡很擔心請了唐景瑜進宮。可脈象與平日沒什麼區彆,無非就是慕長歡有些五內鬱結,開了點藥便好了。不過唐景瑜臨走之前還說了句,“雖然脈象上看著沒什麼問題,可我覺得這事兒怕是內有文章,公主與貴妃還是要小心為上,入口的東西恐怕要在多一道檢查才行。”齊越的毒一向十分詭異,有些就算是唐景瑜也查不出來。唐景瑜並不是不想,他隻是做不到而已。初期查不出來,後期查出來治不了。這就是齊越蠱毒的詭異之處!慕長歡想到這個,頭就更疼了。“看來要找到一個擅長蠱毒的人進宮,隻有唐景瑜一個是不夠了。”此刻,她若還想要靠著沈故淵,那真是白活了這一輩子。想起蠱毒,慕長歡倒是想起了一個人,可是她若進宮,夏嫵又怎麼會信得過呢?慕長歡還記得齊越慶嫊,是解蠱的高手,當初就是她想到用蠱救了沈故淵。慕長歡讓她下去,又開始自己想辦法。慕長歡略微想了下,想到了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春懷,派人弄些老鼠進宮,本宮入口的東西之前先讓他們吃,記住這幾老鼠得是有孕的,有些東西都先讓老鼠嘗過,本宮再食用。” 老鼠?春懷看了眼旁邊的夏嫵,這東西她們是不害怕的,可是一般的女子。夏嫵似乎也下定了決心。“管它老鼠還是貓,自己的命更重要,多抓一些養在後院。隻有貓還不夠,還得有狗,他們對氣味敏感,若有什麼古怪的定能查到!”好!慕長歡讓春懷即刻派人去解決了。看著夏嫵如此擔憂,每日不欲飲食,慕長歡隻能勸解,日子還長,如此擔憂度日最後怕不是被人毒死,而是自己把自己嚇死了。鳳儀閣內外兩撥人,東西先經過慕長歡人的手入了慕長歡的口,然後在經過夏嫵人的手入了夏嫵的口。雖然是為了活命,可最信任的始終是自己的身邊人。慕長歡想著這才是第一日,不由得心裡發苦,暗暗想著:自己這個替身,總要用的久一點才行啊!這事兒剛傳下去,秋韞便急匆匆地進門來,看了眼正在同慕長歡說話的夏嫵,神色有些緊張。慕長歡起身到了一旁,秋韞這才貼著慕長歡的耳朵彙報了兩個消息。一個是前朝,一個是後宮。前朝的消息是沈故淵要去打仗了。南海叛亂不止,總要有人去平亂,沈故淵請旨,天仁帝允了。天仁帝答應是在慕長歡心裡盤算過的,但沈故淵主動請旨,她倒是沒想過,他這算是主動去給自己找個麻煩麼?南海叛亂,先要打下內陸,沈故淵自請調動他的西北軍還有慕長歡的金鱗衛,這一仗他總要帶出點彩兒來才行。之前是太子掛帥,慕長歡壓陣。雖說沈故淵固守昭關打了最硬的一仗,但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太子的功勞,畢竟他當時同太子在一處了。如今天仁帝出兵因為船和貪汙的事兒,斬殺了左相,天仁帝的威望銳減,此刻招了蕭平關入京都,旁人都覺得這是陛下想要蕭平關出兵。可誰想到蕭平關還沒回來,沈故淵便自請出兵。這事兒,鬨的滿朝文武都有些不懂了。“沈相如今的地位還需要親自督戰麼?新任兵部尚書總該有些表現的機會才是,難不成是害怕蕭平關立下功勞動搖他的地位?”“一文一武,如何就動的料沈相的地位?”這些大臣想了半天,最後有個言官八卦的說道:“我倒是聽說了一件事兒,公主離京之時,沈相在京都養了個美人,公主回京都就發現了,沈相為了不讓公主生氣,親自料理了美人,可惜公主還是傷了心,這不,住回宮裡去了。”這……幾個人聽著有些意思,探問一句。“便是如此,沈相怎麼還要自請出征呢?”那人故作高深,緩了片刻才說道:“蕭平關回來,那可是燕國公主的前任駙馬爺對象,若是讓他出征歸來以後地位水漲船高,自己又惹得公主不高興,隻怕駙馬要成前駙馬,前駙馬要成現駙馬。”這話有些繞,當然也有些扯,但這些人聽著卻還真有人人信了,並且將這個消息拚到一起寫了一個奏則送到了天仁帝的麵前。直說沈故淵身為駙馬卻在外包養美人,請天仁帝重罰!如今沈故淵出征在即,天仁帝就算是有心對付沈故淵,也不能自打臉麵,直接將這奏則往旁邊一扔隻當自己沒瞧見。可他卻好好記住了這個言官的名字,這人有點膽色!現在不用,等他扳倒沈故淵的時候再用!這是前朝,還有後宮。昨夜,天仁帝招來美人三十五個,關閉琉璃宮的大門,拔劍殺人,一晚上血流如河,推門進去的宮女嚇成了傻子,如今已經被剪掉了舌頭送到宮外尼姑庵去了。這事兒天仁帝藏得很深,隻讓韓煜收拾了屍體,悄悄運出了皇城。外人根本不知道,是秋韞回慕長歡以前居住宮殿的 路上碰到了韓煜帶著侍衛清理現場,這才知道的。她當時隻瞧了個大概,心裡擔心,便請了童玉生跟著出宮查探一番,這才確定。“如何知道是陛下殺人?”秋韞身子抖了下,取出了童玉生畫下來的傷口,這傷口乃是無極劍所特有的傷痕,劍身彎曲,陰陽相撞,這是天仁帝貼身寶劍。慕長歡聽著這話,隻覺得胸口憋悶,還是秋韞拍了慕長歡一下,她這才慢慢吐出了一口氣,可她吐出這一口氣,心卻更冷了。昨夜,陛下說錯了話,一時心亂,殺人解恨!她從小養到大的阿弟,什麼時候成了這樣?慕長歡不懂,但卻覺得十分的心痛。“是我錯了麼?”這些年的陪伴,是她錯了麼?慕長歡喃喃自問,但到了最後也沒有個結果。在皇家所有的感情都太奢侈了。不論慕長歡如何,總之不能讓夏嫵知道這件事情。她膽子小又敏感,若是知道了隻怕會更加不安。晚上,夏嫵鬨了一陣肚子疼,她這一胎是真的很不安穩。鳳儀閣的宮女去請天仁帝,平日都是很緊張夏嫵的天仁帝,這一次沒來,他隻讓人請了太醫,自己卻推脫說是有公事,拜托慕長歡好好照顧夏嫵。夏嫵有些擔憂,但又鬆了一口氣。“怎麼?你不希望陛下來?”在後宮恩寵能夠讓女人活下去,可夏嫵顯然不必,她的娘家是後族,夏將軍一日手持重兵,她便一日能在宮中安穩度日。可天仁帝,對她來說有些恐懼。那個男人以前總覺得他很寬厚,即便知道他是太子,相處起來,仍舊會覺得他很溫柔,可現在夏嫵是真的不敢。“在這宮裡,我第一個害怕的是身邊有齊越的細作,第二個害怕的便是這位陛下,表姐,你入宮難道不是因為信不過咱們這位陛下麼?”慕長歡恍然,眼前的少女逐漸長大了,她也看的懂後宮的局勢。夏嫵從來都是個聰明人,正因為她聰明,所以太子妃死了,而她還活著。太子妃是西綺的公主,她是夏將軍的養女,身份來說,太子妃在,她這輩子都無緣皇後之位,可如今她距離皇後之位隻有一步之遙。誰能說她不是個聰明人呢?慕長歡輕笑了聲,“你隻要記得,本宮是來保住你和孩子的就夠了。”“在宮裡久了,表姐,我誰都不敢相信了。”